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于憬可清醒了。
毕竟两人的卧室，忽然出现另一道女声，还怪诡异的。
孟婆尴尬地左看看右看看，眼神都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这世间最尴尬的事情，大概就是打扰到了两口子的美好时间。
“你有什么事？”沈风闻脸色不太好，拿被子把于憬裹得只露出了半个头，大眼睛好奇地转来转去。
孟婆干笑两声，“哈...哈...那什么，找你们是想告诉你们，时元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到这话，于憬蹭地一下伸出头，语带急切，“时元？去哪了？冥王大人也不知道吗？”
孟婆耸了耸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术法，竟然能在空气中穿梭，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
......
这副幸灾乐祸的口气，让于憬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孟婆，时元会这个术法你竟然不知道？”
孟婆：“那我还能什么都知道了？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现在出现在你们房间里了，是不是？”
于憬“......”有...有点儿道理。
不过时元能去哪里啊...
有些放心不下。
他想抽出手，却被沈风闻按了回去，低沉着嗓音说：“孟婆，我问你一个问题。”
孟婆：“问，我这回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鬼灭珠里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沈风闻蹙起眉，抱着于憬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或者，我可以问的更直接点。”
“这份力量，是否能让时元穿梭时间？”
这句话一问出来，在场其余两鬼都抖了一下。
他们接连对视了几眼，孟婆恍然大悟道：“黑无常，你是猜到时元去哪了吗？”
沈风闻额上落下两道黑线，“我是没有名字吗？天天黑无常黑无常的叫？”
孟婆“？？？？”
你老婆天天叫我孟婆你怎么不说！！！
孟婆气得别开脸，不看他。
这时，沈风闻扭头望向于憬，轻声开口，“小笨蛋，你猜不到时元会去哪吗？”
于憬懵懵地摇了下头，“我现在的脑子好像有点儿糊涂...”
是真的有点儿。
最近这段时间，于憬感觉他的脑子好像...不太够用了。
生锈了一样，转不太动。
“除了现世的凡间，还有哪里，对他来说能有回忆，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呢？”
于憬惊呼了一声，如梦初醒，“老公！你说的是不是...两千七百年前的大瓷！？”
沈风闻笑着点了点头，丝毫不顾忌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孟婆，低头给了于憬一个奖励似的轻吻。
“这不行吧...”孟婆也没管那边两鬼有多如胶似漆，沉着脸说，“他要是这么回去，会乱套的，这种事情如果被天地发现，他岂不是要...”
“我想，时元不会视天地法则于无物。”沈风闻忽然起身下床，去一旁到了杯温水，边说，“其实我们不用太担心他。”
“时元虽然有的时候呆呆的，但他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对于这些话，于憬和孟婆倒是都很赞同。
时元有自己的初心，有自己的坚持，不需要旁人来打扰。
“唔...那冥王大人那边怎么说？”
孟婆：“冥王说让你们两个抓紧回去，他很忙。”
于憬：“我不！我要和我老公在凡间玩！”
好不容易能和黑无常在凡间待这么久，才不想回冥界呢！
冥王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也不知道都在做什么，忙成这样！
“冥界一天凡间一年啊...”看到于憬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孟婆就恨铁不成钢，“我觉得你们可以经常来凡间的。”
于憬眼巴巴地看着沈风闻。
沈风闻拿着杯子回来，递到他嘴边喂他喝，“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现在我们回去，凡间可是要报警的。”
这话说的太义正言辞了，孟婆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谁不知道他们两个就是想在这里卿卿我我！
“那你们在凡间待到死再回去总行吧？总归撑死一百年。”
沈风闻摇头，“说不定我活到一百五十岁。”
孟婆“......”
这天聊不下去了，完全聊不下去了！
“没话问的话我先走了！”没给两鬼开口的机会，孟婆直接当场消失了。
于憬怔了一会儿，埋下头，语带失落，“老公，我有点儿担心，还有点儿心疼时元。”
沈风闻好脾气地摸了摸他的头，“再在我面前说心疼担心别人，我就把惩罚从五十下加到一百下。戒尺换成皮带。”
“不说了不说了！”于憬怂的比谁都快。
五十他都吃不消，一百还不瘫痪啊？
沈风闻笑着开口，“放心。衍尘不会让他自己一个人的。”
于憬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思绪却飘得越来越远。
盛澜清死后没多久，他和沈风闻就得知了衍尘和时元之间的事情。
震惊衍尘能供奉灵魂之余，更心疼时元，承受的太多。
甚至有的时候，于憬都会想起盛澜清。
想起那个之前冷冷淡淡，或针锋相对，或惺惺相惜，或温和或咄咄逼人的人。
相比于衍尘，盛澜清明显更为生动一些。
可明明他们是同一个人。
连于憬都觉得难以很快改变印象，何况是时元。
“老公我困了，我再睡一会儿...”于憬不愿想这些复杂的事情，又一歪头，靠在沈风闻肩上打哈欠，“唔...”
“嗯，睡吧。”给了他个晚安吻，把人哄睡着，沈风闻就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沈擎宇既然已经醒了，那么有些话，有些事情，他要说要办了。
......
病房内。
沈擎宇的精神状态很不错，吃了些东西之后，就能和沈嶙说话了。
赵潆和沈昭月也赶了过来。
那小姑娘一直在抹眼泪，哽咽着抱着沈擎宇不撒手，哭的十分伤心。
赵潆：“小月...先松开...你爸还...还没...”
沈昭月抽噎了两声，乖乖松开手。
“沈嶙，你先带小月去洗洗脸。”赵潆道。
沈嶙点了下头，就和沈昭月一起离开了病房。
赵潆应该是有话要单独和沈擎宇说，找个理由让他们先走而已。
果然，人刚走，赵潆就忍不住说：“擎宇，这几天，于憬一直和风闻在病房里守着你，不眠不休的，两个都累瘦了...”
沈擎宇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有些复杂，“于憬...没有偷偷在暗地里骂我吗？”
赵潆哭笑不得，“说到这个，其实我也以为，那个于憬会跟风闻说我们坏话，想办法挑拨我们亲人关系，但是...”
她垂下头，嘴角勾了勾，“他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
“那次和他在商场，他跟风闻告状也是正大光明的，没在暗地里搞过小动作。”
沈擎宇的眼神更复杂了，“他真的...是这样的人？”
“嗯...”赵潆温柔轻笑，“他和我们想象中，确实不太一样。”
说着，她点开手机的相册，点开其中一段长视频拿给沈擎宇看。
沈擎宇瞟了她一眼，还是接过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