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我的内心还是更偏向于奉京一些。”周安东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要知道,奉京有金杯、华晨、骏捷、五三工程、黎明发动机厂、东北机器制造总厂等差不多三十多家汽车制造企业和配套企业。
相比之下,江州最大的优势无疑便是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辽西走廊的咽喉,无论是陆路交通、海上运输还是空中航线都极为便利通畅。
说起来,我周安东也是江州出生江州长,喝着江州水活到这么大的。按理说,我理应将基地设立在江州这块熟悉的土地上。
只是,想要让那些配套企业迅速跟进,进驻江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个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难以实现这样的目标,除非......”
说到这,周安东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一旁的程占军身上,继续补充道:“除非能够得到政府方面强有力的政策扶持与鼓励,只有这样才能充分调动起配套企业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程占军笑着说道:“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不就是希望让我出面,跟那些配套厂家协商,到江州建厂吗?
放心吧,这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到时我会亲自跟他们谈。况且现在国家已经颁布了一系列相关政策,正全力以赴地支持和推动汽车产业的发展。我保证一样不落,统统都能提供到位,他们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那就没问题了。”周安东笑了起来:“不知二位领导什么时候回去?”
程占军动作利落地将手中抽到一半的香烟摁进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滋滋”声,随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上午十点钟半举行新闻发布会,待会议结束后我们就走。”
周安东挽留道:“咱中午一起吃个饭,然后你们二位再走。”
程占军哼了一声:“嘴里说着一起吃个饭,我却没在你身上看到一点诚意,还是算了吧。”
“领导,你这话说得亏不亏心?”周安东很是不满的说道:“连你们家装修,我都能给你们打八五折,请你们吃顿饭这点小钱儿我还舍不得花?”
听到周大老板的话,程占军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不吃了,等有时间你回江州我们再吃。”
“不管怎么着急,也不差吃饭那点时间,我现在就让人去安排,等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我们就吃饭,吃完你们就走,不耽误多长时间。”
看着程占军那一脸无奈的表情,周安东嘿的轻笑一声,也随之起身,送陈占军和邓长利出来,嘴上依然在挽留,至于到底是不是真心,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邓长利笑着说道:“行了,别说了,万一我跟程书记留下来吃饭可咋整。”
周安东很是听话的闭了嘴,立刻转换了话题:“今天这雨绵绵细细的,感觉不大,但路边湿滑,回去的时候千万别着急,让司机慢点开。”
“唉!”程占军叹口气:“你只要再挽留一次,我就答应你吃完中午饭再走,现在看来,你小子是真的一点诚意都都没有啊。”
“我不是刘备,您老人家也是诸葛亮,咱就别整三请诸葛亮的游戏了。既然您着急回去,那就等我十一举行婚礼的时候,我再请你们喝酒。”
“你这小子打的一手好算盘呐。”程占军边走边说道:“你今天请我们喝酒白请,你举行婚礼请我们喝酒,我们得随份子。”
“要不说无奸不商呢。”邓长利调侃的说道:“周老板把生意做的这么大,那是有道理的。”
周安东不客气的说道:“谢谢领导夸奖。”
邓长利没好气的说道:“我这是夸你呢吗?”
“当然是在夸我。”周安东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是现代人曲解了无奸不商,在古时候,无奸不商的‘奸’并不是奸邪的奸,而是冒尖的尖。
比如买一抖米,本来已经装满了,但商家在上面又给加上一勺,让大米冒尖,客人才会觉得商人会做生意,所以叫无尖不商。”
不只是邓长利,就连程占军都是一愣,无奸不商还能这么解释吗?
但周安东的博学多才可是出了名的,他们就算心里有疑问,这个时候也不会问,不然那可就有点丢脸了。
这时,已经到了大门口,三人前后出来,周安东一抬眼就瞧见程占军和邓长利的车停在巷口,两人的秘书正站在树底下聊着天儿
“书记、市长!”
二人瞅见自家领导出来了,赶忙一路小跑着迎上前来。紧接着,又忙不迭地向周安东问好:“周董好!”
周安东佯作恼怒的道:“我说你们俩个,咱又不是不认识,到我这来了,咋不进去喝杯热茶,杵在这儿外头干啥?”
程占军的秘书脸上挂着笑,赶忙解释道:“这两天京城的天儿热得要命,今天好不容易才下了点雨,在这外头吹吹风,乘乘凉,也挺舒坦的。何况雨不大,站在树下也淋不着。”
周安东没有再说什么,身为领导的秘书,自然有着属于他们自个儿的一套行事规矩。甭管领导去哪儿,但凡到了该跟随伺候的时候,那肯定是要紧紧相随的。可若是碰上那种不该跟着的场合,他们是绝对不会跟着的。
这时,两位秘书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各自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子,然后递到了程占军和邓长利的手中。
程占军手里拿着礼品盒说道:“你小子喜得千金,也不说告诉我们一声,还是昨天跟沈总闲聊的时候,他提了一嘴。只是这样一来,时间匆忙,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你周老板就担待担待吧。”
邓长利也说道:“我们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谈汽车制造基地的事情,也没带多少钱,但我跟程书记选礼物的时候,也确实是用了心的,价格的贵重与否,你就别挑了。”
“礼轻情意重!”这次周安东可没说好假话,而是真心实意:“我家丫头能收到两位伯伯的礼物,那是她的福气。”
程占军和邓长利笑了起来,周安东有时候很不着调,但办正事儿的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
“行了,我们走了。”
程占军和邓长利各自上了车,接着两人打开车窗一摆手:“还下雨呢,跟我们你就别假客气了,赶紧回去吧。”
周安东笑了一声,也摆了摆手;“走吧!”
看着两辆车驶离,周安东才反身回了院子,然后来到餐厅继续吃饭。
等他吃饱喝足,正打算到书房继续奋笔疾书完成那尚未完结的剧本时,吴姐的身影却如幽灵般再度闪现。
“董事长,又有客人到了。”
周安东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根饭后烟,悠然吐出一个烟圈后,才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刚踏出餐厅的门,就看到,就看到张佑、郑西元也就是小六子和郑西燕、杨鸣、关雅婷、宋茂东张西望的进了院子。
东哥,你这院子收拾妥当之后,我们还是头一回登门。真没想到竟然如此漂亮,搞得我都心痒痒的,想要弄套院子了。”
小六子双眼来回的看着,语气说不出的羡慕:“当初五哥说你买了不少四合院儿,我还想呢,买那么多破院子干啥,今天一看,是我眼光短浅了。”
一旁的郑西燕俯身,在花坛里摘下一朵花,小心翼翼地将其凑到鼻尖处闻了闻,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杨鸣。
“这几天没什么事儿,我们也买套院子吧,就参照东哥家的这种风格装修。”
“好!”杨鸣喜不自禁应了一声,接着他的目光迅速转向小六子:“六哥,这京城可是您的地盘儿,买院子这种事儿对你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所以,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小六子朝着周安东努了努嘴:“我还想买套院子呢,你找我有啥用,得找东哥,如今这京城里头的好院子可全都在东哥手里呢。”
周安东不禁微微一笑,缓缓开口说道:“如果你们真想买院子,直接去找唐林吧。”
这时,一旁的宋茂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关雅婷,满脸堆笑地提议道。
“雅婷,要不我们买一套属于咱俩的院子吧。以后我们就能在那温馨的小院里共度美好时光,想想都美好。”
“滚!”关雅婷柳眉倒竖,狠狠地瞪了松茂一眼,没好气地骂道:“谁要跟你一起买院子,本姑娘自己买得起。”
宋茂一点儿也不在意,依旧嬉皮笑脸、贱兮兮地继续说道:“你别老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嘛,我真心觉得咱们之间应该更亲近一些才对,只有这样,你才能深入地了解我,进而发现我的种种优点!”
关雅婷没再搭理他,而是看向周安东,脸上洋溢着欣喜和向往的神情说道:“东哥,你这院子装修风格我真是太喜欢了。
如果能这院子里摆放上那么一张躺椅,旁边再安置一个茶炉,光是这么想象一下,都让我期待起来了。”
周安东无奈的说道:“我刚刚不是跟你们说了嘛,要是你们真想要买院子,直接去找唐林。”
对于像关雅婷、小六子他们,周安东是真把他们当弟弟妹妹的。既然他们想买院子,那就给他们选几套位置好的,他也不在乎几套院子未来升值的那点钱。
周安东带着他们来到三进的会客厅,一进来,几个人又开始四处打量,过了一会他们在坐下来。
周安东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那半包烟,朝着坐在对面的张佑扔了过去,同时开口问道:“你们这次回来,是专程来参加唐林和聂雯的婚礼?”
张佑抬手,准确无误的一把抓住烟,然后从烟盒里随意抽出一根来,扔到了嘴里。然后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靠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参加他俩的婚礼不过是顺道而已,主要还是回来看看我们的小侄女!”
对于张佑的话,周安东顶多也就信个三分,而且这仅有的三分里面,恐怕都掺杂了不少水分。
“赣洲那边怎么样?”
一旁的小六子突然嘿嘿一笑,插话说道:“现在那边可热闹的很,曲云哲那个狗东西,自从把佟怀宇手中的五丰矿业拿到手后,就开始上蹿下跳,想要整合更多的优质稀土矿。
只不过,赣州政府这边虽说手里也握着五丰矿业的一部分股份,但他们的态度却是相当暧昧。
不管曲云哲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见明确反对。如此一来,下面那些人就有了充分的想象空间。
有些人为了讨好曲云哲,对他百般配合,帮他拿下了不少矿。虽说这些矿大多都是些小规模的,但数量也不少,累加起来规模倒也不容小觑。”
周安东笑着说道:“那就让他先帮我们把矿整合好,然后我们再拿过来,会节省我们很多时间和精力。”
几个人一听,眼睛就亮了,宋茂急不可耐的问道:“东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能拿到曲家手里的五丰矿业股份?”
周安东点头:“到时候,我会管去要的。”
宋茂有些懵逼的问道:“你要,曲家就会给?”
周安东笑了起来:“只要我吱声了,曲家就没有胆量反对。”
小六子吧唧吧唧嘴:“东哥,虽然你这话听着很提气,但这真有点不现实。”
“不!”宋茂很是坚定的说道:“东哥既然这么说了,他就一定能做到,我绝对的相信他。”
“我也相信!”关雅婷点着脑袋,一脸的认真:“东哥说到就能做到,之前是这样,以后也一定是这样。”
宋茂听到关雅婷的话,整张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雅婷,我们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关雅婷没有反驳他,但也没有搭理他。其实这种被无视,比打一顿骂一顿更伤人。如果换做一个人,估计早就打退堂鼓了,但宋茂这没脸没皮的劲儿,显然超出了人的想象,他根本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