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翊的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别过脸，语气却不怎么自然了，说话中带着犹豫的停顿：“那我是不是要收回来？免得让你误会。”
付昕当即揪住了外套的一角：“送出来的温暖，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冷是真的冷，但是，大艺术家的关心，不要白不要。
接下来的时间里，樊翊就看着付昕脸上一直挂着笑，闲着没事居然还拿外套的袖子拍他两下，这对他来说有点不能理解。
“不就一件外套...你开心成这样？”
“哎，别给你外套贴金。”
付昕很口是心非，当然，樊翊是看不出来女人的口是心非的。
她若无其事地提了一句：“最近FY好像再也没醒过？”
她的房间在樊翊房间的隔壁，但是酒店隔音不好，如果他大晚上出去了，她应该听得见的。
樊翊侧目看了她一眼：“你又知道‘我’没醒？整天偷窥不太好吧。”
付昕脚步停下，和他对视，暗哼一声：“说得我跟变态跟踪狂似的。”
樊翊没再接话，但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其实她心里也很明白，樊翊是走出心里的阴影了，所以第二人格的存在感越来越弱，也许再过不了多久，FY就会消失了。
想到这里，付昕心里有很微妙的感受。
对她而言，FY倒像是个朋友，在她对樊翊不了解的时候，是他向她展现了这个人的可爱之处，让她总算愿意花点心思面对樊翊，也是因为他的话语，让她试图驱散樊翊心上的阴影，而事到如今，他却要功成身退。
付昕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见到他，当然，她对他也只是怀念，并没有什么触及心灵深处的情感，只是可惜那承诺的日记本还没看到。
樊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就是没由来地想和她说话，于是他想了想，问道：“天冷了，想吃火锅吗？”
“好啊。”付昕搓了搓手，想起自己这一回出门带的钱不多，都花光了，犹豫着补充了一句，“老板请客吗？帮你吃到倾家荡产那种。”
“把你卖了还差不多。”樊翊笑了一声，他的笑容透出了一点阳光，大大方方，眉眼弯起来像月牙，好看极了。
付昕挑眉啧了一声：“谁买啊，老板你吗，拿出你全部身家我可以考虑一下。”
樊翊假装听不出意思，脑子不带转地回了一嘴：“什么身家，我这二十一岁的年轻身子骨和上有亲妈的家吗？”
话音落下，他才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有些暧昧，连带着尾音都被他蓦然止住了。
付昕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是笑笑，却没有接话了。
这让樊翊更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她这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呢，还是在暗示什么，如果她耍嘴皮子功夫损回来了，那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现在一言不发，光顾着笑。
樊翊索性当没事人一样，领着她去了当地颇有名气的火锅店。
吃火锅的时候，付昕总算知道了樊大少爷那坐轮椅画画的岁月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的弱智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