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消息,秀琴姐是十分震惊的,“是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谢阳摇头苦笑,“可能是我做的不够好吧!”
“好端端的,秀琴姐又为什么要离开?”谢阳开口询问,这也是萦绕在他心头好久的问题了。
“和你一样!”秀琴姐叹了口气,“那天下午上过班,老板就找上我了。他话里的意思是我做的太差,有客人投诉。可明眼人都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谢阳踏着慢慢悠悠的步子,到福旺超市的门口时,已经接近六点钟了,他也懒的往店里进了,就坐在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等着柳清清。
时间一点一滴的逝去,谢阳的自己的目光完全放在路边的一只小黄狗上。那是一只杂狗,它瘦的跟皮包骨似的,两只耳朵和尾巴垂下,低下脑袋,鼻尖都快要碰到地面了。它就这样走路,像是在嗅着它眼中的香味寻找食物。
这条小黄狗从地上咬起一个花红黑色的塑料袋,两只前爪按着袋子,用牙齿用力的撕咬。
谢阳看的津津有味,最有趣的,还是它气急败坏的样子。它疯狂的摇晃着脑袋,嘴里的牙齿肆无忌惮的咬,爪上更是群魔乱舞一般,把好好的一个袋子给撕咬成了碎片。结果它迈着自己的小腿,仰着脑袋,自豪一般的跑到附近的一根电线杆下,抬起一条腿撒起尿来。
狗这样的举动,是想要凭借气味宣告自己在这的霸主地位,类似于野生动物的领土意识。谢阳也不记得这知识是听人说的,还是上一世在网上搜到了的。总之,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超过了六点,足足过去有十多分钟,柳清清才小跑着从店里出来了。她停步在店门口,四处张望,寻找着谢阳,终于,她找到了。
“谢阳!”她喊了一声。
顺着声音,谢阳偏过脑袋,女孩的笑容很可爱,是她这个年纪独有的。谢阳情不自禁的,冲着她露出了笑容。
“不是六点下班?怎么现在才出来?”谢阳问。
“有点事情缠身,就耽误了会儿。”柳清清回答。
柳清清去推自己的车子,两个人并肩走着。
天气真的变了,这个点,打在人身上的风,仍然带着暖意,恰好好处,很是舒服。
“以前都是你决定的去哪儿吃饭的,这次要轮到我了吧!”谢阳轻笑道。
柳清清点点头。
实际上,刚在街上转的时候,谢阳就想好了,谢阳要带她吃龙虾去。
谢阳点了好大一份,还带了些其它的,价格昂贵,还有些酒是他打算自己喝的,至于柳清清,她就随便了。
“这些日子还好吧?”谢阳小口抿了点酒。
“还好,就是无聊了许多。”柳清清摇头叹息。
“刚才在街上,我遇见秀琴姐了,我问她了,她其实是被开除的。”谢阳揉了揉鼻尖,“和我一样!”
“我知道。”柳清清回答,“在刚刚,就是你前脚离开,她后脚便到了。秀琴姐是来要工资的,可惜没有结果。”
“咱工资也不知几时能发?最近穷的厉害!”柳清清叹气道。话是如此,但这却不是她心里想法中的一小部分。柳清清是希望尽快能把工资落到自己手上,但最好不要是今天!这样...他就还会再来了!
谢阳去催了下做饭的,但服务员的回答总是‘在做了,稍等’。
“你饿了?”柳清清问。
“没,就是等的着急!”谢阳笑道,“我午饭三点多才吃的!”
“怎么这么晚?因为新的工作的问题?”柳清清黛眉。
“算是吧。其实主要还是不饿,不然不管怎样,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给自己肚子里填点东西!”谢阳开心的笑道。
“你现在是做什么的?在哪上班?”这是柳清清最关心的问题。
“我啊”柳清清揉揉鼻尖,他觉得尴尬,“我现在成准渔民了,靠海吃饭。”
“渔民?”柳清清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声音也没控制住,喊的声音可大了。
“咳咳。”谢阳苦笑不得,“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每天都要赶早,比之前上早班的时候还早,这可不是夸张。”谢阳又赶紧补充,“每天赚的钱多少起伏跌宕的厉害,不过总体来说,还是要比之前上班的时候要多不少的,倒也满足了。”
“你做这个行吗?”柳清清一字一顿,不过她不是在着重强调什么,关键还是她被惊到了。
在谢阳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柳清清想象过此时谢阳的各种遭遇,或是找了个新的、体面的工作,或是每天在为找工作的事情而发愁,尽显惆怅落魄,可她倒还真没想到谢阳会找了份这样的职业!
“我在去往福旺超市任职时,就是做这个的。”谢阳哑然一笑,原来自己没与她讲过这些......
谢阳点下的主食,也是龙虾端上桌了,他告诉柳清清说,“这种小龙虾许多是人工养殖的。真是海里抓来的,价格不菲。”
算上前一年,谢阳从事这一行已有大半年了。谢阳没船,它每天是在海边徘徊,寻找海货。他见过各种各样的鱼类,漂亮的、丑陋的、喊的上名字的、喊不出名字的,还有八爪鱼,螺等等好多。大型的龙虾也抓到过,他喊不出名字,那种龙虾胡须很长,身子快比上成年人的胳膊。
“你是干这个的,那岂不是口福不浅?餐餐鱼肉?”柳清清话里很是羡慕。
谢阳噗嗤一笑,他放下筷子,举起右手,很想如往常一样敲柳清清的脑袋,但还是放弃了。谢阳没有注意,柳清清的眼睛里有一丝失望闪过。
“想啥呢,那些鱼啊什么的,挺贵的,自己吃怎么舍得?再说,自己做难能好吃不是?况且有的生物,是有毒的。”谢阳笑着说。
“有毒!”柳清清被吓到了,手里捏着的龙虾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这可没有!”谢阳看着摔到地上的龙虾,接而又叹息道:“糟蹋了。”
“问你啊,老板家儿子徐峰,怎么又来了?”谢阳一直对这抱有疑惑。
“不知道,听店里人说,他是昨天回来的。他这人聒噪的很,中午吵的我一中午没有休息好。从上午开始,他就在生活区工作了,整整一天都是!烦死了!”柳清清抱怨,脸色也不太好了。提起他,柳清清便生气,“如果不是他,相信你也不会被开除呢!现在我是越瞧他越觉得膈应,头疼,烦躁的很!整整一天,他的话都没有停过,一直絮絮叨叨的,我是一直爱理不理,让他一个人自娱自乐!”说到这里,柳清清便俏皮的笑了。
谢阳无奈苦笑,“说真的,就我认为,我的离开,和徐峰是没多大关系的。或许是我的状态真的不行,老板和张姐估计早就想把我换下下岗了,她们只是缺一个好的理由而已,这下正好!”
柳清清注视着谢阳,想要开口说话,谢阳轻笑道:“其实我早就计划着要辞职离开了,他们的举措倒是让我提前一步,也算是帮了我!在超市上班的日子虽然不错,但对我来说,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男生,尤其是像我这种情况的,想要在社会生存、立足都是十分艰难的,我必须要换个稍微好点的工作,或者是听起来正常体面些的!”
说着说着,谢阳的表情看起来就有些遗憾了,他用稍显落寞的声音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是被开除的。无论是和别人提及或者是想起来,我还是很难受的,这感觉就像是遭人抛弃、被老东家嫌弃能力不足!”
柳清清为谢阳夹了只虾,“不想这些,就你抓鱼的事,你打算做到几时?一直吗?我的印象里面,这行业好像风险挺大的。”
谢阳没急的把盘子里火红的龙虾剥皮吃掉,他看着柳清清的吃相,忍不住轻笑,“我这行,风险是有的,但只要不出海,基本就没啥大问题,但出海能挣到大钱,相比较,我这就只是小捞一点而已!一条旧的二手船,价格就高的令人骇然,我反正是买不起,挣点小钱就很不错!”
至于他要做这行到几时?谢阳自己也不清楚,在没找到更好的工作前,他是肯定不会转行的。其实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在海边溜达,对每天的收获都充满期待,每一天都充满了未知性。不知何时,他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大风大雨,习惯了海边的空气,可始终习惯不了,那属于一个人的孤独......
“你怎么了?”柳清清放下筷子,皱起眉头担忧的问。
“我没事!”谢阳这才回过神。
“你还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发呆!”柳清清笑了起来,可脸上更多的是缅怀的色彩。
“我又没变!”谢阳哈哈大笑。
“永远都不会变吗?”柳清清笑问道。
“应该吧!”
“应该吧?”
“肯定!”
“肯定?”
“那当然,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