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葶君双手紧握成拳,节节后退……
对方男子手举凶器,步步紧逼……
葶君看清楚了,他举着的是一块水晶,四方的水晶体里面镶嵌着一副情侣照,照片里赫然是孙朋和一个女人的合照。
“你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女人露出惊恐的表情,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我是王者,不是被你们这些女人践踏在脚底下的男人,你们不是目空一切高高在上吗,我要你们一个个都降服与我。”
“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你才成为了暴力袭击者吗?”葶君谨慎地问。
她的态度显然引起了男人的不满:“为什么你这么冷静,你应该尖叫,应该求饶,你不应该在这里给我谈条件。”
“我没有和你谈条件,你现在去自首还来得及。”
孙朋牙关一咬,葶君甚至听见咔咔的声音:“你这样的态度我很不喜欢,所以,你现在要给我消失!”
孙朋高高举起了水晶,朝着葶君的方向砸了过去……
“啊——”一声尖叫!
聂梓鸣被掀翻在地!
“没事吧,没事吧。”肇事摩托车主急忙跳下来,扶住挣扎狼狈爬起的聂梓鸣。
聂梓鸣摆摆手,发觉手臂一阵钻心疼痛,想来是脱臼了,他跑得太急,摩托车又骑得太快,这惯性冲击力不容小觑,他刚刚简直是飞起来了,也难怪目击的路人女孩不由自主发出尖叫。
他用左手拖住受伤的右手,急于想走,摩托车主喊道:“先去医院吧,否则以后有什么事说不清。”
“不用。”聂梓鸣甩开他:“不用你负责。”就径直往前跑,摩托车主在他后面大喊:“你真的不去医院,那以后别来找我啊。”
待聂梓鸣跑到助理姐姐交代他的地点时,发现这边已经围了好几辆警车和救护车,正在将一担架往救护车上抬,担架上的人被蒙上了白布。聂梓鸣脑子嗡地一声就炸开了:“俏……葶君……葶君!”
他大喊着冲上去,被警察阻拦住:“请不要妨碍公务。”
聂梓鸣大口喘着气,眼泪不由自主地砸下来:“她是葶君,宣葶君,你让我看看她怎么样了。”无奈警察一直不遂他愿,拼命拦住他,直到担架被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关上了门,聂梓鸣这才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哇地一声嚎了出来……
此刻他已经完全无法顾及任何形象,他受伤的一只手软软瘫在身体一侧,用未受伤的一只手捂住脸,在场有女警不忍,上前拍拍他的背:“小伙子,你和这嫌疑犯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么伤心?”
“啊?”聂梓鸣没反应过来,抬起脸,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了一片:“嫌疑犯,什么嫌疑犯?”
“就是暴力袭击案件的那名罪犯啊,刚刚被送上去的就是。”女警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合着他和这罪犯没任何亲属关系?那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本来她还比较鄙视来着,看着年轻高大帅气的,为了一个嫌疑犯哭成这样子。
“担架上,不是个女的吗?”聂梓鸣颤颤悠悠地指向救护车,女警摇头:“不是啊,那是嫌疑犯。”
“梓鸣?”是葶君的声音!
聂梓鸣猛地回头,宣葶君就好端端地站在他的后方,仍旧是一脸淡定,只是对于他的到来和现在这幅状态有少许的疑惑:“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可能是小杰告诉他的,小杰也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
眼泪还没干,聂梓鸣下意识露出一副痴傻脸,他咳笑了三声,迅速原地弹起冲上去,一把抱住葶君:“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刚刚担架上那个是你。”他委屈得像个孩子。
葶君道:“那不是我,是嫌疑犯。”聂梓鸣几乎把她抱得都快透不过气,她稍稍推开他,碰到了聂梓鸣的受伤胳膊,聂梓鸣当即发出一声呻吟,葶君蹙紧眉头:“你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没事没事。”眼泪和笑容矛盾却又不冲突地在聂梓鸣脸上演绎,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傻气过,葶君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他细细擦拭起来。
小杰将葶君要去见疑似暴力袭击罪犯的事情同古飞一说,古飞当即联系了葶君,得知葶君和警方联系好,是刻意要用自己当诱饵将嫌疑犯引出来,避免更多女性受害。
于是古飞便在葶君准备出发的当天就一直守在她的办公大楼外侧,一直跟踪葶君以确保她的安全,期间因为不了解嫌疑犯的反侦察意识到底是否敏锐,故而他和葶君一直保持充足的距离,以免嫌疑犯发现而起疑心。
就在嫌疑犯刚要攻击葶君的时候,古飞从躲避的一侧迅速闪出,夺下嫌疑犯武器,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名男人外观不起眼,却是个练家子,同古飞迅速交手,古飞在防备还击的过程中下意识将夺下的水晶武器砸下,将孙朋击晕,这才有了刚刚聂梓鸣看见的一幕。
聂梓鸣在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大大喘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太好了太好了。”随即又要去抱葶君,葶君连忙挡住他,小声提醒:“这里全是警察……”
聂梓鸣回头望去,双眼和不远处的古飞撞了个正着,方才因为要配合同事的案件记录,他暂时离开了葶君的身边,殊不知这短暂的离开,聂梓鸣就趁势闯了进来,他所有的动作尽入古飞眼底,古飞只觉胸臆中翻腾起一股汹涌,他眸色黝黑,眉目沉着。
这是属于两个男人的对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奇怪,根本就没有过多的言语,只需要一个对视,彼此之间就了然于心!
他简直就是他年轻的翻版,一样的略莽撞,一样的在意和紧张,也一样的全心全意,年轻的特性就是爱情至上,和几年前的他遇上千千的时候一模一样。
古飞率先收了眼眸,没有走到两人的身边,随手打开自己的车门上了车,驱车远去,只是胸中堵着的那一块大石,一直压制着他——
终究,她是和他无缘!如不放下,还能怎样?
聂梓鸣的胳膊受了伤,警察便用警车送聂梓鸣去医院检查伤势。
聂梓鸣得知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包括葶君主动申请作为诱饵的动机之后,他开始了他的喋喋不休,对着前座的案件负责人“开炮”:“警官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要当诱饵你们就让她当,出了事怎么办,谁负责?作为人民的保护者却亲手将人民送进危险之中,你们怎么能这么草率?”
葶君还是第一次看见聂梓鸣这么连珠炮一般地指责人,嘴皮子利索程度都能比得上律师了:“不要这样说,是我自愿的,如果不尽早抓到这个人,还会有更多无辜女性受害的。”
“你以为你是猫吗?”聂梓鸣转头便对葶君指责式发问:“你以为你有九条命吗?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你以为你是心理专家那罪犯就会听你的吗?你以为你在警署工作过就真的是特警了吗?”
车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因为聂梓鸣的这一连串质问,负责警官和葶君面面相觑,终于负责警官忍不住笑了出来:“宣小姐,你好福气,你男朋友对你真是关心。”
葶君微微低头,看得出来在憋笑,这让聂梓鸣又很是不爽:“我是认真的,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下意识想一抬右手,结果牵动了受伤部位,又发出一声闷哼:“痛……”
葶君连忙问道:“伤处很痛吗?警官,医院还有多远?”助手座的警官看了看手表和导航:“快了,还有五分钟,马上到了。”
医院——
“手臂有骨折现象,需要正骨并打上石膏让手臂恢复,否则会落下后遗症。”是医生在治疗完之后对聂梓鸣的嘱咐:“这段时间饮食也需要注意,忌生冷也不要喝酒,不利于伤口恢复。”
聂梓鸣点点头:“谢谢医生。”
交完诊疗费的葶君回来了,看见聂梓鸣打上石膏的手臂,无奈一笑:“我估计你回去之后,阿姨看到你这幅样子,又要把这笔账记在我的头上了。”
聂梓鸣的母亲姚洁本来一直想要她和自己的大儿子在一起,没想到小儿子却抢了先机,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关系不睦的这笔账姚洁自然不会和两个儿子算,算来算去,就算到了葶君的头上。自古以来都是女人为难女人,尤其那些有家有儿子的家庭妇女,奴性思想太过严重,总认为自己的儿子半点没问题,有问题也都是女人的问题!
聂梓鸣眼珠一转:“这好办,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照顾我了。”“照顾?”葶君不解:“我怎么照顾你?”
“我搬到你家去啊。”反正她家里也只有她和小杰,小杰的存在根本就不是问题!
“额……”葶君有些猝不及防,但说到底,他也是因为担心自己受的伤,况且现在自己也还是他女友的身份,照顾他也算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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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葶君刚洗漱完,手机不停地闪动,是曲忻茹来电——
“你终于接电话了是吗?”一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葶君有些不解:“忻茹,你怎么了?”
“小杰都和我说了,如果不是小杰和我说,你还打算瞒我多久?”“小杰和你说了?”“对,他想让我来劝你别干这种傻事,说他劝不住你,可是我没想到你还真是‘当机立断’。”
“噢,这个,我也是,也不是,我是想……”葶君忽然觉得很理亏,曲忻茹继续开炮:“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还是个心理学家,你怎么就不懂得保护自己,要是让你爸和你表姨知道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就是不敢让他们知道,要让他们知道爹地估计该揍我了。”宣司淳自从葶君小学毕业之后再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但是要是宣司淳知道葶君敢干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他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表姨也是!
曲忻茹声音又拔高了一个档位:“你这个死女人,你只想着你爸会揍你,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揍死你,如果我在你身边的话我肯定会揍你的,你以为你是超人吗会超能力吗,如果古飞出现得来不及你会怎么办,你以为你的生命就绝对会上保险吗?”
骂着骂着,曲忻茹开始哽咽起来:“如果你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还有谁给我加油打劲听我说一些废话,还有谁和我并肩作战,你这死女人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和小孩一样天真,你说说你……”曲忻茹已经说不下去了,电话那头已经转变成了放声大哭,曲忻茹从来没有用这么激烈的言辞去怼葶君,葶君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忻茹。”她抱着电话小心翼翼,让自己的语气像能环抱这曲忻茹一样,她就静静听着曲忻茹在电话那端哭泣,除此之外她没有办法为她做任何事。
葶君不记得这一通电话持续了多久,只知道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还抓着手机,连忙给自己拍摄了一段视频编辑好给曲忻茹发了过去,让她知道自己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虽远在大洋彼岸,但她们时刻都在互相关心着彼此,这种感情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和生活的考验,变得更加纯粹和真实……
葶君刚刚做完这些事,门铃就响了,今天是周末,谁会这么早来?难道是素玉?
小杰还没有起床,葶君便小跑到客厅去开门,结果门外赫然是拎着一个大行李箱的聂梓鸣!
葶君瞪圆了双眼:“你这是……”
“我过来住啊,你来照顾我啊。”聂梓鸣笑得极为厚颜无耻,他放下行李箱,左右打量了一下:“从来没来过你家,没想到你家这么大,真是土豪,我住哪里?”
许是动静太大,小杰被吵醒了,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哈……欠,姐,是谁……”“哈喽小杰。”聂梓鸣反客为主地朝着小杰大大地挥了挥没有打石膏的那只胳膊,小杰也被吓住了,指着聂梓鸣问葶君:“姐,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