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崎安看着陈燃上车,自己绕到另一边开车。
他直接去了市内最好的私人医院,陈燃下来的时候愣了下。
这家医院就是萧林默出车祸的时候住的医院。陈燃和柏崎安一起进去,他一边走一边说:“我已经联系了医生,待会会给你的腰部做详细的检查。我听Maria说过,你的腰以前就有很严重的腰伤,就算这次只是轻微的撞伤也不能大意。”
他刚才在练习室的时候,看到陈燃脸上闪过的痛苦的表情。柏崎安当时没有在意,事后想想便觉得不对劲。
陈燃和医生在里面,柏崎安在外面等待。
过了会,陈燃去拍了片子,回来的路上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大一小,陈燃瞬间愣住了。
朵朵看到陈燃,激动地挥挥手,大声喊:“陈燃姐姐!”
她身边站着的厉研立刻蹲下来,和朵朵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朵朵没有大声叫喊了。
陈燃看到厉研将朵朵抱起来,快步向她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厉研见到陈燃脸色不好,又看到她手里捏着的单子,说,“生病了?”
“腰撞到了,有点疼。”陈燃看向朵朵,“朵朵,你好啊。”
“陈燃姐姐好。”朵朵露出微笑,厉研看着陈燃,温和一笑,“我带朵朵过来做常规检查,医生说一切都很好。”
“朵朵真的很棒呢。”陈燃伸手,捏了捏朵朵圆圆的脸,笑着说。
朵朵伸手,拉住陈燃,笑嘻嘻的:“朵朵也很佩服自己呢,我有一颗坚强的心脏。”
陈燃笑了,她还想和朵朵说两句的时候,就听到背后传来声音,是在喊她的。
陈燃回头,看到柏崎安站在楼梯口,她朝他晃了下手,柏崎安快步走上前来,见到陈燃身边站着的人,蹙了下眉头。
“这位是......”他说。
陈燃介绍了下:“非常有才华的摄影师厉研先生,哦,还有我们聪明的朵朵小朋友。”
柏崎安看向厉研,眼里含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厉研先伸手,说:“有才华算不上,只是把爱好当作职业而已。”
他很谦虚,柏崎安伸手握了下,说:“我是柏崎安。”
陈燃晃了下手里的单子,说:“医生说检查结果还要一段时间才出来。”
柏崎安刚要说话,厉研先说出口:“要不要去附近一起吃顿饭?”
“可以吗,陈燃姐姐?”朵朵开口了。
陈燃本想拒绝,但是听到朵朵这么说又犹豫了。
柏崎安蹙眉,看着朵朵,又看看厉研。
最后,四个人坐在餐厅里吃饭。
陈燃带着朵朵上洗手间的间隙,柏崎安拿起酒杯啜了一口酒,开口道:“厉研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陈燃的?”
厉研笑了笑:“挺早的。”
“哦?”
他挑了下眉。
“在她和萧林默在一起之前,我就认识她了。”厉研含笑,也喝了一口红酒,“说来惭愧,陈燃没有选择我说明我还不够优秀。”
他看向柏崎安,直视他的眼睛。
厉研一向是温和的,但是此时他完全不避讳地显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听到这里,柏崎安瞳孔一缩。
他笑了笑:“说起来,厉先生和陈燃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一个宴会。”厉研并不打算详说,他嘴角一勾,笑道,“我一直觉得是缘分把我们牵引到一起,也相信所有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其实有的时候,看起来是两个世界的人反而能走到一起,而往往看上去是一个世界的人,最后却因为太多的相似点而分离。”
厉研看着柏崎安,伸手敬酒:“柏先生,你说我说的对吗?”
柏崎安一笑,准备否定他的说法,但是陈燃已经回来了。又有孩子在,柏崎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种好似输给人的感觉,真的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陈燃的检查结果在下午出来了。
柏崎安在里面和医生沟通,陈燃安静地坐在一边。
其实这个结果,陈燃早就料到了。只是当自己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而已。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铁打的身体,但是没有想到身体已经透支到这样的地步。只是她还有太多的事情都没有做完,怎么能停下呢?
医生严肃地说:“应该就是最近,陈小姐你肯定是过度使用你的身体,原本积累的腰伤已经很严重了,这次的撞击会导致腰椎突出是在我的意料范围之内,但是以后要是再这么无所谓,你的问题就大了。”
医生没有明说,但是陈燃自己很清楚。
腰椎出问题,发展到最后会半身不遂的。
“我建议你,还是修整一段时间比较好。有一些明星也到我这边来过,我对他们也是这样的建议。有些人听进去了,有些人没有......但是我作为医生,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听话的。”
陈燃点了点头。
柏崎安走过来,一只手搭在陈燃的肩膀上。
陈燃抬头,虚弱一笑。
她想要站起来,但是却感觉到腰间一阵疼痛,居然连直立的姿势都没有办法做到。
柏崎安看出她的不对劲,连忙喊了医生过来,陈燃被安排到了一间单人病房。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次腰伤会如此严重。一开始她只是觉得疼痛,现在连下蹲起来都觉得困难。骨头受伤不同于肌肤受伤,后者在第一时间就会感觉到疼痛,但是前者的后力更足。
柏崎安坐在椅子上,看着陈燃躺着。
她盖着雪白的被子,脸也是雪白的。
陈燃睁开眼,看向柏崎安:“柏老师,我以后还能表演吧?”
她眼神有些茫然,似乎只是在寻求一个安慰。
柏崎安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
“医生说了,只要好好休养就没事。”
陈燃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说:“我以前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好,所以现在报应来了。不过我不后悔,要是我不努力,我想保护的人我都不能保护好。”
陈燃吸了吸鼻子。
她倒是没有想流泪的意思,只是想到了在疗养院里面的奶奶,有些心酸,有些无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