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儿眼中闪着亮光,扭头示意高如安骑上来。
看了看现在的情形,高如安咬咬牙,又上了马,这一人一马夜路奔走,不敢有任何的停留,第二天中午,终于赶回了他们出发的客栈!
“哟,客官您又回来了?”伙计认出了高如安,还没等高如安回话,“嗵”的一声,那马儿歪在了地上。
高如安顾不上休息,赶忙让伙计找了成都有名的兽医大夫。
兽医看过连连咂舌,“这位客人,老夫给你个建议,你看这伤口,这马以后根本骑不得,也干不了重活,不如杀了卖些肉吧。”白天看来,那受伤的『臀』部伤口触目惊心,那马儿能连夜奔回,简直不可想象!如今那马儿躺在草棚里,眼中带着水气,神情平静,望着高如安。
“它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是京城官员,这马儿我势必要医好!”高如安掏出银票,又用官职压着,大夫想了半天,开了『药』。
高如安让伙计帮忙联系了车夫的家人,得知其姓汪,妻子育有一儿一女。他亲自上门,给足了银两,告之尸体方位,让他们去收了尸体,并留了京中地址,日后可来投奔。收了银两,那车夫家人虽是悲伤,也极为感激。高如安又将那马儿买下,找了陆运的行夫,一同回了京城。
连日的奔波后,高如安终于抵京,高家下人得了信儿已在城门外等候,他让下人将那马儿带回家中,好生照顾。自己则直奔兵部复命。
兵部尚书汪承琦和其他官员坐在堂中,听着跪在堂中(下面?)的高如安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不过他隐去了在那山壁中的情形。因事情太过离奇,四座的众官员们听罢,连连摇头。
“大人,这高如安明明就是私吞了朝廷供品!怕被发现,又杀害同僚梁彬!如此罪大恶极,现在就应打入大牢!”有人开口了。
“我也认为这事极荒唐。大人切切不可听信他这胡言!”又有人跟着说道。
“高如安,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汪承琦的亲信鲁信言看大人闭着眼,也未开口,想来必不想如此快的下结论。也许,大人是想给这个年轻人一些时间?
“下官失职,要说的已说完。下官并不想给自己找任何的开脱,只是这事关重大。想我大清疆域辽阔,这世间多有奇事,所以……”他拱了手,正『色』直视着正中的汪承琦。
“家,你是回不去了。”半晌未开口的汪承琦睁开眼,说了一句话。
高如安心里一沉,看来这是凶多极少了。
“押下去吧。”汪承琦摆了摆手,上来两名士兵将高如安带了下去。
这是兵部的大牢,守卫之人虽是之前兄弟,可现在的情形已大不相同了。
“像你这种人还敢回来!恶心!呸!”守卫瞪了高如安一眼,在手里端的牢饭里吐了口口水。
意气风发的兵部员外郎短短几天时间变成了“劫贡品、杀兄弟”的罪人,阶下囚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高如安找了角落坐下,他想着家中父母与娇妻,心生悲凉。一路劳累,『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高如安、高如安?”似有人在唤着自己的名字。
高如安慢慢睁开了眼,一直未进滴米的他喉咙发干,『舔』了下爆皮的嘴唇,咽了咽唾沫,才看清眼前的人,竟是汪承琦尚书的亲信鲁信言蹲在自己身边。“鲁大人?您、您……”
“唉,苦了你了。来,先打打底。”鲁大人把身边的食盒打开,取出一壶水和点心递了过来。
虽然满心狐疑,可是这鲁信言平时言行正直,是个君子,再说肚子早已叫出了声,高如安接过来赶紧吃了。
“吃好了,就起来。我带你去见汪大人。”鲁信言站起了身,示意守卫退后,自己先一步踏出了大牢台阶。
高如安站起来,抹了抹嘴,跟在了后边。
一辆马车早已在外备好,鲁信言示意高如安上车。“大人在府上,等你多时了。”
两人一路无言,虽有无数问题,高如安却也没再开口。
“三更天把你带出来?不怕吗?”鲁信言看这小伙子极是稳重,心里多了一份喜欢。
“我信您和大人。”高如安笑了笑,不再多说。
马车很快到了汪大人府上,早有小厮在门口候着,将两人带了进去。
高如安进到书房时,汪承琦正对着一幅山水画欣赏着。
“大人,人带来了。”鲁信言作了揖,示意高如安上前,自己退到了一边。
“如安,受委屈了。快,上些夜宵,我们进一些。”汪大人吩咐了下去,随即有管家带着丫鬟上了饭食,高如安也不客气,吃了一大碗面条和三个包子,才『揉』着肚子喝了碗茶水。
“真是饿坏了。”汪大人喝了一口茶,捋着自己的胡须笑道。“想来,你也知道老夫深夜唤你来便是不想让外人知晓。”他很快进入了正题。
“大人,我知道,您信我的话。”高如安刚想起身答话,就被汪承琦按了肩膀。
“你我之间,有个三年光景相辅了,我知道,你不是『乱』说话的人。这次青海的事,我刚刚已密奏了圣上。不过,你应该有些……没有说吧?”汪承琦看着高如安,这小伙子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做事踏实,极有担当,是条汉子,他不可能做那些人嘴里的下做勾当。
“密奏圣上?”高如安皱起了眉,这事虽然极为离奇,但是报到圣上那里,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大人,高某只是一低职,经历的事情虽极为奇特,但是这就要被圣上知晓,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
汪承琦看出了高如安的疑问,不急不忙指了指墙上的画,“眼熟吗?”
“啊?”高如安盯了那山水画一阵,突然心里一惊。“这不是我们前往青海玉树的路嘛!”他暗暗惊叹,以前也来过汪府,也进过这书房谈事,这画,好像以前就有?可是,从未注意。是呀,以前,也未曾前往这离奇之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