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老臣谢陛下垂怜体恤,拼了这半生清誉和心血也要我儿走的安心啊!”
容远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在天子面前低着头,并没发现墨凌信满眼冰冷想要刀人的想法。
容远话落,朝堂一片静谧,朝臣们互相低着头挤眉弄眼,生怕大气多喘一口就让皇上把气出到他们这些小虾米身上。
“你这老匹夫!对着陛下竟然也敢如此放肆,你……”
苏擎看着容远言语间的挑衅威逼的意思,顿时压不住火了,要不是有人拉着他估计能上去踹他一脚。
被挑衅的墨凌信却不以为意,淡声吩咐了一句。
“来,给大将军上盏茶好好熄熄火!”
墨凌信轻轻拿起桌案上的几封密信,冷冷的盯着堂下之人,狠狠扬出了手里的纸张。
“既然容相要朕给你主持公道,那也请容相好好和朕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容远不解的抬起头,散落的纸张正好落到他眼前,属于想装瞎都没机会的程度。
夺人妻!
残戮幼童!
仗势逼死百姓!
……
每一个字都在容远的心上蹦跶,他脸上滑落出细汗,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话音已经不稳了。
“陛……陛下,犬子愚钝顽劣,并非社稷之材,但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事情来。”
“求……求陛下明查,不要因为片面之言伤害了我们之间的君臣之谊啊!”
事到如今,容远只能嘴硬到底,他早就把这些事情已经处理干净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证据……
“朕就是念在和容相的君臣之宜上才多次给了容相机会,可惜……”
“容相还是更挂念你与那畜生的父子之情啊!”
容远还要反驳些什么,就听到墨凌信随意又不失威严的压迫。
“容相爱子如命,想必是不信这些的。”
“朕也和容相一般,记着君臣之谊,但朕更惦记着朕的百姓和子民。”
“因为朕的失察和监管不力,已经有人遇害经历了家破人亡之痛,若是朕再不能为他们讨个公道说法,那朕就可以自请禅位了啊!”
“陛下三思!”
……
容远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已经抬起头直视墨凌信了,这一局是他输了。
他知道自家儿子算是保不住了,那就绝不能再把这把火烧到他身上……
“陛下,老臣教子无方,那孽子在外作乱多端,老臣监管不力,愿意担下一切罪责,只求陛下能给那孽子一个全尸!”
一句话,将所有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空间。
“哼!”
“果然人性经不起一点考验啊,这老头是有点儿变脸的天赋的。”
“有什么儿子就有什么爹,一家子垃圾!”
南宝宝看着义愤填膺的主人,合适的没有指出后半句话里的逻辑错误。
“主人,那些的确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最直接的证据了,还有些是根据真相伪造的。”
“要不是这个坏老头儿太慌乱了,恐怕都会被他看出来,你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所有了!”
南卿染也知道自己像是有点儿进了死胡同里了。
但是想着不能直接蹦了这老东西,她浑身都难受!
南姐一向信奉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就不要用智力解决,这一下真的整的她挺憋屈的。
想到这么个恶心的老东西要和她继续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她就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那就不让他呼吸就好了呀!”
南卿染这个眼前这个用最软萌的语气说最恶毒的话的小家伙,简直是……太特么酷了!
南卿染在它脸上狠狠香了几口,“宝宝真聪明!”
朝堂。
墨凌信一脸沉默,显然也没从容远的态度巨变里回过神来。
不过就算不能搞死他,他也不会让他继续放肆下去,借着这事儿狠狠把他一层皮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至于接下来的,就交给自己两个宝贝儿子吧!
墨凌信想开之后摆了摆手,让一旁的太监念着自己早就写好的圣旨。
“丞相容远,淫乱国都,教子无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恶子已经丧命。朕体恤丞相心意难安,特敕夺丞相实权,命丞相献出黄金一万两以代恶子偿还罪孽!”
每念出一个字,容远的心头好像都是在滴血一般。
“老臣感念皇恩浩荡,接……”
太监尖细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容相稍等,奴才还没宣读完圣意呢!”
容远一脸懵逼,但是也没人管他。
“容相家教有碍,后宫妃位皆得为教养良好的世家女子担得,遂剥夺丽妃妃位,着降为丽贵人,愿容相以此为戒,莫要再犯!”
满朝文武再次低头用眼神交流,大臣甲:“为啥扯上丽妃娘娘了?”
大臣乙:“咱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大臣丙:“这俩事有啥必然联系吗?人在宫中坐,锅从朝上来?”
这两件事儿嘛……
当然没啥联系!
墨凌信单纯就是不想让那个女人仗着请安的名头给自家芊芊上眼药,嫔位以下没有皇后召见是没有主动请安的资格的。
自己在冷宫蹲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有要放出来的苗头,这时候要是谁挡他哄好芊芊的路,谁就去死吧!
……
而容远现在简直就跟吃了癞蛤蟆一样恶心,他算是看出来了,皇上这是好不容易逮这个机会好好敲打自己呢!
“老臣知错,老臣领……”
“诶呀!容相,您怎么这样心急,奴才还有话说呢!”
果然,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忍不住的。
只有空间里的南卿染在专心致志的研究这么一张看着不大的圣旨到底是怎么写下这么多字啊!
墨凌信:“……别管!”
这下浑身冒冷汗的成了墨惊宏了,自己母妃都无辜被牵连了,那自己……
显然他是想多了,最后的惊喜当然要给最重要的主人公,哪怕他投胎路已经走了一半。
“丞相恶子所犯之罪天理难容,罄竹难书,朕有愧于百姓子民,无所弥补,所以特将恶子尸首交于受迫害之人亲人亲自处理,以宽朕心,泄民愤!”
容远抬起头,眼眶通红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圣旨。
“容相,这回奴才宣读完了,您怎么不接了呢!”
“是啊!容相莫非是对父皇的旨意有不满之意!”
墨惊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狠狠扎在了容远的心里。
“太子殿下慎言,那孽子罪有应得……陛下自是秉公决断!”
“老臣……接旨!”
墨惊礼好似满意的点点头,漫不经心的开口。
“嗯,父皇还是太过仁慈良善了,若是本宫来看,这等畜生之流,就该五马分尸,赐为人彘,如此才好告慰无辜亡灵!”
“丞相觉得本宫意下如何?”
“太子,你……”
容远双目充血,一副要断气的样子。
墨惊礼扫了一眼,他可不想担这个气死他的担子,晦气!
“父皇,儿臣身体有些不适……”
“来人,送太子殿下回宫!”
“多谢父皇!”
清冷的太子殿下不过两句话便挥手离去,却狠狠牵动了满朝文武的心啊!
他们现在无论是哪帮哪派都只有一个想法。
“皇上,您可要继续在工作岗位上再继续坚守三十年啊!”
哦!太子殿下走到门口又转身和丞相来了个精准对视。
“对了,容相自己这么大年岁还是要有些规矩的,你要称呼本宫为殿下。”
“今日本宫再体恤一次你丧子之痛,若有下次,本宫绝不轻饶,断不能让这天下人以为皇家颜面是谁都可以挑衅的!”
这下所有人都猛的一激灵,俯身作揖。
“微臣等恭送太子殿下!”
“平身吧!”
直到那白色的衣袍消失的看不见,大臣们才缓过来了一口气,试探着抬头看着天子的态度。
毕竟,皇上还在的场合,太子殿下这般高调属实是有些不合适。
但是人家说的话,句句都在礼数上,若是陛下自己不感到冒犯,也没什么人能找出太子殿下什么毛病。
呃……
陛下这一副“我儿真棒”的满脸笑意,旋转一个大周天也看不出人家有哪不愿意。
“既然无事再禀报,那就退朝吧!”
“恭送陛下!”
……
月黑风高漆黑夜,杀人放火好时节!
“主人,真的要那么做吗?”
南卿染微微垂眸,潋滟一笑,“当然!”
“我可是很期待这小宝贝会和人类产生什么神奇的超自然现象呢!”
“毕竟,当时辜负了好一些人的热情呢!”
南卿染话里满是看热闹的兴味,但若是仔细观察是能发现她眼底冰封般的寒意。
南宝宝适时的没有说话,只是更往南卿染怀里蹭了蹭。
“主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想着远方的家人,南卿染面上的寒意化去了一些,心底也闪过一丝向往。
南卿染水眸一眨,她还没想过自己这样四处游荡的人不过是因为离开短短几天竟然生出了恋家得心思,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就回家!”
“我们来的够久了,剩下来的就交给阿宴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