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绿树红花,空中有鸟儿在飞,地上有兔子在追逐嬉闹,茵茵青草间一块大石之上竟有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抱在一起,女子脸色绯红迷离,发丝散乱,肤白胜雪,身子丰满,仰躺在石头上,双腿双手均是紧紧地缠绕在正趴在她高耸的胸口之上身强力壮的男子身上……
因为那画是正对着皇后展开的,所以皇后算是看的最真切的,原本扬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脸色更是红白青黑变换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倏忽起身,看着犹不自知还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仿佛在疑惑大家的反应为什么如此奇怪的洛玉溪,厉声道:“溪儿!”
“你——”她的手颤抖得指着画作,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不等她再开口,洛玉溪已经转身,待看到那画竟是本该出现在叶冬阳盒子里的春宫图后,她愕然上前,一把将那春宫图扯过来,疯狂的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明明这春宫图应该出现在叶冬阳的盒子里,怎么会跑到她的盒子里去?
她脑袋里面嗡嗡直响,脸色更是青白交加,疯了般跑到那还举着盒子的太监身前,望向空空如也的盒子内部,疾言厉色地问道:“本公主的《琴瑟和鸣》呢,本公主的画呢?!”
那太监吓得“噗通”跪了下去,盒子也随之落在了地上,“奴才不知道,公主饶命,奴才真的不知道……”
太监声音颤抖地求饶。
皇后此刻已经冷静了几分,忙摆出一副威严之态来,道:“溪儿别急,母后相信你定然是被人陷害的,母后一定帮你找出此人,严惩不贷,还你清白!”
洛玉溪听了这话才勉强恢复了一丝镇定,顿时泪如泉涌,不复往日的骄傲端庄,扑到皇后腿前,无限委屈道:“母后,您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画的明明是一张《琴瑟和鸣》山水人物画,儿臣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儿臣难堪!”
皇后怜爱道:“溪儿放心,母后一定会为你做主,宫里不会有如此肮脏之物,肯定是有人从宫外带进来的!”
众人低着头,想笑却不敢笑,虽然知道这事有蹊跷,五公主就算真有画春宫图的爱好应该也不会不知廉耻地拿出来当众展示,但竟觉得这次的荷花宴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有意思。
叶冬阳听着皇后的话心内冷笑连连,宫里不会有如此肮脏之物,可这肮脏之物不仅是宫里的,还是你女儿的啊!
她看着地上揉成一团的春宫图,依稀可见两条白花花的身子,《琴瑟和鸣》山水人物画,呵,这画可不就是山水人物画么……
那副《琴瑟和鸣》估计是洛玉溪画来故意羞辱她的,嘲笑她不通音律,做不到和邢顾言琴瑟和鸣。
洛玉溪原本的打算大概是用《琴瑟和鸣》让她明白自己和邢顾言是多么的不般配。
除此之外,也是炫耀她的才华出众,当她得到众人的恭维和夸奖之后,她再顺势让人打开她的盒子,拿出她的作品。
有她五公主珠玉在前,众人再看她的作品难免目光变得更加挑剔,更别说她的作品是一副春宫图了……
这可真是好算计!恐怕刚才那太监拿错盒子也只是洛玉溪计划的一部分吧!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不仅落空,还自食了恶果!
邢家三姐妹因为知道那是春宫图,所以从一开始就没往那画上瞧,不过她们坐的位子也只能看到画的背面,她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能看到画的众人脸上了……
邢玉嘉和邢玉娇都不厚道地抿嘴笑了起来,邢玉颜虽然低着头,但听到那边各种惊呼和杯盘落地的声音也控制不住的感到心情舒畅。
如果不是嘉儿她们无意中发现了那两个太监,大嫂就会落到五公主此刻的境地之中,
五公主害人终害己,真是报应!
与此同时,皇宫一处凉亭之内,云睿倚在身后的栏杆上,看着邢顾言啧啧道:“以前我只当你讨女子喜欢,今日才知你还讨太监喜欢,是不是只要不是个男的都喜欢你?”
邢顾言一拂衣角,在凉亭的另一边坐下,不答他的话,而是道:“谢了。”说完又想起来什么,又道:“也帮我谢谢三夫人。”
三夫人即云睿之妻,叶清灵。
云睿不置可否,一边起身一边问道:“琼芳殿此刻定然十分热闹,你不跟我一起去瞧瞧?”
邢顾言道:“你去吧!”
云睿知道他应该还有事,便摆摆手自己去了。
邢顾言又坐会儿,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过来,对着他行了一礼,道:“世子爷久等了,奴才刚才走不开,来迟了。”
邢顾言道:“无妨,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小太监答道:“世子爷放心,东西奴才已经放回世子妃的盒子里去了。”
邢顾言抛出一锭银子,“去吧。”
那小太监接了银子,又作了一揖然后东张西望地离开了。
邢顾言又坐了会儿,才起身回到御书房。
御书房门口,蔡公公轻声提醒道:“皇上睡着了。”
邢顾言点头,缓步入内,蔡公公也跟着进去。
崇正帝胳膊靠在棋盘上,一手支着下巴,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邢顾言问道:“东西找回来了?”
邢顾言点头,道:“多亏了蔡公公。”
蔡公公忙道:“世子爷言重了,本就是奴才办事不利没管好下面的人,让他们无法无天连世子爷的东西也敢觊觎!”
邢顾言微微笑道:“不怪公公,毕竟公公也管不到关雎宫的人。”
崇正帝眉头一皱,看向蔡公公,“怎么,拿了世子东西的是关雎宫的人?”
“是,奴才已经将人扣下了,荷花宴一结束就禀报五公主处置。”
崇正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道:“你直接处置了吧,溪儿要是知道她手底下的人不长眼偷到世子这里来,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有了皇上的话,蔡公公也就不怕得罪五公主了,便道:“是,奴才这就去。”
待蔡公公走后,崇正帝看向邢顾言,“世子咱们接着下吧!”
邢顾言颔首,两人接着下那先前未下完的棋。
没一会儿,蔡公公去而复返,行色匆匆,站定后欲言又止,崇正帝问道:“已经处置了?”
“是。”蔡公公犹豫着,还是说道:“皇上,下面的人禀报……荷花宴那边出事了……”
崇正帝正拿着棋子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闻言,抬起眼向他看了过来,似乎等他往下说到底出了何事。
蔡公公想到底下人传来的话,不禁红了一张老脸,看了一眼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的邢顾言,然后走到崇正帝身旁,小声说了几句。
崇正帝眉头一皱,脸上神色十分难堪。
蔡公公胆战心惊地退了回去,大气不敢出。
崇正帝扔下手中的棋子,一边起身一边对邢顾言道:“听说荷花宴那边正热闹着,世子不如随朕去瞧瞧?”
说完便大步出了御书房,邢顾言也起身从容跟上。
此刻的琼芳殿内,皇后正在审问今日专门被拨来琼芳殿伺候的宫人们。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皆都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
“这么多人一个小小的琼芳殿都守不住,本宫要你们何用?”皇后猛得拍了一下身下座椅的扶手,满脸怒气。
不仅地上跪着的宫人们吓的面无人色,就连在座的各位夫人公子小姐们也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皇后视线在整个殿中一扫,缓了口气,问道:“今日负责整理各位小姐们带来之物的是何人?”
一个大太监挪动膝盖上前一步,颤抖着唇道:“回……回皇后娘娘,是奴才!”
皇后目光落在他身上,“殷全,本宫问你,今日有哪些人碰过公主放画作的盒子?”“五公主的盒子自从拿到这琼芳殿中就无人碰过,五公主吩咐过她要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亲自拿出来……”
“胡说八道!”皇后声音猛地一沉,“没人碰过难道是这脏东西自己飞进去的?”
殷全吓得直冒冷汗,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后又开始沉着脸审问旁人。
叶冬阳看着地上跪得一群宫人,开始觉得疑惑,这么多人负责这琼芳殿,可听嘉儿娇儿的讲述当时她们来这琼芳殿除了那两个太监外根本就没别人。但很快她就又想明白了,怕是那两个宫人为了方便动手脚已经特意将人都给支走了。
或者,其实是洛玉溪自己支走这些宫人的,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心里现在怕是悔的肠子都清了吧……
洛玉溪坐在皇后身边,脸色难看至极,是她特意支走这些宫人方便那两个太监行事的,可没想到却也方便了别人陷害她……
她的目光幽幽地落到了叶冬阳的身上,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拉了拉皇后的手,道:“母后,今日是荷花宴,众小姐为了今日辛苦准备了许久,还是不要因为我的事让大家那么久的准备没了展现的机会……”
在皇后看来,没什么事情比的的上她女儿的名声和清白重要,她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别看这些人现在看着老实,什么都不敢说,出了宫之后指不定传地多难听呢!
看出皇后在想什么,洛玉溪语带恳求:“母后……”
一边又以眼神向皇后传达一种特别的意思,让皇后知道她这么做是有特别的原因的。
皇后读懂了她的眼神,心疼地道:“溪儿如此懂事,母后真是自愧不如!”
她又转头看向众人,道:“五公主受了如此陷害,还为众小姐着想,怕大家多日的辛苦白费,本宫虽然急着还她清白,但也不得不依她,不然她心里定然自责。”
“五公主小小年纪,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还一心想着大家,真是难得!”
“依我看啊还是皇后娘娘教得好,五公主是受了皇后娘娘的言传身教才会如此为他人着想……”
“……”
一时之间众夫人又七嘴八舌地开始对洛玉溪进行新一轮的夸赞。
皇后听得受用,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挥挥手让殷全带着地上跪着的宫人暂时下去了。
洛玉溪道:“母后,众小姐的作品都已经挂出来了,可刚才我看世子妃的作品还在盒内,不如咱们就先看看世子妃的作品如何?”
皇后想着溪儿刚才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丢了那么大的脸,肯定是想看世子妃和她一样丢脸,她才会心里舒坦一点。
便看向底下的叶冬阳笑着开口道:“安阳世子素有咱们黎国‘第一公子’的美称,皇上也一直对他赞赏有加,世子才华横溢,世子妃定然也不遑多让,本宫早就好奇世子妃今日会有何表现了,既然带了作品来,那必然是花了心思准备的,想必一定会让我们大家大开眼界……”
一番话竟是将叶冬阳捧到了和邢顾言几乎差不多的高度。
众人听得想笑,却也都没怎么掩饰,看好戏的目光落在了叶冬阳的身上。
叶冬阳恍若不知,一脸淡然平静。可心里却不如表面这般平静,倒也不是紧张,只是还在想着之前洛玉溪没道理没发现那个盒子是空的啊……
旁边的三位小姑子却有些着急,洛玉溪分明就是自己不好过也不想让大嫂好过,至于皇后哪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这是故意纵着呢!
不过大嫂顶多会被人笑话笑话罢了,又怎么比得上五公主当众展示春宫图的不知廉耻呢!
这么一想她们心里又舒坦了一些。
乔雪妍扭头看了叶冬阳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不见慌乱,想必是真的花了心思准备了什么,胸有成竹,不惧被人说什么。
她心里不禁也十分好奇起来,有些急切的想看看叶冬阳的作品,她觉得世子不是那等只看中女子美貌的男子,他喜欢这位世子妃怕是这世子妃真有什么特别之处……
两个宫女打开了叶冬阳的盒子,并从里面拿出了那副剪纸。
叶冬阳好奇的目光瞬间充满了诧异,她不会看错,那正是她的剪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她的剪纸被人拿走了啊?
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宫女手中的剪纸上,但他们不知那是剪纸,只知道是一团纸,看着不像字画,一时间众人眼中的好奇盖过了原本看好戏的神色……
倒是邢玉嘉和邢玉娇二人和旁人好奇的神色不同,她们是满目的不可思议,尤其是邢玉嘉,她明明看到那两个太监拿走了盒子里的东西啊,大嫂的盒子应该是空的才对……
邢玉颜倒是不怎么意外盒子里能拿出东西来,因为早在之前五公主对大嫂的盒子毫无反应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里面肯定有东西了。
五公主当时应该对手下人办事的能力十分信任,不然也不会看都不看一眼了,若是看上一眼,定然会发现这不是什么春宫图……
她扭头去看叶冬阳,轻轻开口:“大嫂……”
不用她问出口,叶冬阳便点头,“那是我的东西。”
说完她便起了身走到了那两个宫女旁边,亲自指导她们将剪纸展开,她担心她们一不小心弄坏了。
当剪纸完整的呈现在众人眼前,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是剪纸?”
“我还以为剪纸只能剪动物呢,原来连水和石头都能剪出来……”
“你们觉不觉得这幅剪纸看上去有点熟悉?”
“我也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这些或惊叹或疑惑的声音传进叶冬阳的耳朵里,她只是微微一笑,而后看向正满目震惊看着剪纸的皇后,道:“皇后娘娘,冬阳才疏学浅,不像五公主和在场的诸位小姐博学多才,见多识广,但也忍不住准备了这幅剪纸献个丑,让皇后娘娘和大家见笑了!”
别人看着剪纸眼熟,皇后自然更是一眼就看出这是溪儿曾送给她的那幅《凤逑凰》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幅剪纸当真是剪的极好,甚至看着比溪儿的画还要精美,剪出来的人仿佛也多了几分生气。
“世子妃见过溪儿送给本宫的《凤逑凰》?”皇后目光讳莫如深地落在叶冬阳的身上,听不出情绪地问道。
叶冬阳回道:“不曾见过。”
皇后似笑非笑道:“不曾见过你又是如何剪出这幅剪纸的?”
“是夫君模仿了五公主的画。”叶冬阳如实道。
皇后叹道:“传言世子过目不忘,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几年前见过一次的画竟然到现在还能凭着记忆画出来,并且分毫不差。”
她旁边的洛玉溪目光如火地看着那幅剪纸,恨不得立马烧了它。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叶冬阳对她的盒子做了手脚,不作他人想。
虽然她不明白哪里出了错,也想不通她是哪来那么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这一切,不过此刻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
她不着痕迹地往身旁自己的贴身宫女看了一眼,凭着多年的默契,再加上清楚五公主今日的计划,那宫女瞬间就明白了洛玉溪眼神中传达的意思。
其实早在知道公主的画变成春宫图的刹那,她就猜到肯定和世子妃有关,当时就差点忍不住出来指证她了,但是被公主用眼神制止了。
她还以为公主是要忍气吞声呢,原来公主只是为了确定一些事情而已。
如果说原本只是怀疑事情发生变化是世子妃动的手脚,那么当她的作品好好的在盒子里,并且好好的展现于人前,一切就十分清楚了。
她眼神阴冷地看了叶冬阳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从殿后方退了出去。
一个宫女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皇后缓缓起身,走到那幅剪纸前用手轻轻摸着,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看向叶冬阳问道:“世子妃会画画?”
这剪纸上的上色让她觉得不懂绘画的人搭配不出来,如果说其他部位是按照画纸照葫芦画瓢涂上去的,可这两双眼睛,不懂绘画,单是上色可达不到如此传神……
“不懂。”叶冬阳如实道:“是夫君帮的忙。”
皇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回了位子后有些担忧地看向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洛玉溪,心里叹息一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而后看向叶冬阳,道:“世子妃的剪纸本宫很喜欢,不若就送给本宫如何?”
不等叶冬阳开口,那两个宫女已经把剪纸轻轻收起来放进了盒中。
叶冬阳对着皇后福了福身,转身回了自己的位子。
按照往年流程,接下来就是众位小姐现场表演才艺的时候了。
皇后刚要开口说两句开场白,门外走进来两个太监,其中一个正是刚才离开的殷全。
“皇后娘娘,奴才有事要禀!”殷全和身后的太监一齐跪了下去,气喘吁吁地说道。
皇后面上露出不喜,沉着脸道:“什么事?”
殷全指着身后的小太监,急切地说道:“小广子说他知道是什么人陷害的五公主!”
皇后闻言立马露出喜色,看向他口中的小广子,“将你知道看到的都给本宫如实说出来,找出陷害公主的人,还了公主清白,本宫定当重重有赏!”
现场众人也都来了精神,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叫小广子的太监身上。
小广子看起来胆子十分小,诚惶诚恐地道:“谢皇后娘娘!”
皇后迫不及待道:“快说那人是谁!”
小广子刚要开口,殿外忽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殿中静了一瞬,众人十分诧异崇正帝的突然来袭,回过神来后纷纷起身跪了下去。
皇后和洛玉溪也从位子上起身站了起来。
皇上大步入内,身后跟着蔡公公和邢顾言。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
皇后和洛玉溪福身行礼,皆是有些忐忑。
皇后是担心皇上知道了春宫图的事对女儿不喜。而洛玉溪担心的是有父皇和邢顾言在她的计划可能会受到影响。
这是第一次,她不想看到邢顾言……
“都起来吧!”崇正帝在原本属于皇后的位子上坐了下去,才看向众人开口。
众人战战兢兢的起了身。
崇正帝又道:“都坐吧!”
待皇后和洛玉溪以及众人都落了座,崇正帝又看向蔡公公,道:“给世子赐坐!”
蔡公公忙亲自端了椅子过来让邢顾言落座。
崇正帝目光在地上跪着的殷全和小广子身上微微扫过,扭头看向皇后道:“事情朕已经听说了,皇后继续吧!”
皇后先是一惊,随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是皇宫,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皇上的眼睛。
她道了一声是,然后就看向地上的小广子,威严道:“说吧,到底是何人胆敢陷害公主?”
小广子目光闪烁地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邢顾言,结结巴巴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是世子妃,奴才中午的时候因为无事就过来找小德子说话……可奴才来的时候琼芳殿一个人都没有,奴才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就看到世子妃鬼鬼祟祟地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幅画又把手中的另一幅画放……放了进去……”
现场一片哗然,众人全都震惊地看向了叶冬阳。
这世子妃竟然如此胆大,在宫中陷害五公主?是因为知道五公主喜欢世子,所以心里容不下吗?
再怎么样也不该用春宫图如此下贱的手段,这可事关五公主的名声啊,而且今日这么多未出阁的小姐在场,污了多少人的眼啊……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尽会些下三滥的招数!
不消一会儿众人脸上的震惊全都变成了厌恶和不齿。
“不可能,本公主和世子妃无冤无仇世子妃怎么会如此陷害本公主?”洛玉溪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小广子重重地把头磕了下去,“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撒谎!”
“皇上在此,你若说假话可就是欺君之罪!”皇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叶冬阳,冷声提醒他。
虽然觉得那女子不像做出这种事的人,但只要能还溪儿清白,冤枉也就冤枉了。
小广子似乎犹豫了一瞬,但还是掷地有声地道:“奴才不敢撒谎,请皇上、皇后娘娘明鉴!”
邢玉颜、邢玉嘉、邢玉娇三人急得脸都红了,可她们天生对皇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感,有皇上在她们就像被人定了身禁了言般动不了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着急。
远处的安阳王妃和二夫人也在为叶冬阳担心,但虽然同样担心,却比她们三个镇定得多。
二夫人想开口说话,却被安阳王妃拦住了,她说:“别担心,有言哥儿在!”
二夫人这才按捺住了,目光顺着她的视线一起落在了邢顾言的身上。
叶冬阳自己反倒不觉得慌张,因为知道有邢顾言在。
众人见她如此镇定,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洛玉溪像是终于相信了小广子的话,目光受伤地看向了叶冬阳。
就在她刚准备开口质问叶冬阳为何如此陷害她时,一直坐着没有出声的邢顾言缓缓起身。
洛玉溪下意识地目光追随着他,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众人也都目光不明所以地追随着邢顾言。
世子还能要这样一个满心嫉妒,手段下作,胆大包天的世子妃吗?
只见邢顾言向着叶冬阳缓缓走去,在她桌前顿了顿,却是往旁边移了两步将邢玉娇从位子上拉了起来。
众人疑惑不已,邢玉娇自己也有些懵,但还是十分信任地跟着他走到了那依旧以头触地的小广子面前。
小广子眼角余光里多了一片紫色的衣角,身子不由瑟缩了一下。
邢顾言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地道:“抬起头来!”
小广子心口砰砰直跳,依言抬起了头。
邢顾言看了自己旁边的邢玉娇一眼,道:“你说你亲眼看到本世子的世子妃换了五公主的画?”
洛玉溪脑中闪过一丝什么,还没来得及出声,小广子已经颤抖着手指指着邢玉娇,道:“是,就是世子妃,奴才不会看错!”
现场忽然气氛诡异起来,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洛玉溪脑中飞快地转动着,想着补救的法子,可是她越着急大脑就越是乱糟糟的没办法思考……
小广子旁边的殷全愕然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低声怒斥道:“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这不是世子妃,这是邢五小姐!”
小广子闻言猛地又抬起头来,却见上方邢顾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他旁边的女子也是一副忍笑到不行的样子,而且他发现这女子年纪看着极小,头发也是未出阁少女常梳的发髻……
他的身子蓦地往后面地上一摊,这女子不是世子妃,他上了世子爷的当了……
邢顾言让邢玉娇回了位子,自己转身看向一脸铁青之色的崇正帝,“皇上,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请皇上还微臣的世子妃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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