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爵之凌晨出发,出发前去看了一眼躺在自己小床上的司砚舟,他很乖,给他冲了奶粉,哄睡了才走。
至于某个小女人,就没醒过,睡得很熟。
司爵之派人调查了许久。
终于打探到了,裴家的位置。
确实是在海边。
是一栋非常豪华的大别墅,临海,风景很好。
和她说的一一对应。
他在门口敲了许久,可他似乎来晚了一步。
门被打开了,是一位园丁。
“请问您找谁?”
园丁好奇的打量着他。
“这儿是裴家吗?”
“这栋房子的主人确实姓裴,不过前几天搬走了,不知道具体搬到哪里去了?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就让我好好守在这儿。”
司爵之知道也许会发生意外,却没想到第一步就碰壁了,“那你还能联系到那边吗?”
园丁摇了摇头,“一般都是那边联系我,我联系不到先生。”
大概率是去了F国。
如果真是去的F国,那就好办了,他对那儿有一定的了解。
司爵之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他,“如果说那边有人联系你,请你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就说我有他女儿的消息,想和他尽快见一面。”
“好的。”园丁把东西收下,司爵之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是先回国还是去F国一趟。
车子正常行驶着,一个疯癫的女人,却一下子冲到了他的车子前。
司机猛打方向盘,这才避免了一场车祸。
“下去看看。”司爵之面无表情地开口。
“少爷,她好像是碰瓷的,要不要报警处理?”保镖有些犹豫。
“不用,我下去看看。”司爵之下了车,走到女人面前。女人抬起头,眼神空洞,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宝贝……宝贝女儿……”女人不停地念叨着。
手脚并用的向前爬,把一只很破的小玩偶扯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似乎很害怕失去它。
“少爷,怎么办?”
女人头发凌乱,脸上都是脏污,看不清原本的面容。
身上的衣服虽然脏了,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司爵之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有些不忍心将她赶走,蹲在她面前,问道,“有没有受伤,感觉怎么样?”
女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我的女儿不见了……我的宝贝受伤了……”
说完傻乎乎的把自己怀里的小玩偶递了出来,“你看……她受伤了。”
“少爷,您还是离远一点吧,我觉得她脑子有点问题,怕她伤害你。”
“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司爵之吩咐一声,上了车。
保镖却根本拉不动地上的女人,她撒泼打滚,就是不肯跟他们一块儿走。
“我要回家,我女儿还在家等我……我要回家。”
司爵之本就心烦意乱,也不想管她了,“车子似乎也没撞到她身上,走吧。”
保镖们将人放开,女人起身一步一拐的朝着刚才他们来的方向走。
身后的保镖开了口,“少爷,这地方荒无人烟的,她家怎么可能在这儿啊?”
司爵之顺着他的视线,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
“掉头,回去。”
司机一脸懵,但还是照做了。
司爵之下车,拉住那人的手,把衣服袖子往上拉开,果然白皙的手臂上有一块儿胎记。
他面前这个女人好像……是他的岳母!
他看过照片,但那照片是她年轻时候的,还是黑白照,根本看不清脸,只是突然想起来老爷子似乎说过他妻子的手臂上有一块儿红色的胎记,女儿的则是在锁骨处。
“我知道你女儿在哪儿,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她。”
女人呆呆的看着他,过了许久眼里迸发出惊喜,“你真的知道我女儿在哪吗?”
“当然了。”司爵之这会儿觉得自己特别像拐卖妇女儿童的人。
女人只开心了一瞬,又突然推开了他,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你骗人,我女儿死了,你骗人……”
说完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司爵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静下心来蹲在她面前,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女儿?”
女人又哭又笑,“我的晚晚……她是我的晚晚啊……你没骗人。”
司爵之连哄带骗的把人骗上了车,直奔医院。
趁着医院里医生给她检查的空隙,他让人去买了干净的衣服。
检查完,医生说不用住院,吃药就行。
他就带她去了酒店。
让人给她洗了澡,又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刚才蓬头垢面的她,他只有五六分确定,现在看到干干静静的人站在他面前,他已经有九分确定了。
“我女儿呢,他根本不在这儿,你又骗我。”
司爵之没确认之前也不敢告诉裴若晚,只得先哄着她,“没骗你,我真知道她在哪儿,但是我有些话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要不然你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
女人连连点头。
“你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那儿?”
女人很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我来找我的晚晚呀,那里是我们一起住过的地方,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我现在住的地方,现在住的地方没有晚晚。”
“你现在住的地方在哪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那里离这儿很远很远,坐船,坐车子,很久很久才能到,我……挤在船里面跟他们一起过来的。”
司爵之猜到了。
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奢侈品,混在正常人里过来也说得通。
现在他只用派人去老宅那边等着,老爷子应该很快就会来接她了。
果然当晚他就接到了电话。
司爵之只留了酒店的地址让他过来,还说只能让他一个人过来。
原因很简单!
上辈子这老头子虽说爱女心切,但是明目张胆的过来抢人这件事情,他到现在都记得,如果不是他发现的早……
这会又轮到他了,该让他好好着急,着急了!
老爷子当天晚上就抵达他下榻的酒店。
见到老爷子司爵之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面前的老爷子可称不上是老爷子,只能说是裴先生,年轻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进来吧。”
“你说你有我女儿的消息,是真的吗?”
裴钧眼里是止不住的期待。
“就目前查到的,可能性极高,不过我觉得还是先做个亲子鉴定比较保险,我不想让我太太白高兴一场。”
太太!
意思是她女儿已经结婚了。
面前的人是他女婿?
“我可以先看一下她的照片吗?”
司爵之看了他一眼,最后坚定的拒绝,“看不了。”
裴钧一脸懵!
什么人啊?
这要真是他女婿他可不承认!
“这是不满意我的态度?”
裴钧为了自己女儿的下落忍了。
“自然是没有,那我先把头发样本给你,等你做完亲子鉴定第一时间联系我,可以吗?”
裴钧问得小心翼翼。
和上辈子的他,地位完全对调。
“等我消息吧。”
裴钧还要找自己妻子,也不能在这儿一直待着。
面前这个人显然也不想让他在这儿待着。
“那我先走了,亲子鉴定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裴钧刚走到门口,坐在沙发上的司爵之就开口了,“你就不问问我具体情况,那么信任我吗?”
裴钧低着头满脸愧疚,“实不相瞒,我太太前几天离家出走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她精神还出了问题,我得先找到她。”
而且说实话,每年来找她,然后说有自己女儿消息的人不说几万也有几千,到最后都没有消息。
他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只是若是有人特意找上了门,他也还是愿意跑一趟,就怕失去真的消息。
司爵之嘴角的笑意都要掩藏不住了,还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表情,“你回来坐吧,我还得和你了解一下情况。”
他都这么说了,裴钧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坐回沙发上。
司爵之慢悠悠的泡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裴钧不敢催,心里又急。
司爵之给他倒了一杯,才慢慢开口,“你的女儿是叫裴若晚,15岁的时候走丢,到现在杳无音讯,对不对?”
裴钧手里的茶洒了半杯,抬头看着他,眼底是不可思议。
“我还知道,您女儿左肩锁骨处有一块儿红色的胎记,颜色很浅,是海棠花型状。”
信息完全对的上。
裴钧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只是一味的点头。
“所以她在哪儿?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
司爵之说了这话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裴钧急的不行,就差给他跪下了,“你能让我先见她一面吗?”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司爵之也知道有些玩笑不能开的太过分,“你还没给你外孙定什么联姻对象吧?”
上辈子的事情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这老头子差点把他儿子的婚事搅黄。
裴钧用力的摇了摇头,“自然是没有。”
他连女儿都没找到,那还是他的独女,别提什么外孙。
“没有就好,以后也收了这份心思,我儿子的老婆,我早就帮忙内定了。”
意思就是别打他儿子的主意。
裴钧现在只盼着人能够安安全全的,哪儿想那么多事儿?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能先告诉我她在哪儿吗?”
裴钧现在最着急的是这个。
“看来您对您太太的感情也没有多深嘛~”
裴钧是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见他这样也有些生气了。
“如果你是想戏弄我,那我觉得也没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女儿我会自己找,告辞!”
“真要走啊?”
司爵之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长发,白色小香套装,手上戴着一个钻石戒指,还有一串珍珠项链儿。”
裴钧脚步顿住。
原因很简单。
这就是他太太失踪那天穿的衣服,戴的首饰。
“你知道我太太在哪儿?”
裴钧猛的转身看着他,眼里透着一股杀意。
司爵之冲他笑了笑,弹了个响指,立马有人带着那个女人出来了。
“人呢,我先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控制住她的病情,一个月后华国,司家,晚晚生日宴,我会让人来接你们。”
司爵之离开之前,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他,并叮嘱,“我知道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顾人,很难,但是……真的很危险,这次是被我遇到,如果是换成别人呢?”
裴钧用力的点头,随后去查看自己妻子的状态,检查完好无损才稍稍放心下来,紧紧的拥着她,眼底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我知道了,谢谢!”
司爵之也乐得清闲,这边的事情办妥了。
他现在,马上,立刻出发!
明天早上就能给她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