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他的时候，他还挺乖的，噗哈哈哈哈。”凌央得意地看着萧络不断丢出问题噎住苏钿钿，觉得特别的舒爽。这也太师徒同心了点，都不需要凌央嘱咐的。
虽然凌央每天只能教他一两个小时的课，有时候还直接就翻篇了，但萧络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挺认真的，而且天分极高，如果接受系统教学，进步应该会更快。
“刚才跟他一起过来的时候，他说他不喜欢苏大婶。”陆霄在旁边还举着手机录起了视频，“我可还没开始说她坏话呢。”
“嗯？”凌央也觉得有些新奇，因为苏钿钿就外表来看，是朴实到差点能让见者顿生同情的面孔。毫无锋芒的目光藏在眼镜背后，更是看不出一点攻击性，萧络怎么会只见一眼就不喜欢了呢？
难道是永昼跟他共感以后，萧络的洞察力也上升到了一眼分黑白的地步了？
年纪轻轻就洞悉一切，那么不好骗，人生多无聊。
“有问题吗？”蒋迫看着凌央的表情不太对头，居然若有所思，又有些焦虑的样子。这家伙不是个喜欢思考的人，更不会随便焦虑。
“有，我们早上说的，编号六，疑点之一就是你的双刀，还有队长的探陵，它们为什么能知道，对吧？双刀就算了，你以前用过很多次，可是探陵的话，确实是刚入手的，对吧？”凌央双手抱起来，也不看教室里了，转过来跟蒋迫对视，连续问出两个【对吧】来。
“对。”蒋迫盯着凌央，回答后也陷入了思考。她这么问，是在引导自己推断，“永昼提取的是萧络的记忆？”
而不是那位有可能存在却千年间不被人知的前宿主？
“那不就是说不只是永夜在掌管着异兽投放，永昼也同样入股了？”陆霄在凌央身后提问。
“其实从结界力的适用范围来看，两块永昼确实是融合了，那总不能是挑着某个方面融合，某个方面又依旧独立吧？”凌央自己也不太确定。
不过这件事要是真的如此，那蓝夏塔亚手里的那块永夜联通了萧络手里的永昼，岂不是两位宿主也算是共享了这破石头吗？
这样的话，就要感叹好在先圣现在的状态是沉睡中了，不然就萧络这么脆生生的思想控制力，基本等于直接去送死。
谁又会同意跟别人共享如此圣物，而就算蓝夏塔亚没意见，萧络也承受不起她脑子里那些历代宿主的经历和乱七八糟的执念，古往今来能在这团纷扰里稳住自己的也就蓝夏一人罢了。
“那萧络不就可以控制异兽了吗？”陆霄没有那么多顾虑，只想到了这一点。
“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凌央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困惑，“不对，探陵不是重点啊，你才是重点。”
“我？”蒋迫自然是想不明白了。
“你的两把刀啊，很少用，但是几天前刚好用了，被谁看到了？不包括萧络不是吗？”凌央当时赶到的时候，只有祁成在场，而萧络跟着其他人到达胡同口的时候，蒋迫已经打完了，刀自然是收起来的了。
如果永昼是根据萧络的记忆来改造出这一批编号六的话，就不太合理了，因为萧络不曾见过蒋迫使用双刀。
“你别往下想了......”蒋迫又抬手揉了揉凌央的脑袋，别的动作他也不会，是个肢体语言十分匮乏的人。
但是他脑子又没问题，自然是知道凌央这个爱多想的家伙，肯定是觉得永昼读取了她的见闻或者记忆。
“往下想也想不明白啊，等等告诉阿七好了。”凌央擅长多想多扯罢了，又不会解决问题，也不爱深究问题，还是个不会被谜团牵扯的人。她一向的处事风格就是，不会就算了，不行就拜拜。
“怎么，你对你的智商认识得这么透彻吗？”陆霄不免要嘲讽她一句，他其实也是个和凌央差不多的思维模式，不懂就问，不爱思考。但是他最近还是挺上进的，还尝试过不少各式各样的推论。
“唉唉唉来了。”蒋迫喊停他俩即将开始的嘴战，下巴往前一指，就看到苏钿钿已经注意到窗外的这三个人，而且还向外走了过来。
“凌长官，你好啊。”苏钿钿在学生面前自然是要保持着和蔼可亲的形象，连笑都笑出了另一副模样，更别说声音了，简直是与世无争般的祥和，就像春风一样令人放松。
凌央眯了眯眼睛，这个人倒是分得很清楚啊，长官长官地叫，是怕凌央忘了自己已经不是结界队的老大了吗？
“我劝你别改口，除非你确定我坐不回去。”凌央挑了挑眉，不打算无视这个转变。
“噢？什么？”苏钿钿嘴巴一张，有些受惊的样子，又不卑不亢道，“是，凌队长，我只是觉得凌队长不会在意这些虚名，像是我——”
“——不像，也不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的任何态度，既然好不容易有个教职工作了，好歹珍惜一下，不上课去跑出来干嘛？”凌央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同学们果不其然都往窗外瞄，她也就顺便看清楚了萧络隔壁，确实坐着陈家岑。
那小姑娘还是之前那副样子，像个瓷娃娃一样，换言之，十分不像真人。
凌央倒也不是故意要开口就怼人的，但是苏钿钿这个人有特殊优待，独享了八六一的白眼加黑脸双重服务，九十九年份不间断随时随地触发那种。
苏钿钿咽了咽口水，“前任结界队总队长都在门口了，我们正好在上结界术入门课，岂不是好巧，能否请......你也跟新生们说几句呢？”
“前任？你？”把长官也吞了吗？凌央本来就对刘文颐关于此事按下不表的态度很不满意，这苏钿钿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
“凌队长你别激动。”苏钿钿还是维持着那副假面。“我不会说话，你见谅啊。”
凌央噢了一声，眨眨眼睛，没有在苏钿钿的预料之中发脾气，只是轻描淡写地反问一声，“你该不是故意在等着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