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新娘入场,这是婚礼正式开始的前奏,新娘曲欣茹在葶君和另外一位伴娘的扶持下,从正厅大门款款走入,一袭拖地白色婚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天使一般美丽动人!
江凯山连忙迎接上去,握住了新娘曲欣茹的手:“欣茹,你今天好漂亮。”似乎害怕她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你今天真的好漂亮!”
曲欣茹害羞地低着头:“你今天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说真的嘛。”江凯山说道:“姐姐很想看你,我们先去和姐姐聊天,然后拍全家福!”“好啊。”说罢和江凯山十指相扣,走向了家人位置方向。
而此时,作为伴娘的葶君想要跟上去,却被古飞拦住,古飞微微一笑:“你今天好漂亮!”
葶君眼眸未抬:“你终于开口夸我了是吗?”古飞没有说谎,今天这一身白色长裙非常适合她,如果今天曲欣茹不是主角,她完全有那个能力让在场所有的男士眼前一亮!
“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非常漂亮。”即便是江凯山没有教他,他也知道说甜言蜜语的时刻非此刻莫属,而葶君似乎重点没有放在他对她的夸赞上:“哎呀,对了,我的手套忘在车子里了。”“这么粗心吗?”“因为刚刚要开车不方便所以就脱下来了,放在旁边位置上。”
古飞并没有在意葶君后面那句话:“算了,你不戴手套你的手也一样很好看。”“不行,不够庄重的,不然趁着还没有拍照,我去拿吧。”“我帮你去拿吧,你穿着高跟鞋跑来跑去太累,我很快回来。”“谢谢,就在助手位上,你好好找一找。”葶君将车钥匙递给古飞。
古飞点头表示知悉,离开了婚礼正厅走去停车场……
不多时,古飞回来了,两手却空空如也,葶君诧异道:“手套呢?”“没看到。”“不可能啊,我明明就放在助手位上。”“我车上车下全部都找过了,真的找不到。”
那双手套难道自己会飞掉?戒指就放在手套旁边,如果找不到手套的话,是不是戒指也意味着不见了呢?葶君有些慌张,但是又不能对古飞说出真相:“我自己去看看。”匆匆赶往停车场。
葶君没有看到,她身后的古飞,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略有些恶作剧一般的笑容,马上跟着她而去……
来到停车场葶君的白色车所在方位,她启动了车子,在打开车门的前一刻,有些不死心地问道:“真的找不到?”“不信你自己找找看。”古飞替她打开了车门,葶君叹了一口气,刚要俯身去找,古飞笑道:“不用找了,你的手套在这里。”说罢,变魔术一般从袖子里扯出了她的一双白色长手套。
葶君有些气恼地夺过:“油腔滑调。”抬眸观察了一下古飞的神色:“除了手套,你没看到其它东西吗?”
“看到什么?”古飞故意装傻:“你好像只叫我帮你来拿手套。”“真的没别的?”“没有,真的没其它的了。”古飞一脸的一本正经,而葶君早已看出他的“阴谋诡计”:“好,没有就算了。”
她拔腿就要走,古飞这才一把拦住她:“你要我找的东西,在这里。”做出了一个掏口袋的动作,这回轮到葶君装傻了:“是吗,我好像除了叫你帮我找手套没有其他的了。”
“你不是叫我找那只戒指吗?我已经找到了,你现在把眼睛闭上。”古飞微笑地望着她,葶君抿了抿嘴,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古飞拾过她的右手,将国仁塞给他的那枚戒指戴在了葶君的食指上,葶君觉得古飞戴的位置不对,一睁眼看到食指上一枚莫名其妙的戒指,立刻就变了脸色:“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难看,我不要,还给你。”一把撸下国仁的戒指丢还给古飞,负气离开——
走了没几步,古飞在她身后大声说道:“葶君,你要的戒指,在这里。”她很清楚,这一次他不会再开玩笑了,缓缓回身,就见古飞举着一枚戒指,缓缓朝她走了过来,而他的一双深邃而又浓郁的眼睛,从始至终都一瞬不瞬地锁定着她,直到走到了她的面前,他才开口:“开个玩笑,生气了?”
“谁要同你开玩笑。”葶君有些不悦地嘟起小嘴,古飞嘴角一扬:“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开玩笑,我就一辈子都对你认认真真!”这是一种誓言!
他再度拾起葶君的手,将戒指慎而又慎之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戒指能够失而复得,都是天意,天要你珍惜我和你之间的感情,这次要好好珍惜这枚戒指,知道吗?”
葶君没有回话,但她嘴角的笑意已经是最好的回答,古飞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她的额头就停留在他的嘴边:“我对你说过我对你是真心的,从来都没有骗你,我说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也不是骗你。”
葶君伸手回抱住他,安静地回答:“我相信。”
古飞慢慢放开这个拥抱,放出了一些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他低头望着她如花瓣一般的嘴唇,没有迟疑地吻了下去,她的唇瓣柔软得如同丝绒,他浅啜深叹,辗转缠绵,不舍得放开她一分一毫,这个吻温柔而深刻,葶君被吻得意识都有些昏乱,只能迎着他,感受他对她的专注和深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放开她,唇依旧停留在她的额头上,有些不满意地咕哝:“如果现在是在我家多好?”
葶君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自觉地红了脸,小力推了他一把:“我们要赶紧上去了。”
古飞放开了她,又复而挽住她的手:“好啊。”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此刻的失而复得更加让他高兴了!
两人回到婚礼正厅的时候,三三两两的人还在忙着和一对新人拍照,都想来沾沾喜气,重案组的同事们还都在眼巴巴地等候着,看到古飞和葶君手牵手一起进来,都明白这两个人总算是把冰给破了重归于好了。
两人走到众人面前,曲欣茹乐道:“一切都雨过天晴了!好事成双嘛。”。
古飞像宣示一般将紧握的手举高:“我们没事了。”
古飞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江凯山一拳捶向古飞的胸口,这是男人之间的语言!
另一边——
江桦全程同江父江母以及颜强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她今天来的目的很明确,见大家照相得都照得差不多了,复而又跑了上来:“凯山啊,来和姐姐照相啊!”
江凯山疑惑道:“姐姐我们刚刚不是照过很多了吗?”“这次我想和你照单独的照片,我想作为我最珍贵的回忆,好不好?”江桦一脸恳切地望着他
江凯山和曲欣茹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写着难以理解,不过姐姐既然开口,做弟弟的也不好扫她的兴:“叫姐夫一起吧。”“不要,叫他干什么,我只想和你单独照一张。”江桦兴致勃勃地拉过江凯山在照片墙面前站定摆好姿势:“可以了,照吧。”
她脸上的笑容和喜悦不是伪装的,可是她越是这样,就越引起大家的怀疑,古飞低声对葶君说道:“刚才我就发现,江SIR的姐姐好像不大对劲。”葶君也意识到了:“是啊,总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
而就在此时,一张同江桦一模一样的面孔,从婚礼正厅的大门匆匆跑了进来——是江珊!
原来刚刚江珊进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引起了清洁阿姨的注意,她发现江珊进去了非常久都没有出来,谨慎起见她拍了拍洗手间的门,只听见洗手间里传出了呜呜呜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人的嘴巴塞住了发出的声音,她有些害怕,连忙叫来了领班,领班用一枚硬币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发现江珊被五花大绑在马桶上,任她如何挣扎都脱不开这尼龙绳!
领班连忙替江珊松了绑:“小姐要不要报警?”江珊努力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已经麻痹的手腕脚腕:“不用了谢谢。”就趔趔趄趄往正厅跑去……
葶君正好偏头,注意到从正厅大门跑进来的人,她拉了一下古飞:“古飞,你看……”古飞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是另外一个江珊!
也就意味着,台上那个是……古飞立刻提醒道:“江SIR。”众人视线此刻齐齐朝门口望去,真正的江珊已经跑到了众人的面前,她紧紧盯着江桦,喘了几口气:“小桦。”
和江凯山合影的,果然是警方找寻多时而不得的江桦,国仁和小蓝立刻行动,迅速冲到江桦身边一左一右将她钳制住,江桦挣脱不开,心慌意乱之下哭了出来:“不要,不要抓我啊,我只是想参加我弟弟的婚礼我没有恶意的,我参加完我就要去自首的你们不要抓我啊。”
“小桦。”江珊想要冲到江桦的身边,却被古飞等人迅速拦住,江桦喊道:“不要抓我姐姐,她是无辜的,人是我杀的,都是我干的,我真的是来自首的,我只想参加完我弟弟的婚礼我就自首,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的你们请相信我啊。”
江桦的声音透着一股绝望:“我知道我犯了罪,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找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最后的愿望是参加完我弟弟的婚礼,只要能让我参加我弟弟的婚礼我就死而无憾了,请你们发发慈悲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们!”
面对台上这个苦苦挣扎,长着和江珊一模一样,但江凯山却从未见过面的姐姐,江凯山的眼眶渐渐湿润,无论她是杀人犯也好,从未参与过自己的人生也好,她始终也是自己的姐姐,江凯山回头走向邱SIR:“邱SIR,可不可以卖个人情给我,让我姐姐参加完我的婚礼,她会兑现自己的诺言的。”
江珊连忙求情:“她真的是来自首的,她也是凯山的亲姐姐,邱SIR,我拜托你。”
邱SIR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人情大过天,在江凯山结婚的日子,他也不想让自己手下的这名得力干将太难做。
江凯山道谢过后,走向二姐江桦,国仁和小蓝已经将江桦放开,此时的江桦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江凯山一把抱住江桦:“姐姐。”这一声姐姐叫的十分动容。
江桦哭泣着道歉:“对不起凯山,真的对不起,我是不是不应该来啊?真的对不起?”“怎么会,我结婚,你是我姐姐,你怎么可以不来?”江凯山哽咽地拍着江桦的背。
江父和江母走上前来:“马上开始正式的流程了,等凯山和欣茹走完新人婚台,我们就开始切蛋糕,一家人一起切,好不好?”身为长辈,她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她一直贪婪地望着眼前这个她以为已经死去多年的女儿,心潮澎湃,这种揪心扯肺的感觉,也许只有当了母亲的人才能体会到,她一直在想,这么多年,江桦是怎么长大的,她又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吃了多少他们难以想象的苦呢?一思及此,江母的心就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
江桦抽噎地点点头:“好,我要看着我弟弟完婚,我要亲口以江桦的身份来祝福弟弟。”
江珊搀扶着江桦走到了家属区,现在正式的婚礼已经开始,由江凯山挽着曲欣茹,在伴娘葶君以及伴郎古飞的陪同下,开始新人入场仪式。
灯光师转换了灯光,全场整体光线变暗,一束映照灯打在了江凯山和曲欣茹身上,一对璧人沿着婚台,款款朝大家走来,四周掌声雷鸣,祝福声喝彩声此起彼伏,江家全家人都在欣慰而高兴地鼓着掌,他们谁都没有看到,包括江珊也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江桦,眼神竟然开始慢慢变化!
“程明辉?”江桦死死盯着婚台的方向,走在江凯山面前的,赫然是程明辉!
“他为什么会来,他怎么会来?难道他想抓我回去?他想要破坏我弟弟的婚礼?”江桦恐惧地望着前方,程明辉的脸上带着恶心而狰狞的笑意,扬起他的下巴在朝江桦示威,他一直挡在江凯山的前方,江桦无措地望向身边的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在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自己弟弟的面前挡着一个人?那个人是程明辉,是要来抓她走并且破坏自己弟弟婚礼的恶棍!
不行,不能让他破坏弟弟的婚礼,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江桦大口地喘着气,用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此时的江珊这才注意到江桦有些不对劲,她刚要开口:“小桦,你没事……”
却,下一秒,只见江桦劈手抓过蛋糕旁边的餐刀,就大喊着朝江凯山冲了过去:“程明辉,我要你死!”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上一秒还十分正常的江桦,在下一秒会举着刀冲着自己的亲弟弟奔过去,江凯山愣愣地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姐姐,她手中紧握的餐刀在射灯下发出摄魄的寒光,那道寒光马上就要冲进自己的身体,只在眨眼之间!
江凯山猛然感觉身体被狠狠撞了一下,猝不及防他跌倒在地,而在他还来不及抬头的瞬间,他听到了一声惨叫,伴随着那声惨叫,曲欣茹一手抓刀刃,一手抓江桦,再与江桦的疯狂失控努力对峙,但她哪里是江桦的对手,掌心已被刀刃割得鲜血淋漓,她急速退后,江桦步步紧逼,两人瞬间移至栏杆处,江桦发出一声怪叫,一把掀开了匕首,曲欣茹抵不住这巨大的惯性,还来不及叫出声来,人已翻过栏杆,整个人重重地往下坠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下一秒,古飞等人就制住江桦,只差一秒,仅仅只差了一秒!
待江凯山挣扎起身之后,就看见已经被古飞牢牢制住的江桦,以及一边发出惊呼声,一边匆匆往下跑,跑向欣茹的人们……
江凯山的脑子懵了——
所有的事物,在他的眼中仿佛变成了慢动作,他眼神涣散、,踉踉跄跄自己都不知如何下的楼,地冲到了曲欣茹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曲欣茹在急促地呼吸,伴随着呼吸是她嘴角不停咳出的鲜血,她害怕地反握住他的手:“子……山,子……山!”
江凯山无措地不停帮她擦着血,语不成句:“欣茹,欣茹,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我帮你擦掉,帮你擦掉!”
周遭的人乱作一团,有的再打电话,有的在呼喊总台,曲欣茹的父亲在拼命大吼:“救护车怎么还没来,来人,快去找车,快去找车!”
这些乱象,好像早已被两人隔绝开来,江凯山抱着曲欣茹,只感觉身边被丝帛一点一点围起,除了自己和欣茹,周遭都好似变成了黑白的影像,变成了模糊的胶片,他不知道那些人喊什么叫什么,他只能听见曲欣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