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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为了这事骂我打我又咬我……”顾子恒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拿头蹭了蹭苏沁，低声说：“我们现在不好好的嘛，哪里就没了？做人，要乐观一点嘛！”
苏沁却乐观不起来。
不过，她也不是放肆悲伤的人，掉了那么几滴泪，很快又平静下来。
再怎么哭嚎，事情已经是这样了。
有这哭的力气，还不如省下来，跟那些人周旋，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苏沁，你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顾子恒咬定青山不放松，被骂被打被咬之后，仍不怕死的旧话重提。
苏沁：“……”
这个男人，还真是……脑子里缺根弦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不想着怎么脱身不说，还扯着她追问这些问题，他真当这是来渡假的吗？
“到底愿不愿意啊！”顾子恒一再追问，得不到回应，十分焦躁。
“我现在，手里要是有块板砖的话，我就把它拍你脸上！”苏沁拿眼瞪他，“把你拍到车玻璃上，抠都抠不下来！”
“这么凶悍！”顾子恒笑得愈发灿烂，“我喜欢！你越是凶悍，我越是喜欢！”
“你……”苏沁被过于密集甜蜜的情话呛得咳嗽起来，直咳得两眼泛红，泪光莹然。
“苏沁，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顾子恒秒变话痨。
“你确定？”苏沁看着他。
“这叫什么话？”顾子恒看着她，“好像你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似的！”
“我不知道你想说的秘密是什么！”苏沁摇头，“但是，顾子恒，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靠近我，又为什么缠着我的秘密！”
顾子恒一怔，苦笑：“你这么问，看来，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我靠近你，缠着你，追求你，就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你……”
“你的喜欢，应该没那么单纯吧？”苏沁双手托腮，幽幽的注视着他。
“我为什么就不能单纯的喜欢你呢？”顾子恒反问，“你是觉得，我是冷血无情的人，不能也不配去真诚的近乎痴迷的去爱一个女人吗？”
苏沁叹口气，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的意思，你懂的，不是吗？”
“我不懂！”顾子恒摇头，委曲又生气的神情，“我懂什么？苏沁，你不喜欢我，就说不喜欢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我呢？你这简直就是……就是侮辱人！”
“这也叫侮辱你？”苏沁哭笑不得，“你这……有点上纲上线了吧？算了，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
“不！我要说！”顾子恒固执回，“你就是在侮辱我！你侮辱我纯洁的人格，纯洁的感情！”
苏沁：“……”
“我受到了严重的伤害！”顾子恒拧过头，“非常非常严重的那一种！比原子弹核弹还严重的那一种！”
“太夸张了吧？”苏沁笑起来，“原子弹能让你一秒汽化粉化了，我可没那本事，我说了这么多，你现在不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吗？”
“我看着好好的，但实际上，我的内心，已经碎成渣渣了碎成粉末了！”顾子恒皱着眉头，“苏沁，你这个人，真的是天底下最最冷血无情的女人！”
“好了，对不起了！”苏沁瞟他一眼，“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侮辱了你纯洁的人格，还有纯洁的感情！我对给你带来的伤害，深表歉意！你大佬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种小虾米一般见识了！”
“没有用！”顾子恒摇头，“你这几句轻飘飘的道歉，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而且，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反而又对我造成了伤害！我现在非常受伤，非常生气，是哄不好的那种生气！”
“哄不好？”苏沁轻哧，“既然哄不好，那就算了，那就不哄了！我有点困，我先睡一觉！”
“喂！”顾子恒瞪眼，“你伤害了我，居然还跟没事人一样睡觉吗？不许睡！”
苏沁掠了他一眼，不理他，自顾自闭上了眼睛。
刚才哭得眼睛有点肿，需要闭眼歇一歇。
“苏沁，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呢？”顾子恒发出悠长惆怅的叹息。
苏沁微微睁开眼，躺在座椅上，打量着他，见他眉眼间泛起苦涩伤感，心里某处，忽然就被触动了。
“我信你！”她翻过身来，朝他的方向，侧着身子，声音低柔，“顾子恒，虽然我那样问，可是，我相信，就算有原因，那也只是一部份原因，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喜欢我，我就只是好奇，你当初接近我的契机而已！”
“那你喜欢我吗？”顾子恒微微俯身，头几乎要贴到头上，手又脱离了方向盘。
“我知道我们活的机率很小了……”苏沁看着他。
“所以，别再骗自己，也别再骗我，说句心里话，有那么难吗？”顾子恒看着她，目光幽暗专注。
“我们活的机率很小，可是……”苏沁接着说下去，“你不能因为我们快死了，就不管这车上的路人啊！你快好好开车吧！”
她说完，一把把顾子恒推到原位，拉起他的手，放到了方向盘上。
顾子恒手握方向盘，有点生无可恋了。
“苏沁，刚刚，我在跟你讲情话啊！你都跟我说什么鬼啊！路人抢镜，也不是这么抢的吧？你就算是女英雄，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路人吧？”
苏沁轻笑一声，捂住脸，将身子拧到另一侧。
“我只是不习惯……”她咕哝一声，想说什么，到底又咽回去。
真的是不习惯。
一直生活在黑暗和冰冷中，她对于爱情的触觉，早已变得麻木，又或者，根本已经将这根弦，从她的身体里剜除。
生下苏元，得知他的身世以后，她的心就冷了，硬了，死了。
她整个人都是冰冷麻木的。
现在，骤然间让她听到这些柔软好听的话，她真是相当的不习惯。
要她说，她更是说不出口。
然而，她知道，她的心，到底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