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还没来吗?”一位面容姣好、着装华贵的中年『妇』人端坐在膳桌下首,微微皱着眉头对一名垂首躬身的下人问道。
那人赶紧低声回道:“禀夫人,小的已经催过了,许是少爷昨夜与几位公子夜饮甚欢,尚未起身!”
那『妇』人闻言又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怎滴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身体,算了,只要他高兴便好!用膳!”
下人们立即忙活起来,坐在上首的是一个面目苍老的老者,观其年龄似乎是『妇』人的长辈,老者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一动不动,犹如一具冷面的雕像。
四碟精致的小菜,蜜汁龙眼枣、小炒犀脊丝、凉拌雾林菇,还有一碟是凌水镇里较难见到的腌制小银鱼,一一摆在餐桌的正中,又由小奴灵巧的将菜品分盘,分别送到上首的“雕像”和下首的贵『妇』面前。
『妇』人看着那道专门准备的小银鱼,幽幽一叹,说道:“乖乖最喜欢小银鱼了,可惜不易保存,要是让乖乖知道今天有小银鱼,他却没有吃着,又要惹他不痛快了,哎~~上面膳和粥食。”
布菜的小厮回道:“夫人,菜品尚未上齐呢!”
『妇』人不悦的说道:“我还做不得主!”
『妇』人此话一出,唬得一众传菜的、布菜的、侍候的下人全都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不敢言语,『妇』人正待斥责几句,却听见外边传来怒冲冲的一道声音:“催催催,天天就知道催我吃饭、吃饭,烦死了知不知道!”
『妇』人听见这个声音却一下喜笑颜开,慌忙站起身来,迎上那个一脸怒容走进屋来的少年。和颜悦『色』的说道:“乖乖,今天有你最喜欢的小银鱼啊!哎呀,你现在年龄还小,不知道保养身体的重要,这早餐是一定要吃的…”
那少年却大大咧咧的打横坐在桌旁,不耐烦的说道:“别老是说我小了,絮絮叨叨的也不嫌烦。”说完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拍打着桌子对跪着的众下人喊道:“赶紧上菜啊,都跪着干嘛呢?没听见我说话啊,讨打呢~~”
那『妇』人也连忙催促下人们起来。将未上的小菜也一一端上,下人们赶紧站起来忙碌起来,布菜的小厮熟练的将各式小菜分出一份,送到三人面前,又将面膳和粥食收拾整齐也放了过去。
趁着下人分餐的时候。那少年扭过头对贵『妇』说道:“妈,起伟昨天得了一匹坐骑。你知道是什么吗?”
贵『妇』笑着摇头道:“不知道!”一边示意下人将小银鱼多分一些给少爷。
少年手舞足蹈的兴奋着说道:“是从北方草原带回来的长鬃踏云马!你知道这马有多好吗?”
贵『妇』仍然笑着摇了摇头。那少年便得意的卖弄起来,“这种长鬃踏云马有上古妖兽‘无码’的稀薄血脉,那卖相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说到这里,少年突然脸『色』一黯,恨恨的说道:“可是起伟这小子不让我骑,他明明自己太软骑不上。还不让我骑!哼,我当时就对那马来了几下狠的!”
少年站起来比划着踢了几脚,哈哈大笑起来,坐回来拍着桌子叫道:“你是没有看见当时起伟那心疼劲儿!哈哈~~他居然还想跟我急。不就是想让我请客吗?切~~害的我花了一大笔钱做东!对了,妈,等会儿再给我点儿钱。”
贵『妇』也不问多少,点头道:“吃完饭我着人带我印信随你去账房支取。”
那少年欢呼了一声,续而又愤愤的说道:“我呸,不就是一马吗?妈,我要一匹比他更好的!你给我买一匹。”
贵『妇』说道:“不是才给你买了一匹顶级奢华限量版的鸭嘴兽吗?你不是说你大爷家起名哥的鸭嘴兽看起来很霸气,你最喜欢了吗?”
少年站起来走到贵『妇』身边,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妈,自从知道黎起名死了之后,谁还敢骑鸭嘴兽啊!再说,‘鸭’哪有‘无码’吸引人?我最喜欢‘无码’了,你给我买一个,给我买一个呗~~~”
贵『妇』拗不过他,又怕被他摇晃散了装束,只得连声答应,那少年才欢呼一声坐了回去,匆匆吃了几口,将碗筷一丢便离席而起,贵『妇』急道:“乖乖,吃这么少怎么成?再吃两口,就两口!”
少年又不耐烦的叫道:“别老是管我了!我都这么大了,你给我点儿自由好不好!”说完扭头就要出去。
却听见坐在上首的那尊“雕像”突然开口怒吼道:“小畜生,你给我回来!”
那少年吓了一跳,顿了顿身形,扭过头愤怒的瞪着老者,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微微抬起下巴,转而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上首的那个老者,倨傲的说道:“我是小畜生?我是你生的,你叫我小畜生,那你不就是老畜生!”
贵『妇』满面惊容的站起来,一把抓住少年,高声呵斥道:“你怎能如此与你父说话!我,我,我打~~”贵『妇』高高的举起了手,可是举了半天愣是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众下人对此似乎司空见惯,十分平静且麻木的戳在那里,只当自己是根实木柱子,只是身处这两个看似祖孙实为父子的“战场”,实在是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有点儿担心。
那老者冷哼一声,说道:“别在这儿装了,你会舍得打他?”
贵『妇』顺势将手放下,对着老者叫道:“你『乱』喊什么,莫得让人笑话,丢了脸面!哪有人叫自己的亲骨肉‘小畜生’的?”
老者激动的两臂发抖,突然哈哈一声冷笑,喊道:“丢了脸面?老夫的脸面早就被这小畜生丢光了!”
那少年将头一梗,说道:“黎枪,我怎么丢你脸面了?再说,你的脸面在打不下一个小小的连桐寨,反倒为连桐寨那些土匪求官时就丢光了;在兽人族的大军压境,不放一枪一箭就举旗投降时就败尽了,与我何干!”
贵『妇』用力拉扯少年的衣袖,少年却兀自叫嚷着说完了话。老者气的满脸通红,突然面『色』转白,瞬间又涌起一股猩红,胸口起起伏伏,哆哆嗦嗦指着少年却张口说不出话,贵『妇』见状高叫了一声“老爷”,快步来到老者身旁,一边叫人给他捶背顺气,一边从他腰间『摸』出一包『药』丸,倒出一粒放在老者舌根下。
少年见状也有点儿不安,一直问:“怎么样?怎么样?会不会死啊!”直到贵『妇』高喊了一声“闭嘴”,他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老者含化了『药』丸,脸『色』便恢复过来,回过神又指着少年骂道:“竖子气煞我也!整日价不学无术,跟几个狐朋狗友四处惹是生非。”
贵『妇』『插』口道:“怎么不学无术了?你没听见乖乖把那匹什么马的来历说的多清楚?”
少年骄傲的说道:“无码!”
老者叫道:“呸!不要脸的东西,亏你说的出口。那是午马吗?上古十二妖兽里有叫午马的吗?那叫午混元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求甚解,丢不丢人!”
少年被当面指出了错误,脸『色』一红,怒道:“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无码,无码,无码,我喜欢,怎么滴?”
贵『妇』也说道:“哎呀,他不就是个孩子吗?老爷这么计较干嘛?他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孩子是心灵最纯洁的时候,你不要老是吓唬他,让他心里有阴影了,对他的成长不利…”
老者怒声打断了『妇』人,吼道:“就是你把他给惯的!孩子?纯洁?只有在你眼里他才是个‘纯洁的孩子’!!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老者挥手制止了『妇』人,继续说道:“自从娶了你,我处处敬你爱你,你又为我添了一子,老来得子的我更是欢喜的不行,事事依你,便是对这小畜生,我也尽由你管教,呵呵~~当真是‘慈母败儿’,你可知这小畜生昨夜干了什么‘好’事?”
贵『妇』惊道:“乖乖,难道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少年也怒道:“哪有?我昨天就是和大伟他们一起喝花酒来者,这也算什么错吗?”
贵『妇』拍了拍胸脯,瞪了老者一眼,嗔怪道:“几个孩子喝个酒,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吓死我了!”
老者突然一拍桌子,喝道:“只是喝花酒吗?黎起天,你给我从实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