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斜躺在上方软椅上的漠山正用一个冰块敷着自己已经肿了一圈的脸。听完下属的汇报,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气得他直接把手里的冰块砸了过去,正中那个下属的脑袋:“没用的东西!老子是怎么告诉你们的?不是说了要小心点吗?那翠蛇是我爹十多年前给我抓的妖兽,我花了好几个月才让它服从我的命令。你现在竟然告诉我任务不仅失败了,连我那条蛇的命也搭进去了?等我爹回来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一屋子的人都惊恐的跪下来恳请漠山饶命,毕竟,漠山偏爱杀戮的事情,在漠家人尽皆知。谁也不想因为他的一个不痛快而丢了自己的性命。被砸伤脑袋的那个下属也惊恐万分,顾不上额头的血还在往下淌,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向漠山磕头:“少爷饶命啊,小的知道错了......”
漠山还不解气,正准备继续发火,只听屋外有下人通报:“少爷,祭司大人来了。”一听祭司来了,漠山的火气就稍微降了一些。他冷哼一声:“你们先退下,请祭司进来。”
“是。”下人们领命,忙不迭的退了出去,生怕晚一秒就死在这屋子里。
不多时,一个身着棕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那人也是漠狐一族的人,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的耳朵不是人形耳朵的样子,依旧是大大的狐狸耳朵。每只狐耳的边缘有三个小洞,上面穿着三个暗金色的铜环。他的鼻子尖尖的,手里拿着一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珠子。瘦削的身子佝偻着,一走路都有些微微颤抖,已经有些秃了的狐狸尾巴拖在身后,有些黯淡无光,整个人瘦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一样。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笑意,眼睛也一直是笑眯眯的模样,根本就看不见他眼底的笑意。
“舅舅,您来了啊。”漠山走下来,收起脸上的怒意,扬起笑脸来扶祭司。
哈尔斯伸出左臂,搭在漠山的手上,一边慢慢地往上座走,一边问道:“四少爷这是生哪门子的气啊。”若是让旁人听见哈尔斯的说话声,定会觉得惊奇,因为他虽然是一副垂暮老人的外表,可说话的声音没有丝毫苍老的感觉。要是只听声音的话,还以为是一位中年人。
漠山有些尴尬的看向别处:“也没什么,就是昨天被人打了一顿,然后今天想暗中报复,结果没成功,还把我爹给我的那条蛇搭进去了。”挺大的个子,说出自己被打了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哈尔迪轻咦了一声:“我外甥竟然被欺负成这样?”
“舅舅,您可一定要帮我报仇啊。”漠山哭丧着脸说着。
哈尔斯一边转动着手里的珠子一边摇摇头:“不行啊,舅舅最近消耗灵力太多了,内里空虚,就是想给你报仇,也是有心无力啊,”
内里空虚?漠山眼中光芒大盛,连忙扶哈尔斯坐好,然后出去了几分钟,不多时,就亲自捧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碗内盛满了浓稠的血液,隐隐还冒着热气。漠山端着碗,走到哈尔斯身边,恭恭敬敬地把碗递了过去:“舅舅,您喝。”
早在漠山进来之前,哈尔斯就已经敏锐的嗅到了血腥味。他笑了笑道:“我的好外甥,哈哈哈。”随后接过碗,把碗里的血一饮而尽。喝完,把碗往旁边一放,然后来了一下深呼吸,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流动,不禁感觉身心舒畅了些许。
“舅舅,这些应该能填补一下您内里的空虚,您看,这祭品都是新鲜的,能不能看在这份上,帮帮我啊。”漠山对着哈尔斯说着。语气中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可若是你的父亲知道了……”哈尔斯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漠山连忙拍胸脯保证:“舅舅您放心,我爹他现在在外面办事回不来。等他回来了,即使知道了这件事,我也说是我干的。”
听见漠山的话,哈尔斯满意地点点头。他舔舔嘴角残留的血迹。微微伸出右手,把右手的衣袖往上撸到肘部。只见原本干瘪有皱纹的皮肤在他喝完那碗血之后,仿佛经过了时间倒流一般,皱纹逐渐消失,颜色也逐渐变得红润,浑然是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一般。
哈尔斯从软座上站起来,继续转动着手里的珠子,问漠山:“打你的那几个人,在哪?”
漠山迟疑了一下,低头道:“不知道。”
哈尔斯也没说什么,他走出屋外,看了看外面的沙漠,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漠山说道:“趁着现在时间早,我出去找找,你就不用跟过来了。”
漠山皱皱眉:“舅舅,不用派几个人跟着您吗?”
哈尔斯摆摆手:“不用,人多了,我反而不方便。”说完,大大的狐狸耳朵微微一动,整个人就瞬间凭空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了一点残影。
漠山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哼,那群不知哪来的贱民,漠族祭司出马,你们死定了。”说完,搓搓手回到屋子里休息。他打算睡一觉,等哈尔斯回来前,再给他准备新鲜的“祭品”。
哈尔斯现身在离漠家聚居地很远的地方,那正是昨天陆烟一行人着陆的地方。他蹲下身,伸出长着长指甲的手指,挑了一点沙子,然后放进嘴里。
没几秒钟,哈尔斯就重新站起来,把嘴里的沙子吐掉,然后看着一个方向。
那正是陆烟他们现在所在的方位。
他抖了抖狐耳,耳朵上的铜环互相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
“我闻到了……女性的味道……”哈尔斯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慢慢的往远处走去,身后的尾巴慢慢摇摆着,从一条变成两条,从两条变成三条。
三条狐尾在他的身后肆意摇摆着。
“真期待啊……”哈尔斯喃喃着,舔舔嘴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想到自己一会儿就能喝到新鲜的血液来补充自己的灵力,他就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
而陆烟那边,还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