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的成果,到了头,真正卖出去的,只有这几斤螺和八爪鱼而已。石头蟹,谢阳是不喜欢吃的,可这些也不能浪费不是?
自步入七月以来,谢阳就见到过不止一位曾经的熟人了,多是大学时候的同学。这些人得悉谢阳如今的遭遇也是感慨连连,他们也都告诉了如今校园里,是别样的风景了。
谢阳回想起了,只是关于大学,对于他来说,那是近二十年前的记忆了。好像他的学校当初在建着新楼,风扇也是破旧的,至于后来才普及的空调,谢阳更是没有想过。谢阳记得操场好像也是说要重修的,他的印象浅了,不太记得。
这两个月以来,新住客陈默磊离开了,他没有和任何人道别,谢阳是后知后觉才发现的。谢阳初悉的时候,还时常叹息,好不容易才来了位稍微熟悉些的,两人也是时常在一起喝酒的。他们算是酒友,‘好友’这个词就显的颇重了,于心来说,他们还做不到交心的地步。陈默磊的默默离开,谢阳大概能够明白。
在这个城市,陈默磊过的其实并不好,在之前他就和谢阳有说过,他想要到其它的城市转转看看,这里终究狭隘了些。谢阳得悉的另一方面,陈默磊是为了他的女朋友来到这里的,这里据她的家近些,两个人可以经常得见面,想必陈默磊也是为了她。但是两人在三周前便分手了,是和平分手的,两个人终究靠的太近了些。陈默磊和他的女朋友交往也有一年多了,如此分开实在可惜。谢阳还记得当时陈默磊在自己的屋里抱头痛哭的声音,真的撕心裂肺。
入了深夜,谢阳躺在床上,吹着口哨,嘴里时不时的哼着曲子。他的心情并没有太好,今天所经历的,现在想起,他依旧觉得糟糕透顶!
听了会儿新闻,谢阳便有些瞌睡了。幸是这地下室常年不见光,虽然有些潮,墙壁都有些脱落,可到了夏天,这里根本无需空调之类的,谢阳就是坐在这里,都有觉得冷。
晚上睡觉,他是必须要裹上被子的,不然晚上他时常会被冻醒。当然,这并不见得一定是好事。谢阳清楚,经常在潮湿的环境下生活,对他身体的摧残是非常的大的。谢阳是想不明白,刘靖身为男人,更是人父,怎能让张晴源与小宝生活在这里。即使张晴源无怨无悔的愿意与他一起吃苦,可他总不能苦了孩子,更何况是身体上的事情!
不知不觉的,谢阳便进入梦乡了。
......
谢阳脑袋一阵昏沉,等他可以完全看清楚面前的世界后,一切都像变的有些不同。
这地方他感到熟悉又陌生,但谢阳全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谢阳站在街边,在垃圾桶的旁边,他忍不住里瞟一眼,是装满的,还有些早上没别人喝完的粥被扔在了里面,给人恶心坏了。
这个地方挺繁华的,谢阳坐在路边,抱头沉思起来。
忽然有个留着胡渣的中年男人靠近了谢阳,他拍了拍谢阳的肩膀。谢阳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睛是深邃的,给人一种经历过百中风霜的沧桑感。
“嘿,年轻人,是否是遇到困哪了?”他说道。
谢阳摇摇头,“我在想一件事。”
“是什么样的事情,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也说不定?我曾经见多过许多与你一样的年轻人,他们都获得了我的帮助!”留着胡渣的中年男人露出笑容,他的牙齿有些暗黄。
“麻烦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谢谢!”谢阳站起身子问,他竟比这位留着胡渣的中年男人高了一个脑袋。
中年男人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便释然,“这里是上海!”
“多谢!”谢阳恍然大悟,怪不得此地看起来十分眼熟,但他在一时间里百思不得其解,还是很奇怪的。
中年男人捋了一把自己下巴上生长着的密密麻麻的胡渣道:“我认为你有必要回家好好休息,这对你好处很大的!”说完这些,他便转身离开并远走了。
谢阳伸了个懒腰,经这位古怪的大叔一说,他倒还真的有点困了。这念头刚刚从脑海中闪过,谢阳便觉得头脑昏沉,脚步无力,他只觉得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在旋转,然后眼前一黑......
苏醒后,谢阳狠狠的打了下自己的脑袋,又揉了好长时间的太阳穴。谢阳觉的自己清醒很多了,不再像之前一样,每踏出一步路,都像是背负了一座大山一般。
谢阳用胳膊撑着坐了起来,周围有许多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往谢阳身上瞟看,谢阳心细,发现了这些。
在谢阳的脚头,有一个惨碎的破碗,坏的只剩下一半了。令谢阳意想不到的,里面竟然撞了有几块钱。谢阳窜的一下便跳了起来,他既觉得新奇,又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哪里像是要饭的了!
谢阳抖擞了下身上的衣服,惊真如叫花一般,隔一尺便有一块破洞。谢阳觉得自己在做梦,甚至还没有清醒,“二重梦境?”
破碗里装着的几块钱被谢阳揣进兜里,有钱不要不是傻子?谢阳自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即便不是聪明人,但起码不傻!
谢阳的心里坏着无尽的怒火,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变得十分狰狞。好好的衣服被人剪坏,任谁都不能平静的!
谢阳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女孩,问他自己落得如此究竟是如何!他没想到,这小女孩竟直接哭了出来,撒着脚丫哭着逃走了。
还有些其他的人,谢阳都一一问过,过程中,他遭受了不止一人的白眼,还有一部分觉得谢阳是坏人、变态,一把甩开谢阳,便飞快的离开了。还有极少的一部分,嚷嚷着要找人把谢阳揍扁!
结果是从不远处的两位老人口中得知的。他们本是路过,但见谢阳昏倒在大街上,觉得好奇,就观望起来。后来一位糟老婆子路过,她提着编制的篮子,这破碗是她从里面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