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外贸公司,从老美那边进口原材料,然后这边生产,再卖给老美,这算啥?红蓝双buff?)
听到这话,卡比萨的呼吸有些凝重,可莫伊却笑了笑,冲梅斯非伸出手,“很荣幸见到您,梅斯非少校。我们当然是生意人。”
梅斯非看着伸过来的手,直接绕了过去,坐到了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点上抽了两口,烟雾缭绕里,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也就塔梅内那个蠢货。”
“坐吧,我听听你们的生意是怎么做的。”
莫伊看了眼卡比萨,卡比萨会意,递过来一个乌木盒子。莫伊接过,打开,放到梅斯非身前。
“约翰内斯堡的技师,花了三个月雕琢,听说您喜欢收藏狮子图腾。”
梅斯非看了眼,盒子内,一只红宝石镶嵌了双眼,纤毫毕现的金色狮子头,折射出暗芒。
先是一愣,随后从盒子里把金质的雕像端到掌心,左右来回看了半天,指尖摩挲着,“你们这些生意人,情报比鬣狗嗅腐肉还快,但我不和穿西装的秃鹫做生意。”
“听说您的人上个月炸了政府军的运输车,却没碰三十公里外的腐国矿业公司的营地,聪明人总能在混乱里找到金子的流向。”
“奥科科认为所有外国人都该为在这片盆地上的开采付出鲜血,而我建议他留着活人才能收保护费。”梅斯非突然抬眼,“你们珠宝公司需要多少65%粗金沙?”
“这取决于矿道尽头的风景。”莫伊笑了笑,理了理身上的西装。“您麾下的贝雷克矿场,刚巧在上个月发生了塌方,而三台提炼设备被困在吉布提港。奥科科的玛尔比特金矿却依旧在源源不断的开采出金沙。”
梅非斯一双凸眼瞳孔微缩,“塌了重新再挖通便是,意外无处不在。”
“真的是意外?”
“你真的是珠宝公司?”
“当然,可以带您去参观我们在伦敦、巴黎、米兰、纽约、迪拜的门店,私人飞机,五星级酒店,美食、美酒、漂亮的姑娘,当然,所有费用我们全包,毕竟,对合作伙伴,我们老板一向很慷慨。”
“可惜,有人就不行,嘴上说的要为集体谋利益,私下里,却不断地把钱塞进自己的腰包。就像,每月损失12%黄金产量供养在内罗毕的别墅和情人,而我的雇主能提供更干净的销赃渠道。”
梅非斯皱眉,又拿起根烟塞进了嘴里,烟头明暗间,慢悠悠说道,“你想让我背叛组织?”
“不,背叛是弱者的借口,强者只谈成本。”莫伊压低声音,“比如,我们能让南非储备银行把您的黄金计入冲突矿产白名单。”
“继续。”
“奥科科控制的,包括玛尔比特两座浅层砂金矿最多开采三年,您名下的岩金矿脉却需要先进钻探技术,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发生.....意外。”
“我们珠宝公司愿意预付1000万刀换取十年独家开采权,当然,是以勒梅杰酋长的名义。”
梅斯非摁灭烟头,“你们是天使?”
“不,天使只会教人单方面付出,我们是互惠互利,合作共赢。”莫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中华”,放到茶几上,推给梅斯非,“那种卷烟味道太冲,这种才适合您。”
“呵呵呵,高级玩意儿。”梅斯非只是看了眼,笑道,“那三个黄皮肤不是我的麻烦。”
“如果死了,有人将向埃塞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玩意儿,那时候,你猜奥科科会不会把指挥所迁到您的矿区避难?”
莫伊忽然靠近,“但若人质活着移交,我们能让媒体把勒梅杰促成和平的头条盖过奥科科的暴行。”
梅斯非指尖敲击沙发扶手的频率加快,终于,“我需要.....信任。”
“当然。”莫伊拿出卫星电话,拨了个号,只是说了句“oK,可以了”便挂断。
随后看向梅斯非,“第一批存在于纸面上的5公斤高纯度黄金已在达累斯萨拉姆完成交割,收货方是您儿子控股的贸易公司,这个算是两个生意人之间的一点见面礼,作为我们长期合作的开始。”
“顺便说一句,您儿子在开普敦大学的账户里,将额外刚收到这学期30万兰特的奖学金。而上述,都会在一个小时内完成。所以,我们,可以要杯咖啡喝么?”
梅斯非点点头,“当然,最好的耶加雪菲。还有,烤羊肉。”
“不胜荣幸。但是.....”
“我明白。”梅斯非拿起桌上的“中华”,拆开封,捏出一根在鼻子前闻了闻,“是不错,像那边的人一样,柔和。”
“但不是软弱。”
“呵呵。”点上烟,梅斯非冲门外喊了声,“伊萨!”
随即,一个腰间挂着小刀的军装黑瘦小哥儿,从旁边的屋子里跑了过来。
“少校,您叫我?”
“嗯,你表弟,赛义德,是不是在玛尔比特?”
“是,少校。”
“能联系上?”
“能。”
梅斯非瞧了眼莫伊,莫伊一碰卡比萨。卡比萨瞬间明了,起身。
“你听他说,能办的,就办。”
“是。”
“等等,卡比萨。”莫伊叫住要跟着出去的卡比萨,从茶几上的一张广告纸上,撕下一片,拿着笔,歪歪扭扭写了半天,递过去。
“如果可以,递进去,现在,人最需要信心。”
“oK!”
一小时后,梅斯非出了会客室,再进来时,冲莫伊点点头,大笑道,“奥科科说华人只会塞美刀。”
“今天晚上,有人就会收获信心。”
“谢谢!我们.....”莫伊要说,却见梅斯非一抬手,“生意是生意。”
“当然。”
“继续我们刚说的,你们怎么让奥科科在姆特瓦拉港的走私线出点意外?就像我的金矿?”
莫伊笑了笑,“您知道的,索马里海的飓风季之前,货船容易遇上海盗。而且,坦桑海军或许会加强护航。”
“这就是你们的生意?坦桑?”
“少校,我们可是正经人。”莫伊憨厚的嘴唇说出最真诚的几个字。
“哈哈哈。玛尔比特金矿那边有一个班。”
“那很好了。”
“不客气。”
“顺便问下,您觉得奥科科能接受矿区收益从七成降到四成吗?我听说他最近买了批高价的标枪。”
“那疯子甚至想把矿砂卖给车臣人,就因为没有渠道来......算了,你们公司的情报网该更新了。还有肯纳纳那个霍霍猴子,就像一直维持着发情期,只知道打打杀杀。”
莫伊抿了口咖啡,香醇的味道让他眯缝着眼,“所以,更需要理性的人来平衡,比如某位控制着水源和粮食路线的领袖,或许该获得更多的.....谈判资本?”
“精炼厂,我要四成收益。”梅斯非伸出四根手指。
“不,三成,外加一套mRL公司的采矿设备,减少至少200名采矿工,十五年内不过时。”
“很巧,如果他们人质转移,路线上会经过我的防区。”
“那可太巧了。就像新发现的矿脉?哈,我突然想起来,最近在传,奥科科收到的丑国人中间人报价低得可疑,战士们私底下对此非常不满。也许需要新的合作伙伴来证明他的无能。”
梅斯非似乎有些不满,“你们公司的手伸的有些太长了。”
“那倒不如说,一个热爱地区和平,致力于解决冲突的领袖,一份实现和解的自治区域的协议,符合周边所有人的利益。”
“黄金能熔成块,但协议.....不过是沙子在政客指缝流动。”
“那就多存点沙子,雨季快来了。对了,我们公司股东包括卡巴加的加胡塔依部落,还有埃、肯、南的几家,毕竟,在咱们这儿,部落比国家大。”
“下次希望你带点坦桑的咖啡豆来,我想尝尝谁家的更好一些。毕竟生意要想长久,总得保持交流渠道畅通。”梅斯非笑道,一拍手,“羊肉烤好了么?我都闻到香味了,我的朋友都饿了!”
听到这话,莫伊很隐蔽的攥了攥满是汗水的手心。想起昨晚老板在电话里,给自己评估关于梅斯非的处境和做情报分析、应对方案时,说的那句话,“资源给你,自由发挥,利益诱导,随机应变”,深吸口气。
。。。。。。
玛尔比特的小楼,四层那间“囚室”的门被打开。
正在给床上的老郭喂着“恩希玛”一样的糊糊的张彬转身,瞧见几个荷枪实弹,用头巾遮住脸的几个民兵簇拥着一个军官模样的进了房间。
“你们确定好了?”军官问道。
“是,确定好了。”张彬回道。
“郭炳坤。”王工特意强调了一下名字,起开身,指了指床上的老郭。
“oK,那就走吧。”军官一挥手,几个士兵就要上来拉人。
张彬忙拦住,“等等。”
“怎么?”
“第一,他还没吃完早餐,昨晚就没吃,现在好不容易有点精神。第二,他腿受伤了,还发着烧,身体虚弱,不能这么走,需要担架,还有,再给打一针消炎药和退烧针。”
“你的要求太多了。”
“我怕他死在半道上,送回去一个死人,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张彬据理力争。
“我们不管这个,上面的命令是把人带走。”军官没理会,一个眼神,几个民兵又要上前。
“不行!”
张彬和王工一伸手,拦在床前,和几个士兵推搡着。
“咔咔”两声上膛,枪口就要竖起来。
两人也不惧,胸膛一挺,抵住枪口,“不答应,就打死我们。”
“对!来啊!”
“够了!”一声吼,从门外传来。
“啊,司令!”
“把枪放下。”奥科科背着手走了进来,战斗靴在地板上敲击出的“吭吭”声,一点点到了张彬身前。
“你们很团结。”
“必须的。”盯着奥科科的细长眼,张彬一点不怵,对视。
几秒钟后,奥科科扭头看向军官,“给他打针。”
“是,司令。”
“还有,如果后面在交换,你,最后一个。”
“随便你。”张彬无所谓的耸耸肩。
“呵呵。”奥科科笑了笑,转过身,出了房间。
“小张,你这.....”王工看过来,一脸忧色。
“放心,我哥们儿来了,肯定没事儿。”
等到给迷迷糊糊的老郭喂完吃的,这边的医生又过来给打了两针,老郭这才被用担架抬走。
“嘎吱”,铁门一关,屋里又恢复了幽暗。
。。。。。。
卡尔梅加,一处公路交汇的路口,三辆刷着红十字的越野车和一辆简易的救护车组成车队,排成一列,停在路边。
对面,就是七八辆非洲特色,驾着机枪的武装皮卡,还有几十个oNLY的民兵组成的警戒队伍。
最后一辆越野车里。
博伊奇冲边上,裹着面巾,一身装备的李乐说道,“老板,回头你听我的,不准说话,不准乱动,就站在我身后,”
“弄普绕不勒姆!”
“你说你跟着来干嘛?还不够替你操心的。”副驾上的韩智骂道,“这不是游乐场,不是coS,不是真人cS。老话咋说,千金,千金很么嗯嗯嗯。你这人,真特么讨厌!”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李乐嘀咕一句。
“你能,就你能叭叭!”
“我就想来看看。”
“你想的多了,你想上天呢,闭嘴!给我老实坐车里。博伊奇,给我看住了他!”
“是,指导员。”博伊奇摁住李乐的肩膀。
“还有,这是最后一回。倒了霉了,碰到你这么个......回头看书的又得叨叨两句.....”
等韩智哔哔完,前方一阵烟尘,送人质的车队来了。
两边见面,握手,查验身份,检查身体,一系列流程走完。
直到把人抬进救护车,韩智才一扯李乐,跟着钻了进去。
“嗡嗡”几声,车队开始往回走,直到过了政府军的检查站,韩智这才放下心,一扯李乐。
俩个壮汉挤着两个护士,凑到担架前,看了看可怜兮兮的老郭。
一路颠簸下,被打了一阵镇静剂的老郭,慢悠悠睁开眼,聚了光之后,看到眼前俩带着头盔的自己人的脸,一愣。
“你是老郭?”
“嗯。你们是?”
李乐笑了笑,一扯领口,一翻,露出一面小小的国旗来。
待老郭看清楚,“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