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镇上给马青霜把脉的时候,她的脉已经有点乱了,而且冰寒入骨,如果不早点治疗的话,只怕活不过几个月了。
不过现在有了莽骨寒蛇的线索,说不定能救她一命。
事关人命,林浩不敢耽搁,赶紧收拾好上雪鸦山的装备。
雪鸦山可不比野猪岭那么好爬,山势要陡峭的多,而且海拔很高,半山腰就已经有积雪了!要想爬到老道师傅笔记里记载的北麓半坡温泉,起码要大半天时间,现在动身的话,就算一切顺利,估计也要打半夜才能回来。
他准备好捕蛇的叉子和网兜,带好手电筒就出发。
刚顺着野猪岭北坡的方向走了不到二十分钟,路过一片苞谷地。
茂密的苞谷地里,忽然传来了令人脸红的吟呻。
“你小点声!万一有人路过听到了怎么办?”
“听到就听到,老娘就算要偷汉也是光明正大的偷,你马强志既然这么怂,干嘛来招惹老娘?”
“妈勒个巴子,老子哪里怂了?”
“不怂你倒是快点啊!别光顾着动嘴!”
“艹!老子就喜欢你这么个浪劲!看我怎么收拾你!!”
外面的林浩愣了一下,心说这两人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马强志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人的名声简直迎风臭三里,是个三进宫的货色,据说手里有人命,但是一直查不到证据。
女的声音林浩也挺熟的,是村长王满堂的闺女王美莲,嫁到隔壁镇上之后,男人没多久就染了病,成了病秧子,因此被婆家当做是克夫的扫把星,常给她脸色看。
她气不过,索性在外面勾三搭四,把婆家搞的乌烟瘴气,险些没把公婆活活气死。
最后一状告到了王满堂这里。
王满堂大怒,亲自登门,拎着竹条把王美莲狠狠地抽了一顿,然后带回靠山屯来关了半个月。
王美莲是个豁得出去的,索性就在娘家住下了,压根不想回婆家。
“这么些日子没见了,想我没?”
“想啊,我一直想要当着你那个痨病鬼男人的面睡你一次!谁知道你回了靠山屯之后,就一直不回去,要不是我这次奉命来靠山屯给杨家的死老婆子送信,还真没什么机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来!”
“少鬼扯!真要当着他的面和我睡,那病秧子还不得活活气死啊!”
“死了不是正好!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改嫁了!回头马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大城市见见世面!”
“少哄我,真沾了人命,你和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人命算个屁!有钱的人命那才叫人命,没钱的人命不如狗!知道咱们矿上为什么隔三差五出人命么?嘿嘿……”
林浩听到这里眼睛一眯,看来这西樵山矿上出人命的事情果然另有隐情,这个马强志手上只怕真的有人命!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笃定小海死的冤枉,他甚至都顾不上去雪鸦山了,转身准备回去找满堂叔说一说这个事情。
不料还没转身,脚下突然踩断了几根枯茅草,发出“哔叭”的响声。
这声音来的有点突然。
林浩自己吃了一惊,苞谷地里的那两个人也吓了一跳。
“谁在外面?!”
王美莲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即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林浩眼皮跳了两下,若无其事地反问道:“你是谁啊?这大热天的拽在苞谷地里干嘛呢?突然咋唬一声,把我吓一跳!”
这时,王美莲从苞谷地里钻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浩:“原来是小浩呀,你刚上来?”
“是啊,我准备上野猪岭去采药!”林浩晃了晃手里的装备道,“美莲姐搁这儿干嘛呢?”
王美莲瞅他不像是在撒谎,遂收了警惕之心,随口调笑道:“还能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姐的名声,这青天白日的钻包谷地,当然是为了偷男人啊!”
“美莲姐说笑了!”林浩笑道,“苞谷地里偷男人,岂不是皮都要被割破,还不如上野猪岭上的水潭里去泡着凉快……不说了,美莲姐,我还赶着上山去采药!”
“行!你去忙吧,我听说山上野猪很多,时不时就下山祸害庄稼,你小心点!”
“哎!美莲姐再见!”林浩硬着头皮往山上走去。
等他走了一大截,拐过弯去,不见人影,藏在苞谷地里的马强志才钻了出来,一脸凶悍地盯着林浩上山的方向。
“这小子是你们村的?”
“他是我们村的郎中,平日里就住在药王庙!”
“刚才咱俩在里面说的话,你说他听到多少?”
王美莲白了他一眼:“你又想干嘛?”
马强志眼中凶芒闪动,“万一这事泄露出去,只怕你爹要打断你的腿,我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不如我悄悄跟着去,趁着山里没人……”
他比划了一个切人的动作。
“到时候,尸体被山里的野兽吃的干干净净,谁也不会知道!”
王美莲没好气地道:“你别乱来!他就是普通的小郎中,村里上百口人,平日里头疼脑热伤风感冒全指着他呢!再说了,这小鬼为人不错,从来没听说他在村里传谁的闲话,别说他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乱说的。”
“那就行!”马强志打了个哈哈,“那咱们回去借着弄,刚才浇地才刚浇了一半……”
“死样!”王美莲媚眼如丝,跟着他回到苞谷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