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被周云的话惊得一愣，这家伙说的话着实太狠，几乎否定了那个群体。
“应该也不是全部都是吴浩宇这种人吧？”
周云却是一声冷笑，“不全是，但大部分都是。不说吴浩宇这种管理层的人，你看老李这种那些地方出来的基层员工，是不是也是这样？”
周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周云说的没错。
那些企业里出来的人很多都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在他们眼中道德和法律似乎是淡泊的，就像老李这次的事情，估计他后悔的也是自己没有更小心一些。
“明天就要开标了，感觉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据我所知，参与报名的就我们几家公司，数科集成放弃这个项目了。对他们这种巨头而言，我们这个体量的项目确实不算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也没时间搞这个事情了吧？我估计以后S市的项目他们都不会参与了。”周云冷笑，然后大笑。
......
周正按照评分演示要求一一点击对应的功能点，评审专家组们认真的看着，不时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其实这一步的意义并不大，之前几家想要参与的公司在得知数科集成的丑闻之后，大多也都认识到了云天科技并不是好惹的，与其为了个几乎没什么把握的项目去得罪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不知背景的公司，还不如省点时间，毕竟人工成本也是很大的支出。
开标结果完全在周云的意料之中，云天科技最终得分97分，其他三家陪标公司，只有一家得分92分已避免主标有意外情况出现外，其他两个都只得了70多分。
“很好，接下来就等政府发中标通知签合同了。这边就还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结果一出，周云便直接离开了S市，也没提跟金书记见一面的事情，或者说害怕金书记知道他来了S市吧。
周正突然觉得这家伙有些可怜，上次那姑娘把周云捏的死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就在云天科技的S市项目完全落地的同时，数科集成的内部审计也进入了关键时期，有几位中层领导自己选择了辞职，给自己留下了最后的体面。
而几位位高权重的副总和总经理，却只能焦灼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在此期间，赵可欣因生活作风问题被数科集成开除，并发布永不录用通知。
吴浩宇因涉嫌贪污、受收购供应商贿赂、诬告等，也被暂时羁押了起来。
至于帮助他设局将李永富抓进去的朱志刚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虽然内部有些操作不当的地方，可他还是通过自己上面的关系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犯错者，不一定都会受到惩罚。
受到惩罚的，一定都是犯了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错误。
吴浩宇便是如此，而朱志刚却非如此。
......
“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周云整个人窝在巨大的老板椅中，这是他特地选的真皮旋转老板椅，红木办公桌对面坐着有些拘谨的郝佳文。
他们已经搬进了新办公楼，他的私人办公空间又恢复了空旷的舒适状态。
“我问了下他爸妈，大概打听到了一些信息。”
“说说看。”
“因为他人是在N市犯的事，虽然在h城自首，但最终的审判还是打回了N市的。”
周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现在他应该是在JR的监狱中服刑，那里是整个苏南最大的监狱了，整个苏南区域很多罪犯都是在那里服刑。”
“好的，他现在在里面情况怎么样？我估计他这种在里面应该还好吧？”
周云没有说的太直接，他想说的是刘渊毕竟服役过，对于规律的生活和规范化的管理应该比较容易适应。
现在这种状态下，确实更容易让他彻底改头换面。
可是......
周云的计划.......
周云内心有些纠结起来，如果刘渊真的在变好，那他要做的事情，才是真的犯罪啊。
“他妈妈上个月刚去看过他，现在里面的条件都还不错，可以买东西，除了劳动时间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太多的时间去思考或是怎么样。”
“能打电话写信什么的吧？”
郝佳文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是可以的，不过现在都是打电话，很少有写信的。”
“写信的话，会被狱警拆开看吗？”
郝佳文一怔，虽然不知道周云要干什么，但聪明如她已经意识到周云是想让刘渊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不然也不会考虑狱警是否会获取他们沟通内容的事情。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周云的计划竟是如此残忍。
“他已经判过了，对信息传递这块管的不严，而且现在都讲究个人权，信件是不会被拆的。”
周云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询什么，只是那紧皱的眉头根本没法掩饰他此时内心的纠结。
郝佳文安静的等待着，内心猜测着周云的目的，好的坏的，坏的居多。
可想来想去，以她对人性的恶的了解，依旧没有一个靠谱的答案。
“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郝佳文离开之后，周云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可也从没想过做一个坏人，可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实施了，那他可就真就是个坏人了。
......
“这么大的办公室啊？”周正坐在周云给他预留的办公室老板椅上，满是感慨。
他才20多岁，已经坐在了很多人四十岁才能坐的位置上。
周云侧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笑呵呵的看着他，“这是你应得的，S市项目很顺利，首笔款子已经打过来了。”
“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听他如此客套，周云却是噗嗤一笑，“这就我们两个，你就别跟我谦虚了！”
周正没再谦虚，只是跟着笑。
“后面你可能还要在那边待一段时间，这个项目咱们属于提前开工，虽然刚签了合同打了首款不久，但咱们的开发工作实际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就是一些收尾和调整修改的工作，本地化运营的长效机制也该建立起来了，S市分公司的组建，还是需要你多操心。”
周正点了点头，项目中标之后他就想提分公司的事情，毕竟给赵鑫龙这个忠臣画的大饼总要有点动作。
可中标之后实在太忙了些，他便也没有时间跟周云好好聊聊这个事情。
“分公司你准备按多大规模做？”
“这个我跟综合部探讨过，那边的商务关系还算可以，只要金书记在一天，我们的项目机会就会一直有，所以公关肯定是要有两三个人在的，我是建议找一些经验丰富的女孩子来做，有优势，然后就是售前和项目经理。鉴于项目的业务支撑需要和项目商机挖掘过程中的需求分析的需要，我觉得售前也要有两个人在那边，赵鑫龙算一个，再本地招聘一个应该就问题不大。”
周正听着周云早已计划好的安排，对他着实有些佩服。
以前他总担心公司扩张速度太快，周云和自己都是没太多社会经验的普通人，会不会对公司的管理上出现决策的错误或者没有那么多的精力顾忌这么多，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周云对公司的管理有着过人的天赋，也许是他父亲的熏陶，也许是人与人的本性本就不同。
不管是哪种，他都做不到周云这种地步。
“你定好之后让综合部把方案给我就行，我去现场负责执行就行。”
周云却哈哈大笑起来，“这事儿还真不能让你执行，公司注册里面需要做的事情找个代记账公司做掉就好了，几百块钱能解决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投入太多精力。而且这个公司不是我们我们独资，我前几天和金伯伯聊天的时候提了些让S市城投入股的事情，他觉得可行，已经在帮我约那边的领导了，我估计下周我就会过去把这个事情敲定掉，所以这个公司以后应该还会塞进来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混点工资。”
周正有些感慨，前端时间吴浩宇出事的时候周云还说那些人是蛀虫，结果现在就要安排一些蛀虫到自己的分公司里来了。
看来云天科技目前的发展速度还是太快了些，不然的话周云不会想着让当地城投公司入股。
不缺钱且能挣钱的公司，又有几个需要融资的呢？
当一家公司开始寻求资金支持的时候，说明他们没钱了或者是实际并不赚钱想要变现了。
很显然，云天科技应该属于前者。
“那到时候控制权还在我们手里面吗？”
周正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我计划走Ab股模式，给他们45% 的b股。”
周正虽然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但也大概了解了周云的打算。
Ab股实际是为了避免投资方占股比太大而影响实际管理人对公司的掌控权，A股一般是具备投票权和分红权的实际控制股，b股一般是指只具备分红权或具备一定的投票权而无实际控制权的股份。
这样一来，哪怕以后这家分公司再融资，也不会影响云天科技对这家分公司的实际控制。
两人就分公司的开设细节和人员的选定进行了详细的沟通，直到下班才口干舌燥的停了下来。
“郝佳文可等你好久了，你这好不容易回来，好好陪陪她吧。”周云调侃着，不等周正反驳什么，便转身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间专属于周正的办公室。
等他，是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