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阙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不,不是,你听我解释,我老师认识你的事我不知道,他帮你藏了什么东西我更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学生,有什么资格过问老师的事啊?”
男子心里涌起了一种不爽的感觉,本来想动手,但是一想,袁阙说的也没有什么毛病,于是又问道:“你确定?”
感觉自己似乎能逃过一劫了,袁阙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疯狂点头:“确定,我可以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嗯……”男子走到窗台边,看着外面,伸手摩擦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几分钟。
“没看见就没看见吧。”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缓缓转过身,看着已经瘫坐在地上的袁阙:“所以说,你已经知道了我是杀人凶手了对吧?”
袁阙听着男子的话,心脏瞬间凉了下来。
楼上,高源三人正在休息。店小二已经把他们订的饭菜都送了上来,几个人正边吃边聊天。
“你说你刚刚看见袁阙了?”高焕问着李青。
李青点点头,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口菜:“对啊,他当时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见咱们后,一下子就把门关严了。”
“这家伙干什么?他老师出事后,他好像更不正常了。”高焕有点纳闷。
高源淡淡的说道:“好像下午半决赛的时候,也没看见他。”
“可能是悲伤过度,没有心情了吧。”李青猜测着。
高焕耸耸肩:“不懂,三年前他用卑劣的手段赢了我和哥后,就一直挺嚣张的。现在这个反应,大概就是报应吧。”
高源不语,心底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一边慢慢吃饭,一边在心底寻找着这不安的来源。忽然,他对李青和高焕说道:“你们说,贾宏死了,那他身边的人,比如袁阙,会不会……”
李青愣了一下:“不能吧?哪有这么背啊?”高焕表示赞成:“我也觉得不可能,就算那个凶手想杀袁阙,只要袁阙不出屋,他不就没法混进来吗?更何况,客栈外还有士兵把守,安全度比之前高了很多。”
高源还是觉得不放心,虽然袁阙三年前的做法很卑劣,但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他还是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我过去看看。”说着,高源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高焕和李青对视一眼,也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了身。
“你们两个?”高源看着高焕和李青:“只是下趟楼,提醒他一下,你们不用跟过来的。”
高焕很干脆的拒绝了:“不行,不放心。谁知道他那个臭脾气,会不会和你说不了几句话就动手打你啊?他这次要是再敢乱来,我把他牙打飞。”说着比划了一下拳头。
高源哭笑不得,见李青也有跟着去的意思,也不再反驳:“那就一起过去看看吧。”
“好。”
袁阙的屋子在二楼楼梯口处,高源他们的屋子在三楼。三人下了楼梯,就在快到二楼的时候。高焕皱皱眉,动了动鼻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并且下意识的猛的抓住了高源和李青的胳膊。
“小……”高源被这么一拽,吓了一跳,正要问高焕怎么回事,就见高焕猛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李青也没有说话的机会,因为高焕已经松开了抓着他的手,并且向他示意噤声。然后又伸手指了指袁阙所在的房间位置,用唇语向高源二人无声的说道:“有,血,味。”
高源和李青怎么可能读不出来高焕的唇语,闻言皆是脸色一变。在二人屏住气息,轻轻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后,更是确定了高焕的话。袁阙的屋子是离他们最近的,直觉告诉他们,血腥味就是从袁阙的屋子里飘出来的。
“去,报,官。”高源用唇语对李青说道。
李青不放心高源二人,毕竟那凶手可能还在屋内,高源他们未必能打得过。
高源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他快去。李青终于点了点头,放轻了脚步,无声的朝楼下走去。
高源和高焕对视一眼,高焕点点头,二人特别有默契的悄声走到门边。站好后,高源突然踢出一脚,把屋门踹开。
屋门被踢飞的一瞬间,血腥味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地上,袁阙的身体已经七零八落,一地的血迹和残缺的肢体。高焕在看到这一幕甚至感觉到了反胃。他们两个预想的最坏的结果,就是袁阙已经遇害了,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死状竟然这么惨。
黑衣人还蹲在袁阙的尸体旁边,身上满是血迹。见高源和高焕冲了进来,竟然没有半分吃惊,就像早就猜中他们两个会过来一样。
高源厉声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笑了笑,露出了自己的爪子,姜黄色的眼睛看向高源,眼神中满是兴奋:“你猜?”说完,脚下一使劲,窜到了高源面前,扬起右手。手上在眨眼间就露出了五只锋利的爪尖。
“小心!”高焕一脚踢中黑衣人的手腕,然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高源和高焕的精神现在已经是高度紧张的状态,二人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随时准备应对黑衣人的攻击。
“贾宏也是你杀的。”高源肯定的说道。
黑衣人笑了,他的声音更加诡异:“你再猜~”话没说完,人已经闪到了高源面前,再次扬起了爪子。高源知道不能硬接,于是侧身躲开,然后打向黑衣人的腰。可黑衣人不仅拧身躲开,还一脚蹬在了高焕的肩上,一个转身。一条和他眼睛一个颜色的尾巴甩了出来,结结实实的抽在了准备出手的高源的胳膊上。
打斗的声音惊动了周围房间的炼药师,他们纷纷打开房门,想要过来一看究竟。
高源和高焕还在和黑衣人缠斗,听见门外响起的脚步声,高焕大声道:“都回去!别过来!”说话间,抬手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
“有两下子,但是还是太弱了。”黑衣人眼角的笑意加深了。打斗的声音太大,引来了在门外驻守的士兵。听见铁器撞击的声音后,黑衣人张口说道:“饭后运动完毕,不和你们玩了。”说完,灵巧的转身,找准一个空挡,一拳轰在了高焕的肚子上,高焕被打的闷哼一声,身体砸在了身后的墙上。只见黑衣人又速度极快的飞起一脚,把高源踢到了高焕旁边。见两个人都起不来后,嗤笑一声,打开窗户,跳了出去,跑上来的士兵只看见了他黑色的背影和那条姜黄色的尾巴,当然,还有一地的血迹和尸体。
见打斗声已经停止了,周围的炼药师才小心的走过来,看见屋内的惨状后,有好几个都被吓的倒抽一口凉气,不敢上前。
一个士兵把高源和高焕都扶了起来,二人脸色苍白,高焕的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看着已经被打开的窗户,还有地上的状况,高源心里有些懊悔。早知道袁阙会遇害,自己就应该早点下来查看情况,这样也许袁阙就不会死了。
“你说什么?袁阙死了?!”陆绛刚完成自己的评分任务,连赛场都没出,就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另一边的辛迪加和宋洋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那高源师哥和高焕师哥呢?还有李青师哥,他们怎么样?”陆烟着急的问道。
工作人员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说话也不敢耽搁:“李青去报官了,高源和高焕……据说是在现场发现了凶手,还和凶手打斗了一番。凶手在逃走前,把他们两个都打飞了,索性,他们两个都只是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一听自己的学生们都没什么事,陆绛和陆烟都松了口气。陆绛看向辛迪加:“老师,我先赶过去看看,麻烦您帮我看一下烟儿。”说着,把陆烟推到辛迪加面前。辛迪加点点头:“放心,你去了一定要小心。”
“老师?”陆烟不安的看着陆绛,她本来是想跟过去的,可是为什么……
陆绛蹲下身看着陆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烟儿乖,那个现场很恐怖,你真的不能去,去了会整晚做噩梦的。老师很快就回来,你安心的待在辛爷爷身边,听话。”
说完,陆绛站起身,大步离开了。
陆烟依旧不安的看着陆绛的背影,几次产生了想要跟过去的冲动。可是自己现在实在是太弱了,即使去了,也只能给陆绛添麻烦啊。
辛迪加低头,看着站在自己腿边的小团子,柔声安慰道:“放心,你老师不会出事的。”
“对,烟儿,小绛可是正红级别,一般人是真的打不过她的。所以啊,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陆烟纠结了一下,终于勉强点了点头。
陆绛连马车都没坐,骑着一匹快马,很快就赶到了高源三人住的客栈。翻身下马后,从怀里抽出自己的令牌递向守门的士兵:“我是陆绛。”士兵们可不傻,令牌连看都没看,赶紧给陆绛让开了路。见一楼都是别的炼药师,没看见高源三人的影子。陆绛跑向二楼,刚上楼梯就闻见了血腥味,她皱着眉,脚下的步伐加快,很快赶到了二楼。
魏勋脸色难看到了一定程度,他站在屋内,和自己的几个手下记录现场的证据。
“魏大哥。”陆绛说道。
魏勋听见声音回头,见是陆绛,点点头,表情没有太多的放松。不等陆绛说话,他就说道:“你的学生在隔壁的屋子,去看看吧。”
陆绛嗯了一声,大步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口有两个守卫,打开房门,只见高源和高焕正坐在椅子上,脸色还有点不太好,李青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药瓶。
“老师。”高源和高焕见陆绛来了,想站起身行礼,结果陆绛更快一步,把他摁了下去,只有李青行了礼。陆绛对李青点点头,然后对高源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先不用行礼,老老实实的坐着。”说着,两手分别捏在高源和高焕的手腕,把了下脉。确定这两个人真的没事后,她才松开了手。
“老师。”李青很久没看见陆绛有这么凝重的表情了。他走上前,递上了手里的药瓶。陆绛接过药瓶,打开盖子闻了闻,对李青说道:“炼药技术有长进了。”说完,看向高源二人:“你们当时看见凶手了?可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高源和高焕听陆绛这么一问,都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最后还是高源开了口:“老师,那个人全身都是黑色的衣服,脸也被挡上了,只露了双眼睛在外面。我和小焕和他交手的时候,发现了他有些地方,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
“他的手。”高焕说道:“我们的手,都是人形的,骨节分明,也没有任何妖族的特征。可那个人,他的手就是兽形的一个形态,就好像……没有修炼成全人形态一样。”
李青不解:“可是按理说,如果他不能修成全人形的话,那他也没有这么高的实力能潜入客栈啊。门口有士兵,就算再怎么掩饰,总归要发出点声音,可是他半点声音都没有的进来了,还悄无声息的杀了人。”
“尾巴。”高源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打斗中挨的那一下:“他的尾巴毛绒绒的,而且还很长。”
“那就是半人形态了。”陆绛沉声道。
高源低下头:“老师,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半人形态,可是那个人实力却很强。我和小焕两个人,都在尽全力去攻击他,可是他不仅能轻松化解我们的招式,还能稳占上风。更让我们吃惊的是,他出手的角度特别刁钻。”
陆绛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回有事办了,又问道:“袁阙是怎么死的?”
高焕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是被那个杀手吃了。”
陆绛紧锁着眉,手掌不自觉的握紧。
到底是什么妖,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视人命如草芥的事!
皇宫。
殿内的气压低的吓人,董长云的脸色,可比昨天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