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桐寨众人根据启航“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的指示,自行结成了各种名义的小分队,如夫妻探亲型、打酱油型、买菜型、逃荒型、求包养型等等。但是众人发现这些都是多余的,因为不管你是神马型,到了镇门口,只有一个型的可以进入,那就是“交费”型!
众人装可怜、装可爱、装傻、装天真,各种装,但是只要不往那个鼻孔朝天的黄牙尖脸鸟巢头的家伙口袋里“装”钱,那就统统被无视,也绝对进不了那扇近在咫尺的镇门!
于是遵循“打枪的不要”的原则,众人只好忍气吞声的用启航提前发放的“差旅补助”交上这笔额外的支出,估计这些面目可憎的大头兵们也不会出具发票,那么这笔没有单据支持的消费也没地方报销了!于是,连桐寨众人只能一边暗暗牢牢记住了几个“主谋”的脸,一边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暗道,你给老子等着!所幸的是,这些不厚道的镇门守卫在收了钱之后就变的很热情,根本不管你进镇的原因、停留多长时间等等,立即便予以放行,甚至个别人还会提供延伸服务,比如指路、比如住宿、比如购物…
连续两天的好生意让凌水镇门官阿丁以及他的小妾以及他的黄牙内弟都十分满意。
阿丁发现这两天进镇的外乡人都是十足的“肥羊”,出手大方还不带商量的,所以,他们镇门守卫队的“人均”收入指数已经超过了镇gdp的增速,当然普通兵丁的收入增幅不大,可这和阿丁有什么关系呢?谁让他们傻啊?难道不会自己揽私活,比如延长镇门开放时间、或者找托带人进门什么的!
眼见天『色』将晚。这两天十分尽忠职守的阿丁伸长了脖子,看看仿佛没有大队人马杀到的迹象了,不由十分遗憾,捏了捏鼓鼓的荷包,又有一种充实感油然而生,心道这才应该是人生啊!转身嘱咐众守卫收工。
众兵丁“累”了一天,这时也多多少少落了点儿油水,便商量着一会儿是去喝杯小酒解解乏,还是直接到赌坊里试试手气。几个兵丁散『乱』的把拒马一一摆好,又交了兵器。不值守的人便勾肩搭背的准备离开。这时却听见镇外有人高喊道:“开门开门!”
阿丁心里一乐,这声音不熟啊,看来又能捞份大的!便唤人将镇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头来看了看,来人不少。有十来个人,立即闪身出来。冷着脸道:“镇门已关。若无官家凭证,皆不得进出!”说完却也不往门里退,眼中闪烁贪婪的盯着一只只待宰的“肥羊”,众人中一个领头的家伙掏出了一颗不小的晶石拿在手里晃了晃,闪的阿丁眼都花了,赶紧叫人将挡路的拒马都收了。亲自迎了上来,那人气定神闲的走到门口,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袋口是打开的。阿丁往里边一瞄,我的天,满满的都是闪闪发亮金币,中间还夹杂着璀璨的晶石,阿丁立即十分满意的笑了,那人看了看他,冲着正等待进门的众人一孥嘴,说道:“查好人数啊!”
阿丁十分热情的来到了那人身边,并挥手示意那些人可以进入,大黄牙向姐夫暗示这些人没有交钱就进去了只怕不合“规矩”,阿丁却不『露』声『色』的冲身旁那人挑了挑眉,暗示此人才是金主,看好了便行。大黄牙心领神会的斜向里挪了几步,刚刚好堵住了那人进门的方向,却也闪开了一条缝隙让众人通过。
等到人都进去了,那人这才打开钱袋子,往里边瞅了一眼,十分突兀的说了一声:“哎~~多乎哉?不多矣!就算真的多,可是如果这儿也花,哪儿也花的,还是挡不住‘不多矣’。”阿丁嘿嘿冷笑一声,拱手道:“公子此话何解?”大黄牙已经招呼着守卫『操』着家伙围了上来。
那人环视了一圈,立即看清了形势,赶紧十分配合的向钱袋中『摸』去,一边还嘟囔着:“我记得有颗大的,怎滴『摸』不着了?”
阿丁狠狠的盯着那只伸入钱袋的手,听着悦耳的金币撞击声,安慰道:“不急不急!”
那人心道,我的人这会儿都该走远了,你不急,老子急!随后啊哈一声,叫道:“『摸』着了!”
随即从钱袋里拔出紧攥的拳头,将袋子放回了怀中,阿丁等人的目光都被拳头吸引了,却见那拳头十分迅疾的冲着阿丁而去,然后狠狠的与阿丁的鼻子做了个亲密接触,阿丁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那人立即回身一阵拳打脚踢,将一众守卫全部撂倒在地,这才用力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轻蔑的说道:“看见你们这些害虫,小爷我就来气!手中有那么一点儿小小的职权就想因之获利。鱼肉百姓、危害一方,老子打的就是你!记住喽,小爷叫启航!”
启航说完,快步进门追上了队伍,队中的一名老者低声问道:“又花了不少?”
启航轻笑道:“没花多少力气,都是些被酒『色』财气掏空了的垃圾!”
老者听了他的回答,觉得他说的和自己问的好像不是一码子事,但一时之间又琢磨不出中间有什么问题,只得点点头继续前进。吊在最后的地听这时偷偷的对大鲵说道:“四哥,我听见启航大哥可是动手打人了?不是要尽量保持低调吗?”大鲵白眼一翻,说道:“我怎么知道?噤声!”
这时正好传来启航的嘱咐声:“按照之前的分工分散开逐级传递信息,百夫长以上级别的明天辰时到有集合暗号的地方开会,通知完了就回到这儿,记得一定要保持低调,低调!”地听偷偷对大鲵说道:“四哥,大哥说话声音这么大,不怕有人听见吗?不是要低调吗?”大鲵再翻一个白眼,轻嘘一声,说道:“我怎么知道?噤声!!”
十几人各奔东西,在凌水镇中穿梭串联。再次相聚时月以中天,启航大手一挥,找地方睡觉去,随即浩浩『荡』『荡』寻找客栈,正在行进间,启航突然出手止住了队伍,发表了一通感慨之后,不顾众人的劝阻,决定带着队伍进驻身前的一间小客栈。
启航颇有风度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喊道:“『药』神医。您先请~~~”众人正在肚诽门都没开,难道要『药』神医“穿墙”进去?难不成大哥的意思是让『药』神医破门而入?那也太藐视司法了!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勾当自己不做,却让别人代劳,大哥真是太阴险太狡猾了!
只是,当启航话音刚落。客栈的大门突然大开,众人忍不住一阵惊呼。再看向启航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些“这么神奇”的意思。
客栈里站着的是一个书生。脸上有按耐不住的惊喜,那书生猛然间双膝落地,跪在地上颤声道:“敢问那位是神医,还请救命则个!”
众人心道,原来如此,不是大哥神奇。而是有人正要问病就医,这也未免太巧了?『药』神医却已经趋步上前一把扶起书生,说道:“我非神医,只是一介江湖飘泊的散人。略通医术而已,但既然相遇,便是神明的指引,岂敢不尽力而为?”
那书生听说此人并非“神医”,眼神不免暗淡下来,神情凄凄的站了起来,呐呐的不知如何接话。
启航却已经笑着走了进来,拍了拍『药』神医的肩膀,说道:“别谦虚,还有你『药』老看不好的病?去瞧瞧,去瞧瞧~~~”
书生眼中又是一亮,心道,反正如梅的情况也不会更糟了,就算此老是个庸医,也不过就是将快死的治死,到时候我便陪着如梅一起去了不就得了,两个人永远的在一起,想来她也不会怨恨我了。主意已定,便拱手一礼,说道:“这就请老先生陪我去看看病人可好?”
『药』神医颇有深意的看了启航一眼,却见启航已经来到了两张方桌拼成的一张大桌前,弯下腰拿起一坛酒闻了闻,随即『露』出了一副果然是它的欣慰笑容,『药』神医不仅微微一笑,扭头对着书生说道:“冥冥中自有天意,神爱世人不是吗?请~~~”
书生轻哼一声,也不知是赞同还是不屑,低着头在前边带路,那边启航已经招呼众人坐下,抬头对书生说道:“这位小哥,带完了路赶紧给我们收拾几间干净的房间,再整治点酒菜,把你这陈酿也搬出来几坛!”
那书生回道:“店主人在后院休息,我也是客人!”
启航哦了一声,便低声唤了个人过来,塞给他一块小晶石,让他去请店家。
酒只有一坛,况且还是书生的私人物品,店家还未请到,启航只得咽了咽口水,十分不舍的放下那坛勾魂的陈酿,四处『乱』瞅分散注意力,恰恰看见那张放在桌上的草纸,首先看到的是满纸清秀工整的楷书,不由点头一赞,但是私自看别人的手书似乎有违君子之道,只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心道,起笔圆润、收笔利落,真是一笔好字,只是偶有几处收笔时没有藏锋,过于凌厉,似有咄咄『逼』人之气,又似满含怨气,实为美中不足!最为明显的就是几个“牛”字,那一竖皆似出鞘的利剑一般,破坏了通篇的气质,真乃败笔啊败笔!
嗯?启航忽然转身走回桌边,弯下腰仔细的看起那张草纸上的文章来,一口气看完了全文,面『色』已经铁青,厉声喝道:“如此禽兽,当真可恨!”
说罢手举草纸向众人喊道:“众位兄弟,残害青牛兄弟的真凶已经找到了,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一路之上一直默不作声的蛮牛突然怒吼一声扑了过来,叫道:“还有哪个混蛋?俺砍了他去!”
启航将草纸往桌上一按,冷喝一声说道:“放心,这几个畜生一个也活不了。”启航冷冷一笑,接着道:“而且我们不仅仅只为取他几人『性』命而来,我们还要伸张正义、替天行道,还凌水镇一片朗朗青天,作恶之人一个也莫想逃得脱!”启航将草纸递给蛮牛,说道“这张纸上记录的事情可为我所用,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绝佳的引导舆论导向的好机会!”
众人不太明白什么舆论,什么引导,但是在听那识字之人将那篇文绉绉的文章读完之后,一个个都气的破口大骂起来,便是店主人在“孔方兄”的召唤下再一次起身为众人送来酒菜时,听到了文章也是大摇其头,哀叹不已。
众人也没有兴致喝酒了,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启航一边敲着桌子,一边闭着眼睛思索。等到『药』神医和书生从病人如梅那里回来后,书生向众人又亲口诉说了一边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愈加的气愤起来。
唯一的好消息算是『药』神医告知众人那位让事实真相得以昭示的如梅姑娘是有治愈的希望的。
启航拍了拍桌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沉声说道:“此事与蛮牛所说两相印证,基本上可以还原事实真相了。哼哼,几个小畜生,仅仅是为了贪图一个女人的美『色』,就敢犯下了如此骇人听闻的罪行。『奸』『淫』、劫持、毒打、杀人、甚至用散播疫情这么卑鄙的手段企图将事实真相掩盖在累累无辜百姓的尸骨之下,视人命如草芥,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神明庇护,让如梅姑娘得到了事实真相,现在又被我们得知,这就是神的意志!看来是神明要借我等之手除了人间此害!我们要动用所有人的力量,让这个消息在民间广为传播,让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大老爷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什么叫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