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诡异传说的独特豪宅,玫瑰庄园别墅的第一层的一间房间里,汤普森正对着梳妆镜涂抹口红。
水晶吊灯在她银白卷发上投下细碎光斑,鳄鱼皮手包里的支票簿微微鼓起——那是上个月信托基金的分红。
这个年过五十快六旬的寡妇继承了亡夫留下的大笔遗产,在曼哈特的东区勉强算得上体面阶层,却远称不上巨富。
想起丈夫葬礼那天,黑西装们在墓园里假惺惺地鞠躬,汤普森的指甲深深掐进香奈儿套装的裙摆。
从那以后,形形色色的男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拢过来。
有开着法拉利在楼下堵截的年轻模特,有自称石油大亨私生子的拉裔,甚至有带着伪造遗嘱上门的远房亲戚。
他们望向她的眼神里,欲望像霓虹灯般闪烁,却独独没有一丝真诚。
在洛山基毛毛虫山庄的晚宴上,汤普森曾听好莱坞女星詹妮弗讲述过类似遭遇。
那个拥有私人岛屿的金发尤物,最终选择了一位来自中国的摄影师。
“他连英语都说不利索,但至少不会在我的马提尼里下毒。”
詹妮弗叼着烟,翡翠戒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在这里,爱情比奥特曼奖杯更像赝品。”
为了摆脱猎食者的纠缠,汤普森开始出入哥斯拉大学的学术沙龙。
在一场关于文艺复兴时期艺术的讲座上,她注意到讲台上的西蒙教授。
这位戴着玳瑁眼镜的中年学者,在投影幕布前侃侃而谈时,身上散发着一种与曼哈特纸醉金迷截然不同的书卷气。
经过半年的交往,汤普森不仅找到了灵魂伴侣,还在西蒙的建议下,向大都会博物馆捐赠了一批中世纪手稿,成功跻身艺术赞助人的圈子。
然而,平静生活在一个暴雨夜被彻底打破。
当汤普森带着热汤推开西蒙的工作室时,发现他正和一个年轻女学生纠缠在一起。
雨水顺着窗棂滑落,打湿了桌上的论文,也冲垮了她最后的幻想。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里,连象牙塔都没能成为净土。
汤普森望着镜中苍白的自己,终于明白,在美帝斯这片土地上,金钱就像一把双刃剑,既带来了优渥的生活,也让她失去了触碰真爱的可能 。
往昔那些跌宕起伏的经历,犹如老旧电影般在她脑海中缓缓放映。
不过,那些事已经过去,沉溺其中毫无意义。
当下,更严峻的现实如同浓重的阴霾,沉甸甸地笼罩着汤普森的心头。
谁都未曾料到,眨眼之间,大家竟陷入了一种超乎想象的险境。
头顶是翻滚的乌云,四周是诡异的静谧,偶尔传来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响,让人脊背发凉。
往后该如何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活下来,已然成了汤普森心中唯一的焦点。
她历经千辛万苦,才过上了现在梦寐以求的生活。
清晨在洒满阳光的卧室醒来,夜晚在璀璨的星空下安然入睡,享受着岁月静好。
她绝不希望这一切如此仓促地画上句号,绝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死去。
在这绝望的深渊中,她内心深处仍留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一定还有生机,一定存在某种尚未被发现的转机。
思绪飞速运转间,一个身影在她脑海中浮现——梅斯特。
相较于队伍中的两个男人,相比于沃特森,反而梅斯特看起来靠谱得多。
沃特森此前曾向她隐晦地表达过某些意图。
可这个见风使舵的“万金油”究竟在盘算什么,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的那些小心思,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趁自己仍然有点女人味。时占占自己的便宜。
当然,汤普森仍然有点料子。
她毕竟是模特出身。
身材好,就算年龄大些,对于一些人,比如万金油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
最主要是想分走她的钱。
所以。
相较而言,还是梅斯特,这个浑身散发着独特的魅力的人要好些。
他举止儒雅,举手投足间尽显绅士风度,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是沃特森无论如何都无法比拟的。
然而,岁月从不饶人,她对着镜子,看着脸上日益增多的皱纹,心中满是无奈。
为了留住青春的尾巴,她找到了整形医师。
可医师那不耐烦的语气和嫌弃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痛了她的心。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老到即便接受手术,效果也微乎其微的地步。
但她怎会轻易放弃?
或许,给医师一笔丰厚的报酬,能让情况有所转机。
她在心底暗自盘算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以往,她也许太过守财了。
钱还是要花的,不花钱,能办成什么事?
在汤普森内心如乱麻般纠结之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玫瑰庄园夜晚诡异的寂静。
“笃、笃、笃”,那声音不紧不慢,却像重锤一般敲在汤普森的心尖上。
汤普森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颤,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晕开一片涟漪。
她眉头紧锁,满脸写满了惊讶与疑惑。
在这阴森的玫瑰庄园,又是这般夜深人静的时刻,究竟是谁会敲响她的房门?
要知道,这座玫瑰庄园一直被外界视作凶宅,尤其是别墅的二层主人房,更是笼罩着一层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影。
众人皆知这里发生过可怕的事,所以从一开始,众人抵达庄园时,便默契地选择在一楼寻觅房间。
庄园面积庞大,佣人的房间数量众多,尽管这些房间大多散发着一股陌生的气息,崭新得仿佛从未有人涉足,但好歹能给人一些安全感。
而汤普森作为这次行动的金主,凭借着财大气粗的底气,为自己挑选了一间相对舒适的房间。
西蒙教授的离奇死亡,本就给这次探险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在这样的情况下,究竟是谁,竟敢在这时候贸然敲门?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汤普森缓缓走向房门,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缓缓转动门把手。
门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扑面而来。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
他身着一套修身的礼服西装,剪裁得体,线条流畅,彰显出不凡的品味。
汤普森目光敏锐,扫了一眼,竟未发现衣服上有任何商标,心中顿时明白,这是一件高级定制的西装。
即便对方是在刻意伪装,能穿上这样的衣服,想必也非等闲之辈,财力定然不容小觑。
男人蓄着一撇精心修剪的小胡子,弧度恰到好处,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头发整齐地向后梳去,每一根发丝都仿佛被驯服一般,在发蜡的作用下,泛着冷冷的光泽,如同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当男人开口说话时,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裹挟着地道的勒斯许腔调,宛如一阵电流,瞬间击中了汤普森的心。
“抱歉,我打扰到你了么?”
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在这空旷的走廊里,悠悠回荡。
汤普森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惊喜。
她嘴唇微张,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在这充满恐惧与未知的凶宅之中,这个精致的壮年男人的出现,就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光,打破了她内心的防线,让她这个外表强悍、内心却渴望浪漫的女人,感受到了久违的悸动 。
男人极擅言谈,话语如潺潺溪流,轻松地驱散了汤普森心头的戒备。
汤普森都记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魔力牵引,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倾诉出来。
那些藏在心底许久的喜怒哀乐,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当她眉飞色舞地讲述开心的往事时,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恰似春日暖阳,那眼中的温柔如同深邃的湖水,让汤普森心跳陡然加速,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而当她声音哽咽,说起那些难过的经历时,男人用温暖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轻声安慰,每一个字都像一剂良药,治愈着她内心的伤痛,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与贴心。
随着交谈的深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原本站在门口的男人,不知何时跨过了门槛,走进屋内。
他们的脚步默契地向沙发移动,又渐渐挪到了床边。
一种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悄然弥漫,汤普森的理智告诉她,这一切发展得太快,不太正常。
但男人那该死的温柔,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困住,让她无法抗拒。
终于,汤普森在半推半就间,被男人按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就在气氛愈发炽热的时候,汤普森猛地清醒过来,理智让她意识到,不能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情感旋涡。
她红着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你叫什么?”
男人闻言,笑了起来,那笑容高雅精致,仿佛能蛊惑人心,“哦,真是该死,我忘了说了,我叫——”
他故意停顿了片刻,吊足了汤普森的胃口,“康丁。”
一夜时光,在如梦似幻中悄然流逝。
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在两人身上,为这段邂逅增添了几分浪漫色彩。
清晨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轻柔地透过窗户,洒在汤普森的脸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一切都如梦似幻,难以置信。
在她过往的生命中,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被幸福满满地包围。
她的内心仿佛被一道光照亮,终于明白了作为女人的真正含义。
康丁侧卧在她身旁,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把玩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亲爱的,醒了?”
汤普森脸颊微红,轻声应道:“醒了。”
“感觉怎么样?”
康丁的目光中满是关切。
“前所未有的好。”
汤普森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满足。
“真的很好?”
康丁追问道。
“真的。”
汤普森坚定地点了点头。
“啊,那太好了。那么……”
康丁的话锋突然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什么?”
汤普森疑惑地看着他。男人从一旁拿起一把木锤,塞进她手里:“干活吧。”
汤普森盯着手中的木锤,一脸茫然。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过来,干活了,来,把这些地板铺好。”
汤普森心中隐约升起一丝不安,可当她看到康丁鼓励的眼神,所有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木锤,开始专注地铺设地板。
随着时间的推移,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手臂也渐渐酸痛起来。
但她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一刻也不停歇。
偶尔,她的思绪会飘向那个名叫康丁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甜蜜。
但很快,她又会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工作上,一下又一下,用木锤将木板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仿佛在构筑着他们两人未来的生活。
晨光艰难地穿过厚重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几道微弱的光柱。
梅斯特像往常一样,在清晨准时起床,随后走向汤普森的房间,打算叫她一起吃早餐。
原本他第一个叫的应该是西蒙教授。
但西蒙教授死了,现在他就只好来叫金主妈妈了。
毕竟,这次任务,或者说行动,尾款还没收到呢。
当他推开那扇门,一股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汤普森女士?”
梅斯特试探性地呼唤,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瞬间僵立原地,瞳孔因惊恐而剧烈收缩。
汤普森死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丝不挂。
梅斯特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他内心清楚,如此重大的事情,绝不能独自面对。
于是,他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快来人!出事了!”
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在空旷的房间里不断回荡。
听到呼喊声,众人从四面八方赶来。
沃特森神色慌张,第一个冲了进来;然后第二个进来的是安娜;凯琴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不安;妮可尔母女相互依偎,浑身颤抖;小康丁满脸惊愕,呆立在门口。
紧接着,张雪宁、卡曼、刘醒非也匆匆赶到,小尸妖和于一洋则跟在最后。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汤普森的尸体上。
尽管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但不难看出,她生前对身材保养极为用心。
只是此刻,小腹部分堆积的脂肪,在松弛的皮肤下显得格外突兀。
那条平日里从不离身的束腰围,此刻随意地缠在床上。
她仿佛卸下了所有伪装,却也失去了最后的体面。
然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汤普森的脸上竟带着一丝甜蜜的笑容。
这笑容与她冰冷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氛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率先打破这份死寂,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且恐惧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