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智伯瑶喝完杯中酒,道:‘’近期河水暴涨,这两日筑起的拦河坝已经蓄满水,只待我一声令下,掘开大堤,晋阳城将片瓦不存!‘’哈哈哈哈哈哈。智伯瑶得意大笑。
韩康子魏桓子均心头大震,忧形于色。
心想,晋阳有晋河,我们的城池边也有河呀!今天能用这法子淹了晋阳,明天也可能会淹了我们的城池。
原来魏桓子封地安邑(今山西夏县)和韩康子封邑平阳(今山西临汾)旁边各有一条大河,地势跟现在的晋阳差不多。两人担心今天赵氏被灭,智氏的势力将会更大,想要收拾自己这最弱的,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心里有事,也就没心思喝酒了。二人起身,推说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能喝酒,告辞而归。
两人来到韩康子处,请出张孟谈,说已经决定跟赵氏联合。只在明晚,扒开水坝,要水淹智氏!
当晚张孟谈悄悄的回到晋阳,跟赵无恤备说了明天晚上的行动计划。外边韩魏两家决堤放水,并把守左右两翼,这边赵襄子率兵马由城里直冲中军,定要一举破了智伯瑶。
意气风发的智伯瑶,晚上喝了个酒足饭饱,正在床上呼呼大睡。恍惚中觉得外面有吵嚷声,便想起身查看。
脚刚沾地,怎么感觉是凉的,不由吃了一惊,酒也醒了大半。
仔细一看,原来大帐都进了水,刚睡的那张床,再等一会儿就变成船漂流去了。
属下慌慌张张来报,:‘’将军,将军,进,进,进水了。‘’好嘛,都变结巴了。
智伯瑶酒已经完全醒了,眼睛一瞪,那意思我又不瞎,还不知道进水了吗!
此时外面杀声震天,一片大乱。智伯瑶情知不好,慌忙跑出大帐,眼看着几个方向都有军马冲杀,情急中正想着往那边跑呢。
朦胧月色下,却见赵襄子正指挥人马杀来。智伯瑶在泥泞中刚跑几步,就被赵军生擒活拿。
乱军中就听赵襄子高声喊道:‘’智伯瑶已被我擒获,想活命的速速投降,免尔等一死!‘’
智氏军士听领头的都做了俘虏,也无心抵抗。
这场僵持三年之久的战役,以赵、魏、韩三家胜利而告终。
韩赵魏三家倒是比较守信用,商量着和和气气的分了智氏的土地。至于那位趾高气扬的智伯瑶,肯定落了个被杀头的下场。
几十年后,三家又分了晋国最后一位国君晋净公仅有的领地。看着韩赵魏三家势力越来越大,周天子也不得不正式册封三家为诸侯,这就是三家分晋。从此以后,山西也被称为三晋。而晋净公,也只能听从三家安排,跑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安心做静公了。
三家分晋后,赵的实力最强,后来被封为诸侯后,韩赵魏三家的恩怨情仇几乎伴随着整个战国的历史,后文再慢慢细表。
智氏被灭,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其中有一位,对赵襄子可谓恨的咬牙切齿。
这个人叫豫让。
豫让当年是智伯瑶的门客,也没见有什么功劳,但是对智伯瑶感恩戴德的劲,却让人想不通。
豫让最早在范氏手下,后来改投中行氏,都属于可有可无有他五八没他四十的料,一直默默无闻。
后来投智氏,智伯瑶对他非常好,可以说礼遇有加。
现在智伯瑶兵败被杀,赵襄子却把智伯瑶的头砍下来,做成了喝酒的酒器。
想想这赵襄子也够胆大的啊,你说抱个人头喝酒,从哪下嘴呢?总不能跟死鬼嘴对嘴的喝酒吧。想想换作我,估计没喝呢就倒了。不是醉,是吓趴下了。
豫让恼恨赵襄子,把人杀了也就杀了,不能再侮辱。就像伍子胥一样,仇报就报了,再把人挖出来鞭尸,做的太过分!
于是豫让先跑山里面躲了一阵,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的,就在赵襄子府门口转悠。
也是事有凑巧,赵襄子家要装修,需要找几个农民工,豫让就混进来了。
志得意满的赵襄子,现在几乎天天家里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宴会基本上就没停过。每天吆五喝六,喝的不亦乐乎。
人有三急啊,俗话说管天管地管不住屙屎放屁,再大的领导,也得亲自上厕所。再有能耐的溜须拍马精,也无法代替主子的新陈代谢。
赵襄子内急,提着裤子赶紧往茅房跑。
这里就是个说法,那时候还没有裤子。男女穿的都是裙子,至于有没有内裤,还需要专家去研究。
赵襄子跟宾客们打了个招呼,急匆匆跑茅房,刚要蹲下好好痛快痛快,忽然感觉心跳加速。
正疑惑时,忽然旁边蹿出一人,手持明晃晃利刃,直扑而来。
赵襄子已有防备,大叫一声,闪身躲过。
茅房能有多大地方啊,说时迟那时快,豫让一击不中,被赵襄子紧跟着一脚踹翻。
此时外面听到动静不对,侍卫们已经赶来,将豫让拿下。
宾客们虽然在喝酒吃肉,但是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也纷纷出来看怎么回事。
其中有认识豫让的,对赵襄子说了。
赵襄子问:‘’听说你以前跟随过范氏和中行氏,为什么智伯瑶杀了他们,你不给他们报仇,却反而跟着智伯瑶混呢?如今我杀了智伯瑶,你却要为他报仇。
豫让也知道活不成了,心一横,道:‘’我在范氏中行氏时,有我五八,没我四十。所以我他们的死,我没觉得什么。但是智伯瑶不同,待我如亲人一般。你将他杀也就杀了,不该将他头颅做成酒器,真乃禽兽不如!‘’
就在众人要杀豫让时候,赵襄子心思电转,忽然止住,对豫让道:‘’你走吧!‘’
这下不仅众人错愕,豫让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襄子说,我敬你是一位知恩图报的男子汉,所以不杀你。
豫让说你今天放了我,我还会再来杀你。难道不怕吗?
赵襄子叹了口气,说那意思就是人的命天注定,你要能杀了我,那就是我该活这么大。
豫让出了赵府,心里这想那琢磨。
这中间不得不佩服豫让对自己下手真狠。据说先是把自己身上泼热漆,弄得浑身都是伤,脓水直流。跑自己家里装作乞丐跟老婆要吃的,却被老婆听出了是他的声音。又将烧红的炭生生吞下去,把嗓子几乎弄哑了!这才装作流浪汉,只在赵府附近转悠乞讨。
这日赵襄子接到一位朋友请柬,请他到府上饮酒。
卫士们自从上次豫让刺杀未遂,被放走以后,也在时时提防着豫让。所以赵襄子出门,路上闲杂人等早被赶的远远的。没办法,人家有权有势,老百姓就是再要紧的事,也得等人家过去才行。
走到一座桥上时,赵襄子骑的马忽然咆哮不前,前拉后赶的,依然不再往前走。
赵襄子叹了口气,对左右道:‘’去桥下搜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