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皇甫嵩并不想让刘备掌管伤病营,主要还是因为他有两位极其骁勇的兄弟,若是让他们把精力浪费在一群伤患身上,那就太可惜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燕人张飞的大名已经传遍了整个河北(黄河以北)大地,作为汉军统帅的皇甫嵩,自然是一点儿都不陌生,这么强大的猛将,肯定要让他在战场上才能发挥足够的作用。
与此同时,坐在旁边的那位华服青年听到这件事之后,也同样面露焦急,坐立不安,看到皇甫嵩在那沉吟不语,就咬了咬牙,从座位上爬起来,走到一旁,拱手行礼道:“皇甫将军,请恕小臣无礼,属下有话想要询问这位刘司马——”
“哦,什么事?”皇甫嵩对他颇为客气,和言问道:“和军务有关吗?”
“不错!”那人点点头,转向刘备,微笑着问道:“刘司马,现如今,主管伤病营的是皇甫将军从雒阳请来的医师,医术高明,声望卓着,曾经治愈了多位将领,刘司马既然想插手其中,不知可否学过医术?”
听到他的问话,皇甫嵩也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刘备,看样子也非常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刘备虽然不知道这个华服青年究竟是谁,但是,一看到他那噙在嘴角的微笑,就从心里感到由衷的厌恶,而且,对方的话语之中,还隐隐的把自己和军营里的医师对立起来,肯定是不怀好意,于是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
“没有?”听到这个答案,皇甫嵩失声一笑,微微的的摇了摇头,那位青年也露出一脸的惊讶,继续问道:“如果不会医术的话,你该如何掌管伤病营呀?”
对于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法,于是就对着皇甫嵩拱拱手,解释道:“皇甫将军,昔日汉文帝曾问于右丞相绛侯(周勃),天下一岁决狱及钱粮出入,绛侯回答不出,而左丞相曲逆献侯(陈平)却回答此事皆可询问于有司——属下虽然不通医术,但也不是不能掌管伤病营!”
“没想到刘司马居然还知道陈曲逆的故事……”那位华服青年轻笑一声,道:“只是,他可是丞相呀!”
其实,刘备所讲的是西汉文帝时期的事,当时汉文帝向左右丞相询问一年的决狱和钱粮出入,右丞相周勃回答不出,很是羞愧,而左丞相陈平却回答说,这些事情都可以直接询问主掌官员,丞相作为百官之首,并需要知道具体的琐事。
之所以讲出这个事例,主要还是为了向别人证明,就算不会医术,也不是不能当医院院长的。
只不过,那个青年的嘴巴却特别的恶毒,直接点明了人家是丞相,不知道琐事还可以理解,但你作为伤病营的主掌官员,但却一点儿的医术都不懂,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不错——”皇甫嵩也点了点头,劝说道:“玄德,伤病营的事务太过繁琐,又很难立功,不如就另选其他任务吧?”
“皇甫将军——”那个华服青年对着皇甫嵩拱拱手,建议道:“现如今,我军的辎重部队多次遭到贼军的袭扰,而这位刘司马的两位兄弟,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是让他们押送粮草,就必定不会有任何闪失!”
随后,他又转向刘备,拱着手劝说道:“刘司马,令弟张翼德的威名已经传遍河北,还请你千万不要浪费他的才华呀!毕竟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让这位猛将找到建功立业的机会啊!”
皇甫嵩看起来对这个建议也颇为赞同,就点了点头,看着他,问道:“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一看到他那英俊不凡、年少有为的模样,就从心里感到厌恶,更何况,对方虽然一直带着笑容,但他却感觉皮笑肉不笑的,不像好人。
再说了,他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准备借助伤病营的掩护,把现代的医护知识写出来,送回雒阳,请蔡邕帮忙雕版印刷,传遍天下,尽可能的减少未来战争中的死伤。
因此,刘备就对着皇甫嵩拱拱手,回答道:“启禀将军,若是只看我那两位贤弟的勇力,属下自然是充满了信心,只是除了他们之外,我的手下士卒们都是刚刚招募过来的新兵,连战场都没有去过一次,多数人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若是遇到了贼军劫粮,恐怕就很有可能一哄而散,到时候,关张二人就算再强大,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皇甫嵩也迟疑了起来,作为汉军统帅,对于乡勇的战斗力,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如果跟在汉军精锐后面,或许还能打上几下,若是单独遇上了贼军,恐怕就很难坚持了。这样以来,若是让他们押送粮草辎重,就不是让其立功,而是在害他们呀!
见此情形,那位华服青年也有些急躁,再一次的建议道:“启禀将军,为何不抽调一部分汉军精锐,交给刘司马统帅呢?”
“抽调汉军精锐?!”刘备和皇甫嵩惊叫一声,一同转头,看向那位青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主意,哪怕是一个不通军事的普通人都知道,正规汉军看不起乡勇,而刘备的乡勇队伍又自恃勇力,对汉军精锐也同样不服不忿,如果把他们放在一起,没有自己打起来,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哪还有什么精力去保护粮草辎重呀?
那位华服青年也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之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两人拱手道:“还请将军勿怪,是属下失言了……属下也只是觉得,把张翼德那样的猛将放在伤病营,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这有什么浪费的?”刘备立刻就反驳道:“反正我们都一直待在军营,若是将军需要的话,只要一个命令,就可以把他调过来!”
“那倒也是!”皇甫嵩点点头,对着那位青年瞥了一眼,道:“你先下去吧——”
随后,他就转向刘备,继续问道:“玄德,既然你的心思已定,我就不再劝说了,就是不知道你打算用什么来掌管伤病营呀?”
听到这个问话,刘备就知道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就拱着手,语气坚定的回答道:“用爱——”
ps:张羡:哎……刘玄德,之前你不是说自己的手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啦?
刘备: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