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岑玉苓的时候，温岁的脸色不太好看。
“岁岁，快，跟妈妈回家。”
她一上来牵着温岁就往外走。
周母看到琴玉苓，眼里浮起淡淡的恐惧。她刚刚那么说温岁，她回去会不会……
众人还没来得及额反应，温岁已经被强硬地拉上车，离开了周家。
“这是怎么回事？”
车上，江母皱着眉头问江父。
“我也不知道啊。”江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最近陆氏集团陆陆续续停掉了和温氏合作的后续项目，可能是因为这事儿才把温岁找回去的吧。”
江风吟默默听着，她心里清楚，岑阿姨来找温岁，只是为了钢琴大赛的事情。
只不过，陆氏取消和温氏后续的合作？
“陆时惊说温岁有恩于他，老江，你知道是什么不？”江母又问。
“我哪儿知道啊！”
“吟吟呢？吟吟你知道吗？岁岁有没有告诉过你？”
江风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以前从没听温岁提起过陆时惊这个人，现在很少从温岁嘴里听到和陆时惊有关的事情。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好好拷问一下温岁了。
～
“温太太，虽然我们还没有签署放弃领养关系的协议，但是我已经不是温家的人了。”后座，温岁淡定地开口。
女孩清冷生疏的一声“温太太”，让岑玉苓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岁岁，妈妈知道你在说气话。”琴玉苓握着温岁的手，柔和地看着她，“你还在气爸爸妈妈没有提前告诉你笙笙的事情，是不是？妈妈给你道歉，对不起。”
“我不生气。”温岁微微一笑，“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岑玉苓愣了愣。
“我一直都记得，你以为我忘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吗？”温岁笑的讥诮。
“对你来说，女儿不过是一个随意操控的人偶而已，如今你的亲生女儿已经找回来了，所以你也该换个人控制了，温太太。”
“这些年我装你的女儿装得很累，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温岁坦白道，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
她的话惹得前座的司机都忍不住瞧了她一眼。大小姐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琴玉苓张了张嘴，愣怔住了，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你……一直是这样想妈妈的？”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岁，漂亮的水眸里充盈着委屈与悲伤。
岑玉苓的惯用表情。温岁已经习惯了。
“温太太，您自己心里也清楚不是吗？”温岁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她，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或许刚开始您对我还有一些些母女情谊，可是您后来不是清醒了吗？之后我每天的生活不是练习就是比赛，不论做什么都必须完美，得不了第一名就会被饿三天……”
温岁不愿再细数那些回忆，她直直地盯着岑玉苓，岑玉苓却躲闪着她的视线。
“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确实，我承受了这些，也得到了您的训练带给我的荣耀。”
然而这一切，对于温岁来说一直都是虚无缥缈的。这里本来就是小说的世界，一直未曾改变。
这里的时间流逝和外界不同，在这里她只是一缕拥有意识的冤魂，一缕被囚禁在这个世界无法离开的魂魄。
“我不会白白离开温家的，不知道两亿够不够报答这些年你们的恩情？”
“岁岁，你哪里来的钱？”岑玉苓眼睛不由瞪得更圆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养了十多年的女儿。
温岁没有回答她，而是撂下一句：“如果不够，可以给我开个价。”
车子停在了温家别墅的门口，温瑾正巧驱车出来。温岁想也没想就打开车门离开，朝温瑾的车走去。
“岁岁？”
温瑾挑眉，下意识开了车门，温岁自然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哥，能送给我去一趟律所吗？”
温岁扭头，对他温和地笑着。
温瑾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看到了着急地从车上走下来的岑玉苓，摇下车窗。
“妈，我先送岁岁离开了。”
“等等！”岑玉苓着急地喊，可是车子已经驶离。
她颓然地蹲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
良久，岑玉苓拨通了温铭周的电话。
律师事务所。
“哥，你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温岁解开安全带，平静地看着温瑾。
温瑾笑容和煦，亲昵地揉了揉温岁柔软的头顶，温声道：“不管你做什么，哥哥都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你，哥。”温岁心中一股暖流划过，眸里氤氲着感动的水花。
“哥哥陪你上去。”
“不用了哥，你警局那边不是还有工作吗？我会自己回家的，你不用担心我了。”
温岁下了车，挥挥手，转身朝律所里面走去。
“诶……”
温瑾凝眉，盯着温岁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温小姐您好，左律师在办公室里，我这就带您过去。”
办公室里，一身蓝色的西装的左宪背脊微弯，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敲击着键盘。
“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左宪眉心紧拢着，手上动作不停。
“左律师，温岁小姐到了。”
助理的声音落下，一道清丽的身影就从门外走来。
左宪终于停下里手中的动作，高高挑起眉，好看的眼眸里瞬间染上浓浓的兴趣。
助理退出左宪的办公室，带上你门。
“温岁小姐，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左宪放松了紧绷许久的身体，喝了口已经冷却许久的咖啡，慵懒地靠在了柔润的办公椅背上，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她。
虽然早已看过温岁的照片，左宪亲眼见到温岁的时候，眼底还是忍不住闪现惊艳。
简单素雅的穿着和妆容，并不能掩盖女人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清冷与贵气。她的眉间有一颗妖冶的红痣，仙和媚在她身上融合得刚好。
她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也仅仅只是礼貌。她的眼神极度凉薄淡然，如同什么事情都不能在她心里掀起波澜。
真是陆时惊看上的类型。
“左律师，您好。我们直接开始谈正事吧。”
温岁话音刚落，“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不等左宪应答，门就已经被人打开。
看到来人，温岁平静的脸蛋浮现出一丝意外。
“哟，温大警官，您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和温岁分别不到五分钟的温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