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太幸福的时候,总是有什么隐藏在那平静之后。高伟光始终觉得,罗姬离开,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巧合。
何卫国半夜来电话的时候,高诺已经睡着了,高伟光睡眼惺松接了电话,何大哥?怎么了?
我爷不行了,想见见小诺和罗布。何卫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么突然!高伟光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在哪个医院?
在家。过来吧。何卫国的声音有些哽咽。老爷子,压着口气,等着你们呢。
高伟光开着车载着全家直奔了何家,何家爷爷住不习惯楼房,把小院全部买了进行了翻新,搭了葡萄架子、种了丁香花,住着也是舒服。而此时,大家无遐顾及这一切,径直进了老人的卧室。
晌午还好好的,嚷着要吃炸酱面,我妈还给做齐了面码。爷爷吃了两大碗,就着喝了一两的茅台酒。午睡也是平常都有,可是这一睡,就不成了。刚才醒了一阵,跟我爸妈说知道自己不成了,要走了。唉,死都不让送医院。现在,就是小诺、罗姬、罗布的名字来回来去的叫,还有白狼……何卫国一边带路一边说着情况,他眼圈红红的,强忍着眼泪。
何父和爱人守在老父亲床边,看他们来了,赶紧起来。
爸,你睁眼看看,谁来了。何父守在何家爷爷耳边说着。
老爷子,伟光、小诺都来了。高满应看着老人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时,也是极为难受。可是眼下,得赶紧和老人说话。你睁眼看看,你不是想见见你这曾孙子嘛。你个老家伙,你不是要抢我孙子吗?你看看呀,谁来了?
太爷爷。高诺『奶』声『奶』声的叫着,他并不知道,自己要经历什么。
嗷呜!罗布叫了一声,从罗姬身边跳到了老人的枕头边。它低下头,贴着老人的脸,蹭了蹭。
唉……何家爷爷的右手动了动,双眼微微的睁开。满应呀。抢不过了,给你留着,好生疼着。老人的声音微弱,断断续续的。我老伴,刚才来了。我得去守着她了,为了我,她走得早。那边,孤孤单单的。给我们,埋一起呀。
高满应把高诺拉在了跟前,让老人的手可以『摸』到他的头。大曾孙子,看你来了。来,跟太爷爷,再说点话。
唉。小诺呀,以后太爷爷,守不住你了。以后,有事,找你何大大要,你,太爷爷,这些个家伙拾儿……给你、都给你。老人倒了口气,罗姬呀,我知足了。见着白狼后人,知足了。你要,好好的。要,心疼自己……都别哭呀。我活了个整数,知足了。老人闭上了双眼,再无声息。他一直是在撑着,把要说的话说完,把要见的人见完。
嗷呜!罗布仰天长叫,罗姬把它抱了回来。
爸!何父想哭,可是老人说了,不让掉眼泪。
“爷爷!何卫国忍不住,这就要落了泪。
现在,我年长。老爷子这是喜丧,交待了不让哭。卫国,忍回去!高满应拍了何卫国肩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