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可以问，总得知道小陈沫在哪儿，是不是？”
蔚佞从树上一跃而下。
作为现世为数不多的真正魔族之一，硬要和绑定了魅魂碎片的白朔拼死一战，也并非不行。
可没必要。
【去查陈沫在哪】她传音书生。
他被白朔断了脚后，溜得飞快。
没用的东西，能力一般，成天游手好闲，她弄不清颜罗怎么想的，竟把他弄成管理员。
【你都查不到，我能查到？】
【那换换？你能再断一只手，还是一支腿？】
她实在不喜欢这个油腔滑调的书生。
在军队里遇到的人类都比他有气概。
【不行不行，不能断了，疼啊！放心，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你们好好玩，在下告辞！】
玩？他竟然说玩？
【宁宁姐，和谁传音呢？】
她正想回传，却意外的听到第三个声音。
蔚佞唰的抬头，看向对面似笑非笑的白朔。
要知道她用的可不是普通听意阵，而是李梓妍早年结合法术和现世技术，亲自在各个管理员间施放的连音咒。
如果把听意阵比喻为普通通讯工具，那连音咒就是复杂加密的个性化工具。
破解它需要庞大的运算做基础，还需要强劲的灵气做冲击。
蔚佞之前没用过连音。
也就是说，在她和白朔交手这短暂的时间里，这小子轻而易举的破解了？
在现世，神妖混血儿能这么开挂的？
意识到这点后，蔚佞没有犹豫，再次向白朔攻去。
不能让他有任何时间去思考，否则他可能会先一步找到陈沫，会再次破坏李梓妍的计划！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白朔。
他敢向蔚佞挑衅，亮出能力的同时，就表示他已经达到了目的。
蔚佞显然是采取的拖延战术。
她很在意陈沫，也就说明，李梓妍很在意陈沫。
只能有两种可能：
一，陈沫是阻止血源阵开启的关键。
二，血源阵是障眼法，李梓妍的真正目的，是陈沫。
白朔更偏向于第二种。
开启血源阵，无异于饮鸩止渴，也许李梓妍能借助那些灵气破除封印，但九重之天暴露在公众之下，将会后患无穷。
人类是群体动物，对有威胁的异类从来不会包容。
但如果是第二种……
李梓妍大概找到了不需要破解，就能通过“引”逃离的办法，那个“引”还只能是陈沫。
他的小陈沫，怎么总是那么招人喜爱，还男女通吃。
九重之天并不是单纯的异世界，它连接着现世的游戏。
白朔早让外边的游戏监控分队，联合Voz的人趁虚而入，开始破解九重之天游戏代码。
李纳斯最开始极度不配合。
“给钱。”
外边的小分队耐心进行交流。
李纳斯开始动摇。
“还能技术交流。”小分队打开电脑，展示新研发的技术。
李纳斯动摇得厉害。
“长期合作。”小分队打开后续交易计划，还有武力保护他们不被国际追杀的人员名单。
李纳斯不敢看了：“不行！老板不在！我说了不算！黑客也要讲信誉的！你杀了我吧！”
小分队：……
软硬都不行，他们决定来歪的。
拿出一张照片，加上惑术：“这是你们老板。”
照片场景在荣升酒店，路予娴生日宴，包房，一共七个人。
“这是你们老板的妈妈。”
“这是你们老板的……”男朋友，不够亲密，还没有法律上的权利义务，“……的老公，我们是他的手下。”
“你们老板现在很危险，我们是在救她。”
惑术起了一定作用。
李纳斯将信将疑，把照片导电脑里一通操作，的确毫无PS痕迹。
顺便搜索了老板的花边事迹。
还小小黑了下老板的短信……有些黑不到，完了，有反黑机制，留下痕迹了，会被老板骂了。
希望老板的老公，能帮他求情。
说干就干，两边合作起来，效率还行。
白朔接收到发来的游戏异常点，很快就推断出陈沫所在的位置。
……前世镜。
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储存记忆的法宝。
白朔抑制住没来由的心慌，表面仍不紧不慢。
蔚佞再次攻来。
他盯准她伤口带来的动作破绽——
【欢迎各位重回魔界】
【我是魔界守护者千元，奉魔尊之命，诚邀大家观看本次九九八十一】
【下面由第挑战者为我们带来精彩对战！】
一股压倒性的力量！
似要将他吸入其中！
他皱眉，睁眼。
站在中心的是……陈沫！
怎么会！？
九九八十一，九九八十一，许若尘说过，那是古世魔族选最强战士的方式，武斗法斗皆有，不死不休。
相比之下，形幻阵就是过家家。
白朔下意识就要冲过去，可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冷静，要冷静……
他怎么冷静！？
台上的女孩漫不经心的张望着，那张脸比先前见他时更苍白。
他知道陈沫的心性天赋远强于普通人，且这里并非真正的魔界，对手是谁尚且未知……可他心疼得厉害。
她为什么总要强撑。
不，是他应该陪她一起的。
为什么要搞这么多计划，为什么要瞒着她，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为什么不早点承认身份，为什么……
四周喧闹，白朔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只觉得世界无声，心如刀绞。
他为什么没有在那个时候，认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白朔忽然就想起她的笑容——在那无数个黄昏时分，她揣着小零食来到猫群，看着那些猫一个个靠近，不经意释放出的粲然。
她不知道她这样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有多好看，远比夏夜最美的星辰更耀眼。
芸芸众生。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她而已。
白朔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她懂事不让他担心，他就真的不用担心吗？
她做事喜欢靠自己，他就真的只是守着而已，等她开口吗？
她有多少事情埋在心里，有多少情绪自我消化。
——陈沫。
——等我。
她向他的方向看来。
但很快又移开。
这里只是幻影，必须去真正的地方。
白朔闭上眼睛，定下心神，缓缓吐气，默念口诀……
“咳。”
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嘴角溢出血迹。
四周躺满一片。
……全都被吸入幻境？
李梓妍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究竟是谁？
白朔来不及多想，立刻向水下黑市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