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几个孩子。”江湖看向那个汉子。
“两，两个。”别说，汉语说得还是不错呢。比之前我夜遇那些人强很多。
“你能帮我找孩子？你能吗？”琼达突然推开汉子，扑了上来。“我有钱，多少钱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江湖点了点头，“把一层的灯照亮，我去看看。”
“这……有什么看的？”琼达突然变得为难。
“我现在还叫你声大姐，别把找孩子的最后机会丢了。”江湖直直的盯着琼达的脸。
“我带你们去看。”刚刚开门那个汉子从高诺身边挤了过来。琼达还想说什么，那汉子瞪了她一眼。看来这地方还是老爷们说话比较管用，一般我们家谁瞪我我也不太服，除非是我亲妈瞪我。恩，亲爸我并不害怕！
一层是凹进去的，养着家畜。
比如——猪。
那味道，你们想象吧，我只听我亲爸说他们当兵的时候，老乡家里会有这种厕所在上边下边就养猪的地方，直接就吃你的排泄物了。
那汉子把大灯打开，我就看得有本八只大黑猪在那“哼唧”，八成是看人来了，以为是来喂饭的。
“叫什么叫，再叫就给你们炖了。”高诺扶着我的肩膀，探出脑袋来了一嗓子。我和林嗒同时叹了口气，真是为这家伙的智商捉急。
“你吃得下去呀，小伙儿。”林嗒姐摇了摇头。“你要是高反难受，就别上上下下，去上边休息。”
“我？我没事。大老爷们哪有这种驾势往后退的。是吧，肖儿。”他给我递了一个飞眼。
“切。”大勇伸出脑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显然，它都听不下去了。
我明显能觉出来，从一下楼梯起，小家伙的腰也拱直了，难道这“猪圈楼层”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您看。什么也没有。”那汉子想笑，可是被江湖盯得做不出来任何表情。
“你们这是犯法。知道吗？”江湖也不说什么，抄起了立在墙边上的铁揪，就要往下蹦。
“哟，江哥。下边可不太干净。”高诺一脸的郑重。“啊！”我眼前一花，就见高诺直接栽了下去，多亏他有点锻炼基础，要不然这倒栽葱非得残废了。再一低头，居然是大勇刚才瞬间从我袖口蹿了出来，直接跳到高诺身后，一个漂亮的跳跃动作，顶到了高诺的腰，直接把他拱了下去！！！
小家伙一脸的“我就是故意的。”死样，我只能拍拍它的头，表示干得漂亮。
“我就『操』！”只见那八只猪以为高诺是什么食物，先是一拥而上，发现这东西是人还会各种踹、蹬、打以后，迅速离开。还好大勇给他顶下去的地方是干草垛，要是他掉到最左边泥里（谁知道那些猪会不会拉臭臭！）上边，我们打死也不会让他再上车了！
“得了，高诺，接着。”江湖把铁锹扔了下去。
高诺苦笑着摇了摇头，“江哥，找什么。”
“就那，往下探探。”好嘛，江湖真狠呀，指着那滩烂泥。
我看高诺表情都要哭了。
“咳、咳，这苦差事也不发个口罩。”高诺在下边喊着，还是非常听话的拿铁揪往那推脏泥里捅去。
说来也怪，猪挺喜欢在烂泥滩里滚来滚去。可琼达家的这八只黑猪人家都这么脏了，还身在脏中嫌弃脏，死活不往那泥潭边儿上凑！
“哥们，不用太大劲，轻点。探探下边的东西。”
“唉？什么玩艺？”高诺是真听江湖的话，动作不轻不重，在那往下探着。高诺把铁锹斜了一下，像挑着什么，拉出了那堆泥潭。
“人、人、人骨头！？”高诺声音陡了八度，我都吓一跳。大勇看到这个不争气的主人如此胆小，赶紧跳到我怀里，用小粉舌头『舔』着我的手背。
“劳驾高公子给多探探，有多少都翻出来吧。”江湖看着高诺铁锹上挂着的胸腔骨，示意他先放到一边，再接着找。
半个小时过去，高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江哥，差不多了。啥也没了。”不过他也够手欠的，都累成这样的，还自己在那把清上来的骨头用边上一根木棍挑着摆了起来。
“行，兄弟。你看，是我说，还是你说？”江湖突然一把薅住了那汉子的袍子领口。
“是呀，这是多狠心，这也就小娃娃吧。”高诺在下边拼得差不多了，一脸不忿儿的看着上边。我蹲下去，伸出手，让他踩着极陡的梯子上来。“不嫌我脏呀。还是肖儿疼我。”上来他就弯腰在我耳边上来了这么一句。
“我给你再踹下去。”我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捣『乱』。
“不是，不是小娃娃。我没杀人！”那汉子让我觉得有点怪，因为藏区的汉子我也见识过了——那晚打劫的，再怂也不是这种样子。说好的拔出藏刀反抗呢！
“对，肯定不是孩子。可跟孩子，差不多。”江湖冷冷的说道，他的手发力，暴出了青筋，直接把那汉子提了起来！
“是，是，是猴崽子！是金丝猴崽子！”那汉子看江湖都动了杀机了，吐了实话。
“死多久了？！”江湖从迸出了一句狠狠的问话。
“7，7，天！”待那汉子说完，江湖一把把他的袍子扯下来，扔到了猪圈里。“你们要是还想见着孩子，现在就给我把这骨头擦干净！不能有一点异味！”
“我男人怎么了！你们想干什么！”女主人琼达的出现，让我吓了一跳。她居然举着一把双管猎枪！还顶着离门最近的林嗒姐！
林嗒姐可是大秘呀……能担任世界上最鸡贼最抠门最狡猾最无理取闹的董事长的首席秘书你以为是吃素的吗！那一定是豪横派！一个漂亮的侧身，琼达还没反应过来，那把对付过『露』『露』的藏刀，闪着滑寒光，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身为人母，现在最着急的就是找孩子。你还有功夫想着如何隐瞒，看来是不急了。老江湖也失手呀，别多管闲事了。”林嗒瞥了江湖一眼，就要往外走。
“噗通”一声，琼达居然跪到了林嗒面前。“女菩萨，你救救我娃吧！！！”
好吧，这对话听着好像《西游记》……
“渴了，老板娘给倒点水吧。”江湖一乐，江湖示意我们走前边，他压阵，一副老大的气场。也就他成家收敛了，标准会现代科技还会搏击的北京老炮儿真心干不动呀！
琼达把我们带到了二层，坐在了椅子上，倒了酥油茶。“小高，喝两口，这东西对抗高反还是很不错的。肖哨也喝点，对抗大姨妈是灵『药』。”
“真的假的？”高诺凑在我耳边问道。
“就是高热量……能量供应上去了，肯定都不会太难受。”林嗒姐给了他答案，高诺一脸的信服，猛喝了两大口。
大勇探出头来，伸着小舌头『舔』着我的碗。看来这酥油茶不错，小家伙喜欢。
“你别那么防备了，三年前，我和我师傅走过你们这条路。当时我也是高反，师傅开车在这里，向你们讨过酥油茶，可是这男主人，不是下边那个。当时，下边那个，还是个伙计。”江湖也不抬头，吹着气，喝着茶。
我明显感觉，琼达浑身一颤。
“这儿离金丝猴保护区虽说近，但距离还是有的。过去怎么着得开一天，然后还得下车走。交通道理、户外恶劣环境、还有高原反应……一般人是不会动这些精灵的歪脑筋。但是如果有外来人串通当地人来捕猎金丝猴就不一样了吧？”江湖猛的一抬眼，看向琼达。“一只成年金丝猴的价值不用我说，你自己有数。可是你娃的价值，你想想吧！没钱不可怕，没了人『性』和良心，特别可怕。你就不怕下地狱吗！”江湖生生的，把那只喝完的空碗，捏碎了。
“扑通”琼达又跪了下去。“我求你，求你，我都承认，要抓我也好，怎么也好，救救我娃！我两个娃娃才2岁呀！”
“下去，跟他一起，把骨头给我洗得一点异味没有再上来！不然，你再也看不到你娃了！而且我保证，这地方，会成为死城！”江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把碗的碎片，扔到了地上。
看着琼达下了楼，江湖转过来，往林嗒和高诺的碗里又加了酥油茶，大勇眨巴着眼看着江湖。“好，给你也再凉上。小伙计。”转瞬他的怒火就没了影，又是我平时信任的好大哥。
“来，咱俩喝一个吧，你那个被霸占了。”高诺把茶杯递到我嘴边。
“我不喝，热量太高。还是你自己补吧。”我还是不太想离他太近，老觉得他身上有股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