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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和郑宇成经常喝酒的酒吧里找到他的,郑宇成举着一整瓶的白兰地,仰着脖子往嘴里灌酒,古飞劈手夺下他手中的酒瓶:“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杀人之前不喝酒是为了保持清醒,而你现在喝酒是为了麻痹自己,掩盖自己的良心?”

郑宇成没有说话,古飞接着发问:“为什么要选择在那个时候SR?你完全不用当着他老婆孩子的面把他S了,他的儿子还那么小,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杀,你让他以后怎么办?”也许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就会被毁掉。

郑宇成扫了他一眼:“这是易先生的意思,他是组里的叛徒,易先生要我清理门户,给我的时间是在今晚之前,我不管当时的环境如何,只知道我必须尽快完成我的任务。”“也就是说,只要是易先生开口,哪怕是他要你自杀你都会立刻照做?”“对,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属于易先生的,没有他的话,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难道你为了报恩,连最基本的判断都丧失了吗?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易先生的附属品,你完全有更好的方法去处理这件事情。”

“我别无选择。”郑宇成阻止古飞继续再说下去:“我知道被人出卖的感觉,所以我绝对不会出卖易先生。”说罢他起身离开,临走前抛下一句:“你今天的状态,不适宜同我喝酒,改日。”

古飞目送他一步一步走出了酒吧大门,那一刻,古飞的内心无比清明,他是警察,他是罪犯,他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道德鸿沟,他的目的是杀人,而自己的目的是救人,他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成为兄弟!

但是古飞没有想到的是,郑宇成却对自己超乎想象的信任,在一次易正兵策划周密的巨额毒品交易而被古飞所知悉之后,古飞通知了警方,在警方介入这起犯罪行动之后,毒品交易全面失败,犯罪集团中的半数头目悉数落网,易正兵损失极端惨重!

古飞在搜集到足够的证据之后,警方就开始策划行动,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古飞的立场是警察,他有责任为了保护人民,剿灭这些社会毒瘤!

行动一旦展开,古飞的卧底身份从此大白于天下,郑宇成咬牙切齿地重复着他真正的名字:“古飞,我一直拿杜淲当我兄弟,但是杜淲在这一刻在我心里已经死了,你不是杜淲,你是古飞!”

这是一场异常壮观的鏖战,郑宇成却在混战之中逃脱,古飞一路追击过去,目睹郑宇成的车落入大海……(涉及到被屏蔽,故而精彩内容简要概述)

此时其他的警车也赶到了,警方迅速对这片海域进行大面积的捕捞,并没有捞到郑宇成的尸体,也就是说,郑宇成很可能并没有死,那么这之后,他去了哪里?

古飞点燃了一根香烟,并没有吸,他很久没有抽烟的习惯了,但是在回忆以往的时候,他总觉得攥着一根香烟,比手上空落落得来得好得多,最起码,不成形的烟雾可以让他分散一部分的注意力。

他的腰被人环抱住,不用想,他知道是她,淡淡一笑:“醒了?”“嗯。”葶君的声音带着尚存的困倦:“一觉醒来没看见你,发现你躲在这里抽烟。”“我没有抽。”古飞熄灭了烟头,葶君职业的敏感让她察觉到了不对:“有心事?”

古飞望着她,不想让她为他担心,可是又不想她被蒙在鼓里,思量再三,他说:“从现在开始,我接送你上下班,你一定要等我。”这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不知道郑宇成是否蛰伏在她的附近,他不想冒险。

“啊?”葶君有些疑惑:“为什么?”“你现在先不需要知道,我需要时间去确定。”“噢。”葶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她的价值观里,古飞说什么做什么有他自己的一套准则,他现在不告诉她,以后也会告诉她。

而且她现在也不想去追根究底,一方面是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知道这些,她还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另外一方面,她选择尊重他,于是她点点头。

他把她锁进了怀里牢牢抱紧,暗暗发誓,是他也好,不是他也好,自己都不会允许葶君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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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夜色很暗,没有月亮也没有一颗星星,女人靠窗而坐,很安宁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郑宇成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份香气四溢的卤肉饭,而女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继续转头望着窗外。

郑宇成走到她的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侧脸安详而娇美,即便是这么静静地坐着,浑身也有一股病如西子胜三分的感觉。

这样的女人,应该是很多男人爱慕的对象吧,这些对象当中,就包括了当年的古飞,也包括了郑宇成自己!

“千千,在想什么,为什么吃这么少?”他扫了一眼桌面,中午的餐食也只是简单夹了几筷子,米饭根本没有动,她回答:“我没什么胃口。”

“是不是,因为不是你所希望的男人带给你的饭菜,所以你才吃不下?”郑宇成收拾着中午的剩饭,听见窗台边千千“啧”地一声,他迅速展开笑脸:“我开玩笑的。”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千千问道,他们本来一直在香港呆得好好的,她也一直在说服他带着她一直留在香港,或者去更远的地方,可是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仇恨,还是回来了。

“回来不好吗?见一见你想见的人,我是说,你的哥哥。”虽然他这个挂名的“妹夫”无法见得天日,但是让千千会一会自己相依为命的亲哥哥,也是成全了她。

千千迅速掉转头望着他,眼里带着一丝希翼:“是不是我在见过我哥哥,和他报过平安之后,你就带我走?”

郑宇成正收拾好了剩饭,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不,我还有事没有完成,一旦完成这件事,我就带你走。”“你觉得你在完成这件事之后你还有命带我走吗?”千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劝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的爱人?”她有些愤怒地想要站起身,可是身体受到了局限,她取过双拐吃力地站了起来:“在你心目中,复仇才是第一位的,我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郑宇成叹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她半响随即走到她面前,一把就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千千的脸紧贴在他的胸口,眼泪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伸手想要推他,却根本推不开:“为什么要带我回来,我不想回来,你混蛋。”

话音刚落,他的呼吸骤然逼近,低头吻了下来,千千全身都僵住了,只能感觉到他的双臂在她腰上收得更紧,而他的唇舌异常的热烈。他嘴里有刚刚吸完的烟草气。千千全身都开始微微颤抖,看着他微阖的眼眸,感觉到他的手隔着衣物轻轻摩挲着她的腰。明明只是一个拥吻,两人却好像已经交缠成一体。他的气息瞬间侵占了她每一寸发肤,带有让她稍稍畏惧的戾气。

过了许久,郑宇成的脸才移开,千千的眼泪早已掉了下来:“宇成,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摩挲着她的脸:“我相信你,但是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等这一刻,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千千用力地推开他:“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你所谓的兄弟道义会把你自己葬送进去,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当年的爆炸,毁了郑宇成的右手,他的右手只能做一些非常简单的事情,连握拳都费力,而他选择在香港蛰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隐居起来训练自己的左手能达到右手神枪的水准,而且当时易正兵在香港留了一手,这些资产足够郑宇成的花销,而只要一想起这些资金是易正兵特意留给他的,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自己的大哥讨回公道,这些年来,他虽从未在钱财方面费心过,却也时刻不忘当年的弥天大仇。

“我一定会完成自己的任务,平安回来,等我一回来,我们就去美国,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过一辈子!”郑宇成说罢,重新抱过了千千,圈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似乎是在验证自己的誓言!

***********

贺逸醒来的时候,天还是暗的,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以前从来没有在睡眠方面有过问题,可是这段时间他一直觉得心脏跳得很快,而且睡得并不踏实,他的睡眠质量曾经在千千失踪的那段时间极度糟糕过,可是他毕竟是干警察的,有些事情需要强迫自己想开,而后睡眠才慢慢趋于平静,他没有像古飞那么疯狂,恰恰相反,古飞状态极差的那几年一直都是他陪着他过来的,贺逸一直自认自己有极好的心理素质,那么这段时间他睡眠这么糟糕的原因,到底作何解释呢?

他从床上弹起身,用力地搓了搓脸,开了小夜灯,起身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又返回到床上,可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现在时间是四点半,难道说,自己要睁着眼睛一直挨到上班的时间?

这就是单身汉的苦恼,如果有老婆的话他还可以打发一下时间,可是属于单身汉的尴尬的时间他能用来做什么?

耳边传来屋外马路上夜车行驶的喇叭声,经受了高墙和玻璃的围挡变得十分柔和,忽然,手机屏幕一亮,代表有新讯息传了进来,贺逸心想着,这个时间还有莫名其妙的人发信息?一定是垃圾信息,还好自己调了静音。虽是这么想着,贺逸还是懒洋洋地伸手取过了手机,但,只是扫了一眼这条简讯的内容之后,贺逸便像触到了十级高压电一般,从床上一个猛子贯起——

短讯上写着:哥哥,我是千千,我还活着,我回来京市了,想和你见一面。

贺逸的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满了整个眼眶,顺着脸颊留了下来,也许这是亲生兄妹特有的默契吧,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一条伪装成千千的诈骗短信,他也很好地解读了自己为什么这段时间都睡不好的原因,他也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老是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所有的所有都很好地向一个方向迈进,那便是——

千千回来了,她还活着,她平安回来了!

贺逸用最快的速度回了信息:在哪里见面?

对方回:就在我们家附近的西餐厅,明天下午晚餐的时间可以吗?

好的!

哥哥,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尤其是古飞,我现在有了我新的生活,我不想打扰他!

好,好,好!

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贺逸哪里还敢有半分讨价还价,他巴不得现在赶紧到明天下午五点,赶紧和千千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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