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滚开!”
密侦坚决的摇了摇头:“世子息怒,我会如实禀报陛下。”
林辰安已经尝试过突破几人的防线,无功而返,他还是太弱了。
对面的密侦在江湖中也算是三流高手,领头之人更位于二流,外加他们配合默契,虽然投鼠忌器,不敢伤害林辰安,但阻止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楚迁透支了真气,无法指望,林辰安只能依靠自身,他知道希望不大,可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林辰安开始将真气按照御剑术的心法来运行,青竹剑发出了淡淡青光,嗡嗡作响。
密侦们也看出了不同寻常,如临大敌。
楚迁明白林辰安的想法,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微微摇头:“小王爷,别。”
在林辰安成长起来之前,他不想林辰安透露出御剑术传人的身份。
看着为了他透支真气的楚迁,林辰安心头一软,散了真气说道:“老东西,时刻保证身边有这种守备,我必杀你!”
邱律捂着脸大惊失色的躲在密侦身后,看着林辰安的眼神,他害怕了,他敢肯定林辰安有机会一定会杀了他。
见不会再打起来了,叶青葙的护卫也不再拦着她。
叶青葙一路小跑来到林辰安身边,伸手拽住了他的道袍。
林辰安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温柔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密侦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想尽快的将这尊瘟神送走。
就这样,两人牵着手穿过了满是才子的国子监,一路向外走去。
整个过程,全场鸦雀无声,默默注视着二人的离开。
他们被林辰安强大的气场震慑到了,放眼整个大周,除了他,可能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言要杀一个正二品的大员。
二人走出国子监后,林辰安看着红了眼眶的叶青葙,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俗话说的好,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林辰安转身,对着国子监的牌匾就是一剑,一道青色剑芒一闪而过。
劈咔!
自国子监成立以来,近百年的牌匾应声而裂,一同碎裂的还有国子监近百年的声誉。
对于后续的麻烦,不仅林辰安丝毫不在意,就连叶青葙都表现得不屑一顾。
她已经对这个所谓的最高学府寒透了心。
自林辰安当街遇刺之后,整个京城再次掀起了波澜。
大街小巷,酒楼茶馆到处议论着此事。
话题无非几点,林辰安具体有没有雇人写诗,他和叶青葙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那则谣言是事实,还有他的嚣张跋扈,剑斩牌匾,以及国子监祭酒,太子少傅邱律,此人是不是德不配位。
人们各抒己见,发表着看法。
除了市井当中各种流言漫天乱飞,朝堂上也是风起云涌。
弹劾林辰安和邱律的折子积压如山,中书省自然无权处理,只能留中,转交给周皇。
周皇也知此事不像往事,随意几句便可敷衍过去,专门在早朝提起了此事,让朝中大臣各抒己见。
已经好多年没有参与朝政的平南王林业,也是重新穿上蟒袍,腰悬利剑再次站在了朝堂之上。
“陛下,林辰安顽劣已久,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不仅砍断了国子监的牌匾,更是扬言要刺杀我朝三品大员,不重罚不足以明民愤,臣建议取消他世袭罔替的世子身份!”
国子监的一名官员率先发难,矛头直指林辰安。
他说完之后立马有诸多官员站出来附议,大部分都隶属于太子一系和邱律的门生,也有单纯看不惯林辰安作为的。
而林业依然稳坐钓鱼台,安心的闭目养神,他知道会有人替他开口的。
果不其然,二皇子代王和三皇子肃王的人争相开口,为林辰安辩解,并列出了邱律的几大罪证。
第一,邱律身为国子监祭酒,应是众多学子的榜样,他却凭空捏造事实,诋毁林辰安。
第二,屡次口不择言,几月前辱及为大周浴血奋战的林家,这次侮辱工部尚书的女儿。
第三,身具要职,拉帮结拜,结党营私。
虽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是何意。
身为国子监祭酒,无疑是有着诸多接近才子们的便利,这为太子输送了许多人才,这也是两位皇子急于让他下台的原因。
而对于林辰安,他们选择了避重就轻。
说他只是年少方刚,行事冲动罢了,毕竟何人屡次被别人说是雇人写诗,心中都会有不平。
虽然林辰安震怒的原因并不是这个,他们也能猜到是因为叶青葙。
可他们不敢说,这牵扯到了皇家秘史,当时叶青葙成为太子妃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事实,现在却和林辰安不清不楚,他们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两方人马相互攻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整个朝堂乱成了一锅粥,如同市井菜场一般。
坐在龙椅上的周皇听的厌烦,大声喝止道:“够了!老将军,邱律你们这两位当事人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林业睁开双眼,问道:“陛下,辰安遇刺一事可查到幕后之人了,现在臣怀疑此事可能是邱律所为!”
邱律闻言,肝胆俱裂,这罪名坐实了,他有九条命都不够砍的,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陛下,臣冤枉,臣怎么会有胆子刺杀世子殿下,王爷可有证据?”
林业不紧不慢的说道:“几月前你和辰安结仇,他远离京城,你并无机会,现在刚刚返京,便遇到了刺杀,本王怀疑你有问题吗?”
邱律面向周皇,磕头如捣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陛下明察!”
林业走到他的身边,无形中散发出了上位者的气势,说道:“现在知道被冤枉的滋味了?那你为何说辰安雇人写诗?”
“陛下,辰安被刺杀,整日憋在家中,郁闷不已,这老匹夫又开诗会专门诋毁于他,辰安陛下是了解的,毛头小子,哪有城府可言,实在气不过,才看了国子监的牌匾,说了些气话。”
官员们不禁赞叹林业这手玩的漂亮,先是祸水东引,让陛下觉得愧对于林家,又将林辰安择的一干二净,仅仅是岁数小无城府便糊弄了过去。
邱律见林业如此护短,再加上林业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气势,联想起了昨日林辰安看他的眼神。
他知道,他已经不需要辩解了,哪怕是保住了位子又如何,只要在京城一天,林家绝对不会放过他。
邱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道:“老臣年老体迈,老臣请求陛下,允许臣致仕还乡。”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邱律竟然会直接辞官认输,太子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还不待他求情,就听周皇说道。
“邱祭酒为国操劳一生,是该好好歇歇了,你的请求,朕准了。”
如果说邱律的辞官让众人感到了意外,那周皇的反应便让众人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无论是哪位大臣告老还乡,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周皇都会挽留一二,给众人一个明君的形象,而至此,周皇竟然直接同意了。
是不是说周皇对邱律不满已久,还是说对太子不满已久,这值得众人商榷。
在周皇命不久矣,三位皇子夺嫡的关键时刻,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错过,如果站错队,日后避免不了被清洗,可站对了,那便是扶龙之臣!
太子一系的官员和邱律的门生还想再挣扎挣扎,想要劝说周皇。
可邱律直接叩首谢恩,走出了朝堂,没有给他们机会。
他知道,现在命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太子能登基,一时的退让又算的了什么。
这件事也在邱律告老还乡下彻底的翻了篇,可早朝并没有结束。
“诸位爱卿,刚才平南王也提到了,世子遇刺,现在幕后之人还没有查到,为了避免此类事情的发生,也为了避免侠以武乱禁,朕决定对京城做一轮新的人口普查。”
周皇顿了顿,面带笑容,看向林业继续说道:“朕知道,你们不少人府中都养着江湖人做门客,统统要上报,老将军,你养在长安城外的那些人同样需要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