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司徒婉儿在心中冷哼,他们的然儿也不需要相府的嫁妆。不说她看在眼里,从大将军府送来的嫁妆和从摄政王府送来的聘礼,就她对七哥的了解,怕是也为然儿准备的嫁妆吧?
她是爱七哥的,然儿是七哥的孪生妹妹,对于她,她可谓是爱屋及乌。
现下然儿在她的眼下被这般欺负了,她一定不会绕过那个欺负然儿的人。老夫人?哼,司徒婉儿微眯了眼,朝着身旁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不着痕迹的退下了。
既然老夫人愿意丢人,只是大将军府这么一个看客,且不是可惜了?
顾悠然这边和老夫人闹的越来越僵,在顾丞相和司徒婉儿还没有来之前,周姨娘还有柳姨娘都已经到了。
“大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夫人也是为了你的几个妹妹好,就算你不顾念姐妹情亲,孝敬长辈你总应该吧?如今你不愿意孝敬长辈不说,还这般和长辈说话,真真是太不知礼数,不懂孝道了!”一向和老夫人站对立面的周姨娘这一次难得的站在了老夫人这一边。不知为什么,虽然她特别的不喜欢老夫人,可是在面对老夫人和顾悠然时,她条件反射的选择了前者。
老夫人虽然不知道周姨娘今儿是抽了什么疯,但这会儿她是急需盟友。只要想到待会儿顾悠然这个贱人的舅母们会来,她就头疼的厉害。
所以这会儿她即便是不喜欢周姨娘,还是同她唱起了‘慈婆贤媳’的戏码。
顾悠然冷眼看着她们,根本不理会。周姨娘和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是早就清楚了吗?她只要等着舅母们过来,把老夫人的脸面踩在脚底下,就行了。
只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那个在她印象里一直跟在周姨娘屁股后面和她作对的柳姨娘今儿来了,竟不是在看她的热闹。反而是默默的站在了她这边!
“周姨娘,你也不能这般说。毕竟,不是大小姐不孝敬,而是这些东西是大将军府给大小姐的。”柳姨娘绢帕轻掩嘴角,娇笑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被柳姨娘这个曾经跟在自己身旁的一条狗给‘咬’了,周姨娘自是很不甘心。她在周姨娘的话声落下后就恶狠狠的反击了回去。
柳姨娘这些日子也算是看明白了相府中如今是谁最有权力,她冷冷一笑,手中的绢帕也放了下来,一双媚眼嘲讽的看向周姨娘,“妾身算什么东西?妾身不过是同周姨娘你是一样的身份罢了。既然周姨娘你都可以说话,为何妾身不可以说?”
柳姨娘的话意再明白不过了。
我是个姨娘,你周姨娘不是个姨娘吗?
这话简直就是揭开周姨娘的伤疤,毕竟前些年她可一直把自己当做相府的女主人来着。
周姨娘气的急了,就要向再反驳,这个时候顾悠然的几个舅母在月影的带领下来了。
当相府女主人那么多年来,周姨娘一直很风光,不过就算她在最风光的时候,心里对顾悠然的这几个舅母依旧是发憷的。所以当她的眼角余光看见她们来时,那本要反击柳姨娘的话是硬生生的被她吞了回去。
这时柳姨娘也发现了顾悠然的几个舅母,见到她们一来,周姨娘连个屁都不敢放了,越发在心中夸奖自己选择对了。
“听说,有人看上了我们大将军府给外甥女准备的嫁妆?”大舅母刚来这边,就冷着脸直击主题道。
大舅母这话太直白,直白的让老夫人无力反驳,可谓是直接就撕破了脸。
三舅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冷的看了眼老夫人和周姨娘二人,然后对着他们特别明显的啐了一口。
老夫人被二舅母的做法给气的面色涨红,周姨娘也是愤怒不已。
而就在她们各种愤怒的时候,二舅母却在她们的面前,慢悠悠的挽起了袖子。她这动作一出,吓得周姨娘和老夫人面色的怒色瞬间褪去,一脸惊恐的盯着二舅母。
这粗怒的女人,该不会想动手打她们吧?
不不不不,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这人可是大将军府的人!那一家子的人,从男到女都是滚刀肉。
顾忌这一点,老夫人和周姨娘彻底的焉了。
司徒婉儿挽着顾丞相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这一路上,为顾悠然不平,她心中可是狠狠的气了一把,所以当她看见顾悠然的几个舅母时,瞬间就喜欢上了这帮子人。
可能是爱屋及乌再及乌吧!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同这几个人亲近。
顾悠然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三个舅母,她很喜欢这几个舅母。虽然她们刚刚的做法很粗鲁,可她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其她就是喜欢她们的直接和粗鲁。
说起来,她的这三个舅母啊,还真都是妙人。
大舅母霸气,三舅母嘴厉,二舅母能动手绝对不动口。
顾丞相看着大女儿这三个难缠的舅母真的来了,就一阵头疼。好在就在他头疼的时候,身旁挽着她的女人已经落落大方的走向前去处理事情了。
“然儿,这都是怎么了?”她故做不明白的问道。
顾悠然扫了眼司徒婉儿,知道以她在相府的眼线,现下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她这样问,不过是个过程而已,而且她开口先问的人是她,其实便是给了她先机。
只是,有几个舅母在,哪儿轮得到她来说话?
喜武的二舅母袖子已经撸了起来,三舅母却是拉住想要动手的她,上前一步,直视顾丞相,说出口的话是既直白又讽刺,“顾丞相,看你在官场上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啊。怎么就惦记上了女儿的嫁妆了呢?特别是,这嫁妆还是你那先去的夫人的娘家给的嫁妆,你们相府也好意思打主意?”
顾丞相一个大男人本就不喜和一个妇人计较,可顾悠然的三舅母说话时,不只是面对他,那眼睛也是盯着他说的。他是想躲也躲不开。一想到这事儿都是自己的老娘弄出来的,顾丞相心中就窝火。
“然儿,你可能是误会了,你的祖母怎么可能要你的嫁妆呢?”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话,这事儿他总不能当着面去数落他的娘做的不对吧?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娘,且他若当着大将军府的面承认了这事儿,丢的还是相府的面子。
顾悠然看着她爹顾丞相投向她的求救的目光,心中冷笑。
她都把舅母们叫来了,难道还能把这事儿说没了?那让她的几个舅母情何以堪?
“相爷……”司徒婉儿看出了顾悠然的为难,想要帮忙。只是,她的话才开口,那边,一个声音已经打断了她。
“哟,我不过是来看我的妹子,没有想到还能看到这一出大戏。”带着金色面具的司徒冥斜靠在树上,唇角微勾起,笑容很是邪魅。
顾丞相懵了,北国的庆王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有,他怎么就来相府了!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想要和庆王拉拢关系,且皇上的意思,他也很明白。当初让皇上把司徒婉儿嫁给他的时候,他就许诺了皇上帮他拉拢北国。可,他就算再想拉拢庆王,也不愿意自家的家丑让他看到啊。
感觉到额头有密密的细汗流出,不着痕迹的擦了擦,干笑着道,“庆王是何时来的?”
他是想问,庆王怎么一个招呼没有打,就来了。也想问,庆王刚刚听到了多少。
“本王有一物放在九妹哪儿,今儿只是准备来取了东西就离开,便没有打扰到丞相。”
司徒冥还算礼貌的回了一句,他这样的态度,让的顾丞相的面色好了一些。只是接下来,他说的话,就让面色好不容易变好的顾丞相又阴沉下了脸。
“本王今日在萧国实在是无趣的很,能见到萧国的一国之相沦落到要靠女儿的嫁妆才能过活,也算是件稀罕新奇的事。”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开心,那半张脸露出来的笑意是不容人忽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真的因为遇见这样‘有趣’的事儿而开心,而得到消遣。
可他越是这样,其实越是让顾丞相赶到难看。
特别是,庆王已经这般说了,无疑就是落实了他的老娘的确做了这样的事情。
“七哥。”司徒婉儿见顾丞相的脸伤的差不多了,才假装为他求情,对司徒冥道。
“好啦,这是你们相府的事情。七哥就不管了。不过婉儿,你如今是相府的主母,可不能这般小气丢了我们北国的面子。若实在不行,就算贴身你的嫁妆,也别丢人。”司徒冥幽幽的说道。
“是,七哥。”司徒婉儿乖巧道。
其实吧,她知道,她的七哥是故意这般说的。因为,七哥这话一说出口,顾丞相怎么还可能真的打她的嫁妆的主意?
果然,就在他的七哥的话落下,就在老夫人贪婪的目光偷偷移到她的身上的时候,顾丞相就开口了,“庆王这是说的什么话,今天发生这样的事,着实是家母曾是个农妇,不懂。相府怎么可能会没有银钱过日子,这话说出去,怕是谁都不会信。至于婉儿的嫁妆,相府更是不会动了。我顾沧海还不至于用婉儿的嫁妆。”
对于顾丞相的保证,司徒冥并没有回什么话。反而是把目光落到顾悠然的身上,对着司徒婉儿道,“婉儿,听说这里有摄政王的未婚妻,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七哥,这位就是摄政王的未婚妻,相府的大小姐,顾悠然。”司徒婉儿笑着朝他介绍道。
顾悠然闻言后,也是上前一步,恭敬的同她的哥哥行礼,“悠然见过庆王。”
顾丞相见庆王如此,心中就是一凉。他倒是没有怀疑庆王和大女儿的关系,而是想着庆王因为摄政王还特意的注意到大女儿,看来,庆王和摄政王的关系不如他们想象中的恶劣啊。
想着皇上对自己的嘱咐,顾丞相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庆王的身上移开到司徒婉儿身上。
看来,接下来,他要好好的跟司徒婉儿谈谈了。
司徒冥并没有在相府多停留,他今儿之所以来也是为了然儿。如今他已经明确的告知顾丞相,他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怕顾丞相也不敢再把错处归结到然儿身上了。
顾悠然的三个舅母看着那悠然而离的男子,心想着:这是哥哥来给妹妹撑场子啊。
顾丞相知道今儿的这事儿是想糊弄也糊弄不过去了,在庆王离开后,他先是拉下脸来给顾悠然的三个舅母赔罪,又保证绝对不会动然儿的嫁妆分毫,并且还会给大女儿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后,才把这三人安抚下来。
老夫人呆呆的站在那儿,看着自己的儿子同那三个女人赔罪,心里是既羞又臊。
她今儿的老脸是丢尽了!
都怪顾悠然这个贱人!不就是让她孝敬自己一点么?至于这样吗?!
事情得到解决,顾悠然的三个舅母也不愿意在相府多呆,便回去了。而顾悠然这边,羞臊的老夫人在见到那三个女人离开后,也灰溜溜的离开了。
不管她今儿心中有多么的不甘心和愤怒,她都知道,今儿顾悠然那小贱人占着理,她想要发难是不可能的。
不过只要过了今日,她就不相信,她还受试不了她。
老夫人回到院子后,还在幻想着之后怎么收拾顾悠然。这边,顾丞相后脚跟着她也进了她的院子。
“娘,你怎么那么的糊涂?今天相府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顾丞相风风火火的进来,又风风火火的说道。
看出儿子是真的生气了,老夫人低着头道,“为娘还不是为了相府,为了你。你也不看看,你那好女儿明明有那么多好东西,可她就是舍不得给一丁点给我们。”
听出了老夫人口中的恨恨,顾丞相无奈,“娘,摄政王的聘礼,大将军府的嫁妆,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进府的,又是怎么进府的儿子都看在眼里。那些东西有多少,有多好儿子也都知道。但儿子却从没有打那些东西的主意,是有原因的。可娘,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做。以后,娘做什么,可以和儿子提前说一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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