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信顿了顿,看向一脸难看的容远,“容相,宴王年轻性子急了些,自然没有想要苛责你的意思,你莫要同他计较。”
“微臣不敢!”
容远心道,“这气势一看就是能一刀砍死两个自己的样子,我哪敢计较!”
“不过,臣以为……”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当初宴王回京是朕亲口应允过的,不过宴儿回来之后还没等落脚就又去替太子寻药了。”
“如今太子病愈,也是宴王亲自带回来的药!”
……
“原来是这般啊!”
“宴王殿下如此敬重太子,兄弟和睦是国之幸事啊!”
“这是自然,想当初不也是宴王为护太子殿下,才远赴北境的嘛!”
“话倒是这么说,不过当初不都是传殿下是被容相……”
身旁人推了他一下,“别妄言,这话可不是你我这样的身份可以议论的!”
……
墨凌信在上首静静的瞧着,泰然开口,“朕知道,容相此言不无道理,各位卿家担忧也是应该的。”
“不过各位放心,虽然太子病了几年,不过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折子太子也看过不少。”
“这朝中若是还有人比朕更了解这国家大事,那必然就是太子了!”
“哦,张卿家可在?”
“微臣在!”
“前些年,江南水患整治的法子便是太子想出来的。”
“太子殿下果然是少年英才!”
容远脸色惨白,他没想到皇帝竟真的如此信任太子,竟然到了这般地步!
三皇子显然也是一脸难看,抬眸看向上首的九五至尊。
这也是他的父皇,可墨惊礼和墨惊宴便是他放在心上的宝贝儿子,自己就是做到最好也得不到他一个笑脸,何其可笑!
“嗯,所以容相还有什么意见吗?”
容远觉得可笑,路都被堵死了,他还能有什么意见。
“是微臣短视了,微臣没有意见!”
“嗯,那便好!”
“接下来,真就要宣布第三件好事了!”
众臣心里都一咯噔,真希望今天是糟糕的一天啊!
“朕琢磨着给永安县主在京城安排个府邸,各位卿家有什么好意见啊?”
“永安县主?”
“这是哪位?”
“是驻守西境的靖王爷家里的那位?”
“不是啊,那位是郡主啊?”
“那这位永安县主是哪家的女儿?”
……
墨凌信大笑了一声,“瞧朕这脑袋还真是不好使了,今日好事太多,朕都忘记和你们介绍了。”
“永安县主便是前些日子研究出送进京都的那些新粮的人。”
“竟然是位女子?”
那人说完,突然觉得宴王殿下很不友善的看了他一眼。
“前些日子发下去的新粮各位都尝到了吧,自然就不用朕再多说了!”
“皇上,一位农女哪能配得上县主之尊?”
“不然以丞相所言何人配得上?”
墨惊宴视线落在他身上,都让他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容远突然觉得有些后悔,当初把这人送离京城到底是不是明智之举?
“回殿下的话,老臣以为自然该是身份贵重,德行兼备,于国有益之人为得!”
墨惊宴点点头,“丞相多言的确有礼!”
“可容相怎知此人并非人品贵重,有功于社稷之人?”
“这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女,怎么会身份尊贵?有功于社稷更是三人成虎之言罢了!”
墨惊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本王驻守北境,但也听人提起过丞相品性高尚,为臣忠厚,侍君有礼。”
容远直了直腰,一脸傲然,“殿下谬赞了!”
“呵!的确传言不可信啊!”
“宴王殿下,你……”
墨惊宴故作恍然大悟,“哦,本王知道了!”
“想来是丞相丧子之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消息实在是闭塞了些!”
“那就本王亲自告诉你,你口中的小小农女,种出的新粮亩产万斤。”
“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今年缴上来充入粮库的的粮食就有几十万斤之多。”
“换言之,永安县主救了我北墨国千千万万的子民百姓。”
“如若这样的人都算不上是有功社稷,那什么人算?”
“丞相金尊玉贵养出来的欺男霸女猪狗不如该被五马分尸的畜生儿子吗?”
众臣皆默,果然是太子殿下一手带大的,真是像了个十成十!
墨凌信这回对已经摇摇欲坠的容相抱有一丝同情。
你说,怎么就往人家枪口上撞呢!
容远稳了稳心神,他还不能倒下。
今天这态势他算是看出来了,皇帝把自己放出来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小儿子出口气呢!
但是自己要是今日不提那件事,三个月后就更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了!
容远打碎牙生生往自己肚子里咽,“是臣见识短浅,请殿下恕罪!”
“容相知道便好!”
“父皇,儿臣府邸旁还有座宅院空着,不如就赐给永安县主吧!也省的劳民伤财了!”
墨凌信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家儿子,朕看你的心思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吧!
墨惊宴丝毫不慌的看回去,“那又如何?”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就依宴王所言吧!”
大家:“?”
“既如此,今日便退朝……”
“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墨凌信眼眸一眯,不会看眼色嘛!
你不该有事儿了!
借着这个机会,下朝之后宴儿该去凤仪宫请安,自己正好能跟着宴儿一起去。
再晚就赶不上早膳了!
墨凌信压了压火气,冷冷的开口。
“丞相有何事要启奏?”
“老臣思虑了,刚才所言的确冒昧,太子殿下年少有为自然是储君之位的不二之选,但是这些时日三皇子殿下也进步颇多,老臣想是不是该给以嘉奖?”
墨凌信眼底愈加深沉,“哦?那依丞相所言,该如何嘉奖?”
“依臣拙见,三皇子待人和善,历练有成,为君分忧解难,品行上佳,可以封为郡王,以作嘉奖!”
墨凌信冷笑了一声,“呵!丞相果然思虑颇多啊!”
容远顶着压力说道,“为人臣子,为君分忧乃是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