“爸,妈,我来了。”随心喊道。
这声喊叫,立即把静玉叫了出来,看来她是早就等着了,出来的比静文还快。随后静波、干爸朱国政、干妈杨倩兰也跟了出来。
干妈杨倩兰笑道:“随心,你总算来了。静玉吃完午饭就在等你,午觉都不想睡。”
随心仅幸自己来得早,先对想骑车的静文说道:“静文,别把车骑到外面去,我要在这横杆上做个坐板,要比着来做。”然后才走上走廊,又叫了遍爸爸妈妈。看两位半大姑娘高兴的样子,随心心情更好了。
“爸爸,我要做个坐板,静玉坐着舒服些。”随心对朱国政说道。
“我正好没事,这就做吧,想怎么做?”让女儿坐得舒服些,他也没意见,随心的主意也很好,所以朱国政也积极。
“爸爸,你来指点,这点小活由我动手吧。这天气太热了,哪能让你老人家动手呢,你休息。”随心的话让干妈几个都笑起来。
做这些木工小活计,对随心来说是太简单了。
随心学建筑出身,在建设系统『摸』爬滚打一辈子,啥工种的活都拿得起来,电焊、火焊、板金活干出来堪比老师傅的手艺,对传统的木匠活也不陌生,虽然企业里有木工车床等机械,但随心喜欢榫卯连结,木匠的手工用具也购置的齐全。不得不说,有职位在身,坐在那官位上,办什么事,尤其是公事,只要吩咐下去,就有人办得很巴适。
朱国政有些迟疑地说道:“随心,没见你做过木匠活啊?”
随心笑道:“爸爸,你知道我有两个表哥是木匠吧,他们那一套手艺我也不差,除了刨砍削锯,我开榫槽比他们还可能快些。”
“那你都可以出师了。好,我就让你做吧,去那头杂物房,木头工具都在那。”朱国政带点惊讶地说道。
大家在朱国政带头下往杂物房走,当然朱静文是在院中溜自行车。
杂物房就是个大房间,在顶头还建了个木粮仓,各种物件摆放的整整齐齐,不愧为是当兵的出身。木匠的工作台就在窗户后,光线足够强。解好了的木板、木条有不少,除杉木板条,还是很密实的杂木板条,榉木、楸木、柏木、樟木、格木,规格挺齐全。
随心笑问朱国政道:“爸爸,你要打家具啊?木材准备得这么齐全。”
干妈杨倩兰接口道:“还想做个床,打个衣柜。她们三姐妹以后一人一个床,多个柜子好放衣服。立秋后做。”
随心对静玉道:“你这小朋友长大了,都挤着静波了。”
这话说得干妈一家人看着静波笑,倒是让随心有些莫名其妙。
朱静波漂亮好看的鹅蛋脸上升起砣红晕,瞪妹妹一眼,对随心说道:“随心哥哥,静玉她嫌我晚上压着她,吵着要一个人睡张床,爸爸妈妈都被她吵得只好做床了,这两天姐姐不在,她都睡在姐姐床上。”
“哈哈,这样也好,你也舒坦了,免得让静玉硌得你骨头痛。”随心这打趣的话一落,又让人笑起来。
静玉不高兴地捶了随心一下,埋怨道:“我才骨头痛呢!别看二姐细胳膊细腿的,压久了也受不了。”
静玉的埋怨让人好笑之余也感同身受,这种经历,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过。
随心见干爸已为自己指定好了木料,就对两姐妹说道:“去拿椅子来让爸爸妈妈坐,看看他们儿子我的手艺如何。”又拿上木尺出门,量量坐板安在车架上的位置尺寸。
静文小声问随心:“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玩啊?”一脸的希冀。这小子是干爸干妈的宝贝疙瘩,生了三个女儿后才得到的宝贝儿子,寻常是不舍远离身边的,生怕儿子出问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农村最讲这一套。
随心轻声安慰他:“我在这暑假里,一定专门来陪你玩一天。听说朱何村的老山冲里有野鸡、还有兔子,我们去捉几只,还到小河里游泳,去抓几条鱼,哥哥亲自做给你吃,好不好?”
静文一听随心的许诺,高兴坏了,他也知道爸妈是不会轻易放他出门的,自己下学期上初中,爸妈就为自己每天的上学、放学的往返路程担扰的不行,还说三姐不该提前上学,陪不了弟弟上学。他激动地追问随心道:“哥哥,哪天来啊?”
谁都是小孩长大的,随心很理解他,笑道:“不出二十天,怎么样?”见他高兴的要叫,忙道:“等等,你这样就不行了,‘得意忘形’这个词学过了没有?嗯,学了就好。人在得意忘形时精力就不集中,容易出事,吃饭都会把菜送到鼻子里。”
朱静文笑了,随心哥哥最让自己高兴。他看着随心道:“哥哥,二十天以内啊,正好‘双抢’也搞完了。”又神秘地小声道:“哥哥,我告诉你,二姐、三姐都喜欢你,说别的男生都是歪瓜劣枣呢!”
随心听在耳里,记在心上,笑道:“好啊,哥哥知道了。去玩吧,别走远了。”两兄弟相视一笑,就分开各干各的。
朱国政和杨倩兰看着随心和静文有说有笑的在一起,脸上都情不自禁地『露』出由衷的微笑。他们已看出,这陈随心以后一定有出息,会成为一个人物,不会比他爸爸陈卧东差。小小年纪就见他在待人接物方面泰然自若,举手投足之间已游刃有余,看儿子跟他的亲热劲,将来也会关系不错,有他关心,静文以后在外面工作会让自己放心不少。两夫妻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杨倩兰就去擂茶。
随心有了尺寸,这小坐板怎么做还不了然于胸?随心放尺寸、下木料、削规正、刨平整,木尺、墨斗、木锯、斧头、刨子在他手中施展开来,很显得技巧娴熟,不久所需的木板、木条就一一成形了。下步就是做榫、凿孔,随心用木尺、墨斗、墨笔描上线,就开始用合适的凿子凿孔,这最考究木匠的手艺,孔要凿得四四方方、平平整整、光洁滑溜才叫真有一把好手艺,这样榫卯对接,才能严严实实,不会松动,再在两端用上木楔,更是牢固异常。做榫头更简单,但千万不能弄小了,否则就会不严实,就如同雕刻头像时:事先鼻子不能雕小、眼睛不能雕大一样。随心做好了榫和卯,在车架上榫卯相接,上上就成了。
国内千年以上的木楼古塔、千年古刹比法国的埃菲尔铁塔还牢固,埃菲尔铁塔内那些巨大如车轮的螺栓必须定时拧紧,否则会因温差变化而松动,如果把螺栓改为焊接的话,那整个铁塔会因金属的不规则胀缩变形而倒塌,嘿!这个机械时代的象征也有自身的烦恼。而五台山上造型庄严而典雅的一座千年古刹,兴建于唐代(公元857年)的佛光寺已经在山野丛林中静候了一千余年,梁柱间的榫卯结构依然象当初一样紧密相扣,不离不弃。
两相对照,可见传统工艺的优秀。
这也是随心喜欢木工活的原因,但痴『迷』程度当然比不上明朝那位做木工活技艺高超的“木匠皇帝”明熹宗。
在随心干木匠活的过程中,朱国政、包括后进来的干妈和两姐妹都没怎么做声,看着随心行云流水般地『操』作,他们没有想到随心真的有一手好木匠手艺,不是『乱』吹牛。而且随心干活也不同于一些木匠那样,常用木尺子比划一下,怕弄错了。
随心最后在做好的榫头端头上一一开个小缝,又做好木楔,装上自行车后在小缝里打进个木楔加固,以后要取下坐板,就只能锯开或砍掉才能做到了。
随心满意地『摸』『摸』做好的木构件,都挺光滑的,很好!抬头对干爸干妈他们一笑,说道:“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