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蓓芘整容前的样貌被不停地发酵扩大,所有女生都在幸灾乐祸,嘲笑这个又胖又丑的女人能变成现在这样还好意思当初天天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纯天然美女,她们举着手机热烈地在餐厅内甜品店内讨论着,讨论着自己如果哪里整容了之后会变得比杨蓓芘更加漂亮。
而那些将曾将杨蓓芘奉若女神的宅男粉丝们,也一个个为了标榜自己的品味一般纷纷对杨蓓芘唾弃嘲讽,有些说她应该去日本发展,也有更为难听的话喷发出来……
人性都是可怖的,如果你把你的生命交给了大众,意味着你将尸骨无存。
杨蓓芘在这场浩瀚的声讨中被攻击得遍体鳞伤。而心中内疚的图丽,则选择陪伴在杨蓓芘身边不离不弃,她把杨蓓芘当做了利若芭的影子,幻想着当初如果利若芭手术成功了,就会是杨蓓芘现在的这个样貌——漂亮、精致、带有一丝愚蠢的性感和野性的自信。
她请求聂梓鸣来看望杨蓓芘,聂梓鸣出于同情就同意了,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实的杨蓓芘比他想象得更加憔悴得可怕,好似老了十岁一般,再不复当时那个傲气跋扈的杨蓓芘了。
她身上的瘀斑也一直在接受药物调理,症状好了很多,但是给她检查身体的医生告诉刑警,她这辈子因为服药太多,副作用明显,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怀上子嗣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路线,也许上苍赐给杨蓓芘的命格,就是让她在风光过后深刻体会一把人情冷暖,他日若有机会能再凤凰涅盘,那更是值得让人尊敬。用自己的实力和演技说话,而不是单单靠一张单薄肤浅的皮相。
有了图丽提供的这些证据,警方的调查势如破竹如火如荼,很快将魅利医院查了一个底朝天,当初非法贩卖婴儿的交易也浮出水面,果然和警方最开始的调查猜测如出一辙,至于那位靠婴儿续命的权力者是谁,已不再重要。
这是一场资本家的游戏,游戏的主角包括了政权、明星、医生以及黑帮,也包含了无辜向现实妥协的挣扎者。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在委曲求全地活着,为了家庭为了责任为了不向命运屈服,也为了自己未来的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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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伤势不算很重,加上聂梓鸣年轻康健,很快恢复了手臂的自由。
这段时间打着石膏的日子太难熬了,不能打游戏不能自在地洗澡不能自如地吃饭,尤其打石膏的位置还热热痒痒的,医生告诉他会热会痒是因为快要恢复了,这给了聂梓鸣盼头。于是再过了一段时间,聂梓鸣的胳膊就重现天日了。
但是重现天日的后果还有一个,就是他要搬离葶君的家里了,他再也没有理由赖在这里,也没有理由再正大光明地要求葶君照顾他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真正照顾他的是小杰,葶君和聂梓鸣毕竟还只是处于男女朋友关系,很多事情不好亲自处理,而小杰和聂梓鸣都是男生,男人和男人之间还是比较方便一点,小杰成了聂梓鸣的专职洗澡员,现在他恢复了手臂自由,小杰简直要摇旗呐喊他终于解脱了,这段时间以来明面上聂梓鸣赖着姐姐,实际吃苦的还不是自己,而且家里多了一个年轻高大的男生,素玉都不大方便来,这段时间只能是通过网络以解相思之苦。
帮聂梓鸣打包完成他的行李之后,聂梓鸣拎着行李箱有些可怜巴巴地站在正厅:“你们希望我回去吗?”
“希望。”这是小杰的心声,聂梓鸣简直就是仗着自己好欺负,仗着自己受了伤就是大爷,看个电视薯片要人喂,喝水要端杯,小杰早就窝了一肚子火还不能发泄出来,早就巴不得聂梓鸣赶紧走了。
“我会想你的。”聂梓鸣给了小杰一个大大的拥抱,把小杰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随即聂梓鸣又向葶君伸出双手,葶君微微一笑,一个轻轻浅浅的拥抱送了过去:“你的家里人应该都很想你了,赶紧回去吧。”
他们会想我才怪。聂梓鸣心里如是想着,乖乖听话地出了门进了电梯,葶君一直将他送上了出租车,直到出租车启动驶远,方才转身回家。
她和聂梓鸣的事情还没有告诉爹地和表姨,如果被他们两位知道自己和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生在交往,不知道会不会反对呢?
出租车上,健谈的司机大声和聂梓鸣畅聊:“小伙子,刚刚那是你女朋友吧,还是你老婆啊?”“是女朋友。”聂梓鸣回应。
司机笑道:“长得真漂亮,人个子又高身材又好。”“那当然。”聂梓鸣有些小得意。
“所以你是从她家离开?怎么,吵架了,闹分居?”“不是,我前段时间受伤了,就厚着脸皮要人家照顾我,现在我伤势好了,就回自家了。”
“你这小伙子还是欠缺点魄力啊,想我当年和我老婆谈对象的时候,那是强拉硬拽把我老婆拉我那,把生米一做成熟饭我就求了婚。这种事儿你自己不伤心不抓点紧,谁能帮你,你说是吧。”
聂梓鸣眼珠转转:“可是我是和我家里人一起住,不方便。”他是说司机师傅的那种方式,再者好像这种方式对葶君也不可行,他在她的面前除了喜欢之外,多少还是有点敬重的,所以聂梓鸣从来不敢造次,这其中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成分的关系。
“你说你这傻小伙子,我哪里让你学我这套了,我和我老婆读书都少,都喜欢直截了当,我一看你们就是知识分子,肯定不会像我们这样,我只是建议,如果真的觉得时候到了,就赶紧求婚,恋爱谈得太久,那绝对越谈越没意思,一个女人嫁给你了成了你老婆,逐渐转变为亲情的那种感觉更好。”这是过来人的想法,聂梓鸣看得出来司机师傅的婚姻生活倒是很幸福。
聂梓鸣问道:“那师傅你当年是怎么求婚的?”“我那简单,就叫上我的十几个同事兄弟帮我助阵,然后捧束花往当中单膝一跪,我那傻老婆就哭得稀里哗啦,我就把她娶回家了。”
虽然俗套了点,但是求婚这事儿本就一辈子一次,肯定要办得轰轰烈烈一点,聂梓鸣脑子在疯狂运转——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间,什么时候是合适的地点,什么时候适宜这场引人注目的求婚呢?
他脸颊一红,其实他也不是多高调的人,要他当着许多人的面干这事儿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但他活了这二十多年,头一次要布置如此“宏大”策划,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当晚他就进兄弟群里招呼他的那帮兄弟帮他出谋划策,众人纷纷惊呼他这次要动真格的了;也有人惋惜以他这种条件恋爱都没多谈几次就要一头扎进坟墓了;还有人调侃他这是从小缺乏母爱这次终于找到了一生所爱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聂梓鸣也不生气,这些都是关系过硬的哥们儿,开玩笑归开玩笑,真正实施起来的话他们绝对会帮助自己落实到位的。
至于爸妈那边——
他告诉姚洁,自己想要结婚了,想策划一场求婚仪式,姚洁先是被惊得站了起来,又端起水杯猛喝了好几口,又神色复杂地来回踱步,继而一下瘫在了沙发上:“你说说你,这是着急什么,你哥都没结婚。”
“我哥结不结婚和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吗?”聂梓鸣反问:“要是我哥过个十年都找不到合适的,我岂不是也要跟着等十年?”
“呸呸呸,你在瞎诅咒什么你。”姚洁有点发火,聂梓鸣连忙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和我一般见识。”他了解在母亲的心目中大哥的地位比自己高,他也从来不在意。
“你真的想好了,她比你大快六岁,你现在是图新鲜,你别忘了女人比男人老得快,等以后她年纪大了,年老色衰了,你还年轻力壮的,那个时候你就完全不是现在的想法了。”
“那你为什么当初想要撮合她和我哥在一起,我哥也就比我大五分钟。”“这……这不一样,你哥他,你哥他条件……那样,比不上你,他唯一能在那个女人面前说话的就是他的年纪。”姚洁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客厅,声音放得很小,生怕聂梓淇会听到。
“我如果是想随便想谈个恋爱的话,我何必要找宣葶君这样的,找一个年轻单纯好骗的小女生不是更好?”聂梓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凭你二儿子这张脸,你还以为没有小姑娘倒追?我知道我的追求是什么,我也很清醒我要干什么。”
“你是学心理学的,比我念的书多多了,真说起道理来我自然是比不过你,反正你自己作主意吧,我是不看好你们。”
聂梓鸣半蹲下来,让自己和姚洁平视:“其实您无非就是介意哥哥也曾经喜欢她吧,平心而论,宣葶君这个人论相貌论身材论气质论学识,哪一样不是顶出色的,你二儿子我看上的人,能差得了吗?我是真心欣赏她,也是真心想好了,所以我想得到妈你的支持。”
虽说很不赞同自己的儿子找个比自己大的女人做老婆,但是终归是自己的亲儿子,姚洁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的,她摆摆手:“我管不了,你爸他是一家之主,有事找你爸去。”
聂梓鸣露牙一笑,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老娘:“我就知道没有妈不疼儿子的。”聂海那边根本不是问题,他从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孩子大了,决定都在自己!
聂海心里的那些事儿,没告诉过别人,都在他自己心里装着,所以他也希望自己的后代别走自己的老路,婚姻大多数人一辈子就一次,找着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那是幸福,为了一份责任而硬过一辈子那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