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浮现一丝恍然,王诗成劝说道:“《数学探源》固然重要,但看在柯尔奖的份上拿出一篇论文投稿《数学纪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嘛。”
德利涅教授翻了翻白眼对于老朋友“老年得子”的感受他也了解并且表示一定程度上理解,但这无耻的厚脸皮的行为真的让他很想抽人。
到底是谁给予他如此的勇气,拿一个新兴期刊和老牌四大刊相比较的,而且还用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
竟然是柯尔奖!?
夏小语诧异了。
本届的数学家大会都还没结束呢,这就将明年的柯尔奖的获奖人选确定了?
似乎预料到夏小语在想什么,德利涅教授解释道:“柯尔奖和国际数学联盟不同,这个奖并不是完全国际化的,但不可否认这个奖被认为是数学中代数分支领域最高奖项之一,基本8月份就完成了提名,10月份就已经评选完了,正式的书面文件会在12月初下来,到时候会寄到你所在的学校。颁奖大概在圣诞节后两天的年未学术会议上,我没记错的话是在加州大学。当然,具体是在开幕式还是闭幕式上颁奖,还得看具体通知,学会的主办方会将通知邮件发到你的邮箱,如果你愿意!记得定期检查自己的邮箱就行了。至于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准备下获奖感言吧!”德利涅教授加重了话里的一些字眼,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暗示着什么。
“...《关于梅森素数的公式》这篇论文不行吗?”夏小语疑惑的问道。
毕竟《数学计算机》同样也属于美国期刊,早在支援约瑟夫·安吉洛的时候,夏小语就往《数学计算机》期刊投过相关的稿子。
“...倒也不能不算不行...”德利涅教授挠了挠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这篇论文他也听过,将美国大名鼎鼎的GImpS机构折断一臂的论文,虽然整体内容也算达到了第四阶梯,但拿这篇文章作为柯尔奖的材料,多少有点让美国数学协会有些尴尬。
更何况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皮埃尔·德利涅子爵,韦伊猜想的证明者,什么菲尔兹奖、克拉福德奖、沃尔夫奖、以及去年的阿贝尔奖,这数学界能给他的奖杯基本上被他拿全了,怎么今天想要个后辈在《数学纪事》投个稿咋这么困难。
如果不是听从了舒尔茨那个年轻人的推荐,他今日也不会主动来打这个交道。
算了,也罢年轻人到底有自己的想法,作为普林斯顿《数学纪事》的主编兼负责人之一以及他那已故的恩师格罗滕迪克先生的布尔巴基学派,德利涅教授多少能理解一点夏小语的感受。
看了一眼自己盘子上还有五分之四的战斧牛排,德利涅教授已经完全没有了进食的愿望,心思全给夏小语提交的那篇1+2形式的哥德巴赫弱猜想给吸引了过去。
虽说刚刚已经快速的扫了一遍,作者的论证思路很清晰,逻辑严谨,运用的方法也相当巧妙,以至于他完全挑不出毛病,甚至于,连可以改进的地方都找不到,但他依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亲自去算一遍,沿着开扩者的道路亲自走一遍抵达那心中的罗马,德利涅都不会轻易的定下自己的结论,他的导师也曾经和他说过:
任何严谨的学术编辑,都不可能草率地通过一篇论文,长时间地反复推敲与验算都是必须的,这不但是一名数学家应有的严谨,更是身为一名学者,对他所研究领域最起码的尊重!
从风衣里拿出一个透明胶袋,将剩下的战斧牛排打包好,对王诗成留下一句:“你有一个很好的后辈。”便转身走掉了。
“桀...用得着你说。”王诗成骄傲的撇了撇嘴。
多亏了德利涅教授,已经快有半个月没有尝过肉味的夏小语总算不用把身体切换给心夏,好好品尝了一番巴西烤肉。
正当夏小语想要把身体切换给心夏,解决盘子里剩余的蔬菜时,王诗成问道:“你知道你刚刚错过了什么?”
“?”夏小语表示疑问。
“德利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对于你和GImpS的恩怨美国数学协会可以不在乎,毕竟对于他们来说GImpS算不上什么?但他们需要你的态度,一个最少不仇视或者说没有针对性的表态。毕竟柯尔奖可不属于国际机构,他们没有理由将一个仇视或者对他们表示敌意的人送上彼岸的高端。”
听着王诗成的话,夏小语陷入了沉默。
王诗成的话同样很直白,不仅挑明了现在美国数学协会面临的尴尬,同时也很贴心的提醒了他,柯尔奖对于他而言,甚至对于他的未来发展而言很重要。
柯尔奖虽然比不上菲尔茨奖但比起国内的陈省身数学奖重太多了。
拿了这个奖不能说是脱离出五行之外,但少说是已经渡劫飞升了的。
(注:这里国内的陈省身数学奖和国际数学协会的陈省身数学奖不是一个奖。一个是仅限华人,一个是不限国籍。)
盯着手机上的论文看了许久,夏小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目光坚定的说道。
“我决定了。”
“我还是选择《数学探源》既然答应了“老师”要为国内的学术事业做出贡献,那么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失望才是。更何况有一个老前辈说过:路要一步一步走,比起柯尔奖,我更希望能拿到国内的陈省身数学奖,这对我来说更重要。”说完夏小语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夏小语说的这个人是指孙兴华。
他并不排斥拿国外的奖项,也担心自己后面是否还有机会获评柯尔奖,毕竟自己一没系统,二没开挂的,能解决这些问题可以说是运气使然罢了,但他想起了兴华叔,他能有这么深厚的沉淀和兴华叔的教导帮助是离不开的。
中文亦可载道,这是兴华叔最深的执念。
他不敢说自己就能完成兴华叔的遗愿,这么说或许有些口气大了,但能为这伟大的事业奉献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这却是她直面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哪怕最终会失败,但他也为这个事业付出过最纯质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