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曹壆的脸皮够厚，心理素质也过硬，很快就自主揭过这个话题：“那是我的失误，不过这种事情难免，毕竟一个教练未上任之前，谁敢保证他就一定能够做好？”
曹壆还想继续说，却被糜贞直接开口打断：“既然曹主任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要说，别的主教练、包括你们在接触的那些主教练上任之后到底会做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恐怕也没有人会知道，但王道在任上做得怎么样，我想不仅我看得到，所有人都看到了。”
曹壆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糜贞压根没有理他，自顾自继续说道：“桃园高中建校也才十几年，学校篮球队的历史就已经超过了十年，可是这过去的十来年里怎么样呢？每一年倒是都有机会参加牂牁郡高中级别的联赛，但不用我多说，大家都知道这个资格是怎么得来的，最近郊边中学都开始要跟我们争了，他们才成立不到八年，校队历史也不过三五年。”
“说起来，他们为什么敢？就是因为我们自身的原因，每一年都没有办法在郡的联赛内突围进入十强赛也就罢了，这样的球队牂牁郡内每个城市都会有那么几个区、几个镇的代表球队提前回家钓鱼。可你们看看咱们校队过去的战绩，总共也就十五、六场的比赛，负场却从来就没有在十场以下过。开赛季四连败、五连败倒是有过，有什么时候有过现在的四连胜？”糜贞越说底气越足，声音也不知不觉拔高，连她自己这么说着，好像都有点儿觉得王道挺了不起的了。
最后她又故意做出刚刚想起来的样子，拍拍脑门说道：“啊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那个主教练鲁能还在的时候，还是同样的球队，还是同样的阵容，球员也都是一样的，可他们那时候开赛四场比赛的战绩呢？两次主场、两次客场，全都输了，还有一次是主场惨败，败地对手就是我们这赛季第二场击败的对手，三峰琼林高中队……”
糜贞这样一番话说出来，顿时让会议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就算是曹壆连着几番张了张嘴也没有说出什么来，不只是因为糜贞连着讲这么长的话几乎都不带喘气，也没有给他插嘴的机会，还因为听了糜贞的话，他的确是无从反驳。
只能说糜贞绝对是早有准备，而他们要反驳，也只能是凭着直觉和经验所查，这自然是很难对上号，若是对不上号，那跟为大家徒添笑柄有什么区别？毕竟在座的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傻子，需要有理有据，才能真正服人。
糜贞的话不只是她这一派的几人听了连连点头，就是应该属于守旧派的人中，也有几个露出了赞同的神色，似乎有些动摇了。
糜贞这时环视了众人一眼，突然又展颜一笑，这一笑，真有颠倒人心的潜质，如果不是笑意很快就收敛起来，恐怕在场不少男士都得要露出痴迷的猪哥相了。
“那么曹主任，”她最后又把目光定在了曹壆的身上，虽然是对着他，但实际上也是对着在场所有有疑问要质疑的人，摊了摊手，好像真的很困惑地问道：“我真想要知道，如果说是一个为了学校、为了篮球队考虑的人，到底是有什么理由，会对这样一个主教练视而不见，反而是一门心思只想着找其他人来代替他呢？”
曹壆面无表情，少有的嘴硬道：“不是代替他，别忘了他现在也还只是代理主教练。”
糜贞神色陡然变冷，语气也跟着冷冰冰道：“曹主任，请你反驳的时候，先考虑一下你说的话到底有没有意义，不要说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废话。如果不是他现在还只是代理主教练，我今天需要在这里跟大家讨论吗？”
曹壆眼神不经意的瞄了瞄几个方向，然后皱着眉头道：“哪怕是牂牁郡内的联赛，本赛季也足有十六场之多，如果只是凭借着前四场的成绩就下定论，谁知道后面会不会产生什么问题？万一我们这里定下来了，到时候又出了问题，难道又着急忙慌地要去找人代替？”
“不如这样吧……”曹壆想了想，又道：“咱们就为这位王代教练设定一个战绩或者一个期限，如果他能够达到那个战绩又或者在期限内获得足够好的战绩，咱们再来讨论如何？”
糜贞哪里听不出这是在以退为进，且不说这样花的时间太久变故太多，就是这样的条件能不能够完成糜贞都对王道不是很有把握，毕竟其中变数太多了。
她面无表情，只是说了句：“曹主任，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这种打赌性质的东西，就不要搬到台面上来了。更何况这样做，对王道太不公平，他要付出的可能比他收获的要多得多，甚至之后还可能发生变化，换做是曹主任你，你会接受这样的条件么？”
前面的话就是幌子，后边才是重点，这是在跟曹壆这一边提条件了。
曹壆又是隐蔽的瞄了几个方向，这一次时间稍微久了一点，然后他心领神会，点点头道：“校长说的也有道理，那不然这样如何？咱们就以接下来的三场比赛为例，如果接下来三场比赛球队都能够取胜的话，就能证明王代教练不是靠运气，确实有能力和资格；同时咱们还不能够忘了跟主教练搭配的四个由体育老师兼任的助教，他们的评价和意见也很重要。”
至于球员，根本不在这些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并不是打赌，只是我觉得我们需要多观察一下，如果球队的情况真的稳定下来了，助教们的评价也都合格的话，那时候再讨论转正的事情我想比较好。”
到时候也只是“再讨论”，糜贞对这个结果当然不满意，却也明白这是对方暂时能做的最大退让，如果真能够完成这些，中间又不发生变故的话，说实话对方也没什么办法好再反驳，到时候转正什么地，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实际上，若非是学校领导层里守旧派势力太大，她根本不会就这么屈服，别看现在说话的就只有一个曹壆，但若是她一意孤行的话，那到时候投票表决，她就真的会撞一个灰头土脸了。
当然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糜贞肯定还得做一些筹谋安排，这不仅仅是篮球队的事情，还将是整个学校的事情，必须要慎重对待。
“对了，今天球队好像就有一场比赛，在客场的好像，对手是曲罗一高还是什么，这场比赛要不要算在其中呢？”这时候坐在曹壆不远处的一个年纪稍轻不过也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开口，不过语气带着些迟疑。
糜贞眼前却突然一亮，不等曹壆那边的反应，立刻说道：“算、当然算，就从这场比赛开始算起！”
曲罗一高，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可是跟从前的桃园高中“齐名”的鱼腩，而现在的桃园队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