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近日的机会?
蔡行霈皱了皱眉头。
“爹,咱们不是刚刚才与陆府议定了,要两家联合对抗高卓吗?若是此时暗中对付陆烁,会不会影响到大局?”
蔡行霈尚且不知上一次陆烁对蔡府的算计,只以为父亲是因为陆烁的足智多谋就要对付他。
因此,他刚刚虽表态支持了父亲,但在他心中,对父亲这一决策仍旧是满腹疑惑,觉得他有些小题大作!
且不说今日这计策到底是不是陆烁想的还不确定,即便是陆烁想的,但这天下间有勇有谋之人何其多,难道都要因为对方比自己优秀,就要一一除去不成?
况且,既然陆烁这么厉害,何不趁着现在两府交好,与之结交,再将他拉拢过来!这样岂不更好?
马车驶过了热闹的街区,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摇摇晃晃中,蔡绍虞道:“你放心!什么联合?这不过是陆家那小子说的好听吧了!”
蔡绍虞伸手掀开帘子,望着外面渐渐向后方驶离的风景,轻轻吁了口气。
“如今陆府也就是一个有着国公爵位的空架子罢了!唯一有点权力的陆昀,现在还远在河北道,手根本伸不到京师!他现在完全是在求助咱们蔡府,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向太子献殷勤的机会不要吗?所以说,虽然是陆府出的点子,但这真正要出力的还是咱们蔡府!既然这样,咱们略施些手段,又有什么打紧!”
说到这儿,蔡绍虞自己都轻轻笑了起来!
这陆烁,头脑灵活是灵活,可终究年龄还小,思虑不周!
如今事情交到了他的手上,他还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况且,他听太子妃前几日传信回来说,陆府前段时间不知为何驳了皇后娘娘的懿旨!
皇后娘娘为人最是强势……
蔡行霈坐在一旁,看着父亲渐渐勾起的嘴角,正要开口再问,马车倏然就已停下。
原来是茂国公府到了!
蔡行霈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再问!
敬国公府。
待蔡姓两父子走后,陆烁正要告辞回知园去,还没开口,就被陆昉拉住了。
陆烁微微挑了挑眉。
自从他回京之后,除了在众人面前,两人还未曾单独说过话!
今日这是怎么了?这陆昉竟主动叫住了自己!
“烁哥儿,我见你刚刚与蔡绍虞谈起这个‘分合’之策,竟还专门提到了太子……”
提到太子怎么了?
陆烁茫然的点点头,回道:“不错!难道伯父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他不由用一种怀疑的眼光打量起陆昉来!
难道说他刚刚听自己提到此计若献给太子,必然能得太子看中!所以,心动了?
陆昉没注意到陆烁异样的眼光,皱眉答道:“什么问题?难道你不知道,你父亲一直主张中立,不让咱们陆府跟太子或是四皇子两党沾染上半分吗?咱们跟太子关系亲近,如今避嫌都来不及,你现在献出此策,岂不是在向太子示好?昨日未曾听你提起此事,我只当你是单纯想与蔡府合作!如今这……哎!咱们陆府努力了这么多年争取到的局面,怕是要被你这招打乱了!”
陆烁听陆昉如此说,目光不由软和下来。
“伯父,我曾听我父亲提过,这位蔡绍虞蔡指挥使,年轻时候可没少做过贪冒人军功之事啊!”
陆烁回京师之前,陆昀就已经详细的将这些世家的情况与他提过。
其中陆烁印象很深的,就是蔡绍虞。
只因这蔡绍虞官阶虽高,吃相却实在是难看。
据说最初在京师大营之时,就隐隐流传过,这位蔡指挥使不仅将下属将士的军功谎报到自己身上,更过分的是,每一个被他夺了军功的人,都要受他对付打压,直到被排挤出京师大营。
这些受害者也不是没想过要反抗,只是这蔡绍虞十分的机灵,专捡那些家室不高的欺负!这些人摄于茂国公府的淫威,虽心中不忿,到底也只能忍气吞声。
本性难改!这手段同样被他尽数用到了京师指挥史司之中!不然,凭他的资历与能耐,想要在如今这个年龄爬到这正三品的京师指挥史之职上,又谈何容易?
陆烁只记得,当初陆昀在提到蔡绍虞之事,神情间满是鄙视。
因而,此时陆昉根本就不须担心!
毕竟,这样汲汲于功名、又不择手段之人,有了如今这个立功的机会,不对陆府倒打一耙都算好的了,想要指望他在太子跟前提一提敬国公府的名号?哈,简直比登天还难。
也因为这个,当初刚刚见到蔡绍虞父子俩时,虽说他们表面上看着笑容和善,陆烁却不会真正的相信他们!
毕竟,这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而像蔡绍虞这种面甜心苦的人,他们的绝情程度,有时真的会达到一种令人惊叹的地步!
与这种人合作,简直是与虎谋皮!若非必然,陆烁绝不想与他们打交道!
陆昉听了陆烁这话,皱着眉没有说话。
烁哥儿说的这事也确实是实情!
“这件事祖母也是知道的,昨日祖母一言不发,显然对此事是同意了的!”
陆烁见陆昉这样的表情,知道他是爱面子,心中暗笑,继续道:“再者,您若还是不信,尽可向外打听打听,看看明日关于我的流言是否会增多,若是比今日还多,您再来责怪我也不迟!”
今天一早,陆昉就派人出去查探了,确实如陆烁所说,现在外面攻击蔡行霈的、果真是比攻击陆烁的要多,很显然,高卓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在蔡府身上。
若是明日情况翻转了,说明必定是有人使坏!至于这使坏之人是谁,不用说,如今就已经十分的明显了……
陆昉听完,皱着眉点点头,没有再多说,直接甩袖而去。
陆烁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
皇宫,勤政殿。
高大威严的宫殿,宫女太监们紧紧闭着口,将动作放的极轻,唯恐打扰打了坐在上首、低头批阅奏折的惠崇帝。
大太监周雨安从外头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沉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