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向碧水村方向行去,前边是老辛带领着一众吹鼓手,滴滴答、咚咚锵,一路上锣鼓喧天、热热闹闹;中间是大树牵着一匹骏马,马上小草安安静静的端坐着,大树时不时的扭头与小草说着话;最后边,小冬和几个小兄弟派发完了喜礼,推着小车急急忙忙的追上了队伍,稀稀拉拉的吊在最后跟着。
忽然,前方的锣鼓声戛然而止,就像一只聒噪的鸭子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一般,迎亲的队伍骤然停了下来,正在扭头和小草说话的大树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却见前方有一队人马迎面而来,高高竖起的两面大旗,一面上写着“凌水镇都尉”,一面上写着“连桐寨寨二”,皱着眉想,看这阵势,是连桐寨的二当家来了,听闻此人喜怒无常,行为举止相悖于常人,不知今ri来此何事,看来要小心应对啊。
这拦下了大树迎亲队伍的正是连桐寨的二当家,此人原本是个穷酸书生,一直郁郁不得志,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门高级武技,凭着还算不错的资质和悟xing,竟然无师自通,短短数年就达到了高级武士的水准。其后无意中救了一个因嗜杀而获罪,受了流刑的军官,两人结拜为兄弟,后又笼络了几个流落江湖的草莽之人,在绿林沼泽中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渐渐闯出了些恶名,一些无赖泼皮慕名前来入伙,队伍倒是逐渐壮大起来。
于是几个头目一商量,干脆抢了连桐寨当做了老巢,后来凌水镇几次发兵来剿,都被几人打了个落花流水,这连桐寨的几个头目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蠢材,拿出大量金银财宝到凌水镇上下走动,那凌水镇上上下下或多或少都收了他们的好处,干脆送给几个头目一些挂名的官职,也不予俸禄,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自生自灭。
连桐寨大当家的便以“连桐”做了字号,二当家的便取了“寨二”当了名字。这寨二是个招摇张扬的xing子,按礼制莫说一个小小的都尉,便是都督出行也不得设立旗官开道,偏偏寨二任了自己的心腹开二、关二两人为掌旗使,每次出行必要举旗开道,平民避让,贱民跪迎,如有不从,便是一桩祸事。
近ri,大当家的纳妾,那小妾本是寨二打劫途中发现的,因见其面容姣好、举止撩人,奈何因有伤在身,一时间不得亲近,便带回寨子里待得将养一段再收入房中,不料却被大当家的看见了,死磨硬泡、许以重利,“巧取豪夺”而去。
看着那“小妖jing”恋恋不舍、情意绵绵的眼神,寨二心如刀割,怒火焚身,当即便要发作,却被那“小妖jing”一句“以待来ri”给硬生生压了下来。待到看着大当家“连桐”一ri赛一ri的神清气爽,那“小妖jing”虽然在人前也是一副倾倒众生的媚笑,只是偶尔看向自己时,那双眼睛里便立即雾气腾腾。
想着那“小妖jing”连ri来在连桐身下“痛苦”逢迎、在人前还要强颜欢笑,寨二便yu发狂,尤其是几个头目的“好心”安慰,寨中兄弟的各种流言蜚语,各种指指点点,让寨二觉得仿佛有一顶绿油油、亮灿灿的大帽子压在自己头上。
寨二虽然觉得自己脸面全失,但是不亏是读过书的,还是能够以大局为重,知道寨子里要以和为贵。本着“相见两不欢,不如独自怀念”的原则,禀明大当家,带着开二、关二,点起一队人马往四村八邻巡猎散心去了。
这一路上闹得是鸡飞狗跳,劫杀了一个小队的行商,打杀了两个看着不顺眼的贱民,糟蹋了一个看起来挺顺眼的黄花大闺女,才使得心情平复了几分。这ri突然想到碧水村有个『药』神医,医术卓越,有个厨子,做的吃食尚可,便大手一挥,向碧水村赶来。行至半路,就听到震天响的喇叭锣鼓声,好奇心起,调转队伍迎了上来。
吹喇叭的老辛在队伍的前方正在卖力的吹奏着,心里想着这几ri当真是中了邪了,先是被连桐寨的那个凶神恶煞吓散了魂魄,还被打了两鞭子,后来明明记得是在『药』神医家疗伤,睁开眼居然就莫名其妙的躺在自己家炕头上。把事情告诉了老云,又惹来那个厨子好一顿耻笑。不过今天老云已经知会了自己,给自己留了一只秘制的筒子鸡,等到大树家的喜事过了,叫上老『药』头好好的整上几杯给自己压压惊。
老辛想起老云亲手做的筒子鸡那味道当真是绝,不觉心情大为畅快,意随心转,那喇叭一个高亢的转折音直冲云霄,后边的锣鼓家伙赶紧跟上狠狠的敲了两个重音,却将有点儿走神的老辛给吓了一跳。
老辛十分不满,正待要呵斥两句,却见迎面走来了一队人马,前边两个打旗的,一个皮肤白的犹如鱼肚,一个皮肤黑的犹如锅底,白的穿着身惨白的斜襟长衫,黑的照着件乌黑的心领长袍,老辛一阵恍惚,感到一阵yin风袭来,再抬头来看,前边的分明是黑白两个无常,举着招魂幡、拿着锁魂链,直冲着自己就走了过来。
老辛只感到浑身冰冷,停下了吹奏,哆哆嗦嗦的问道:“敢,敢,敢问两位无常大人,我,我,我可是要死了吗?”
却见“白无常”劈头一巴掌就掴在老辛脸上,将老辛打的犹如一只陀螺转了两圈,老辛定住了身形,张嘴噗的吐出了一口血水,中间还夹杂着两颗牙齿。
一阵**辣的痛感袭来,老辛反倒清醒了,捂着红肿的脸一看“黑白无常”举着的旗子,其他的不认得,那个“二”字却是知道的,再一看那个由两棵大树横竖穿『插』连接而成的标志,便知道这是二当家的队伍。
那个打人的“白无常”张口说道:“无知者何等之无畏?便是耄耋之龄依然犹如稚童,蒙昧愚钝,不开教化,祸事临身犹不知乃是信口惹来,此等愚民,当真是气煞我也!”
旁边那个“黑无常”翻了个白眼,说道:“真他妈啰嗦,你直接说他瞎了狗眼冲撞了连桐寨二当家的队伍该打不就得了?关二你啰啰嗦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他只当你是在放屁!不过你确实是在放屁,还是罗里嗦的闲屁,没一句说到点子上的。不过你这二货虽然说话啰嗦,但是动手倒是挺快,果然是土匪不可怕,就怕土匪有文化。你这有文化的土匪,就是比我这没文化的反应快!”
那叫关二的“白无常”立即跳脚道:“有辱斯文、斯文扫地、扫地出门、出门见喜……”说到这里便接不下去,随即仰着头苦苦思考。
“黑无常”笑道:“接着连,我看你能连到哪去?”
关二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一笑,接的道:“喜从何来,来来往往,往往来来,无穷无尽也,哈哈!”
“黑无常”一愣,赞道:“你真二!”
后边二当家的吼道:“两个二货!开二,你去给本都尉把这家办事的主人叫过来问话!”
“黑无常”应了一声,走上前又冲着浑身打颤的老辛踢了一脚,喊道:“没听见二爷的话吗?赶紧去叫事主!”
大树在吹奏一停便发现了异样,看到那个连桐寨二当家的开道旗帜,心中一惊,暗道要小心应付。伸手拍了拍小草的手以示安慰,立即快步向队伍前方走来。
刚刚走到队前,就见一个黑汉子冲着老辛踢了一脚,老辛惨呼一声,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那黑汉子抬腿又踢,大树一跃拦在老辛身前,那人一脚踢在大树身上,自己却高叫一声,抱着腿蹲到了地上。
大树拱手对着坐在轿椅上的二当家说道:“碧水村村勇大树,拜见都尉大人。”
黑汉子吃了亏,怎肯罢休,看着身前犹如一尊铁塔一般的大树,用力一拳向大树心窝捣去。
大树却似没有看见一般,仍然保持着拱手施礼的架势,只听“咚”的一声,大树纹丝未动,那打人的黑汉子反倒哎呦一声捂着拳头退了回来。
寨二眼睛一亮,说道:“这小子倒是个好身手,关二,你去试试!”
那关二苦着脸说道:“二爷,匹夫之勇非我所长,岂有用鸡蛋去碰石头的道理?万一鸡飞蛋打,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关二一边说,一边却迅速的抽出一把随身的长刀,跃起一刀劈向大树,刀法迅猛老辣之极,出手不留余地,竟似一刀要将大树给劈成两片!
队伍中一片惊呼声起,从队伍后边赶上来的小冬高声道:“小心啊!”
大树看似毫无察觉,等到刀锋临身,忽然侧身避开,关二一刀斩空,收势不及,向前栽去,大树一把握住关二的手,硬生生稳住他的身体,说道:“小心啊!”
关二用力想把手抽出来,抽了两下却毫无反应,知道自己与此人力量差距太大,便不再尝试,扭头道:“二爷,这厮端的是一身蛮力,小的这手只怕是要废了。”
寨二冷哼一声,说道:“一群废物,平ri里耀武扬威,遇见点儿事就没有一个中用的,莫得是丢了我的脸面!都让开,且看二爷的手段。”
大树赶紧丢开了关二,叉手道:“禀都尉,小人岂敢在都尉面前卖弄?今ri是我大喜之ri,愿奉上喜礼一份,明ri我再到寨中谢罪,到时是打是罚悉听尊便。前些时ri,小人也曾代表我碧水村为大当家的送去纳妾的贺礼一份,其中一味子母断肠草深得大当家欢心,还曾当面夸奖了小人两句……”
大树不说此事还好,一说此事,寨二当即心头火起,冷冰冰的道:“哦?大当家的倒赏识你……”
大树低头称是,寨二呵呵笑了起来。
深明寨二心思的关二,一抬手捣了捣开二,冲着队伍中间那匹骏马上拿掉了头巾、满面惊慌的新娘努了努嘴,开二心领神会,se眯眯的说道:“哎呦,这小娘子好俊俏啊!二爷,我想劫个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