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原章丢在桌上的资料,朱油检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全部都被父亲查了个底朝天,也就懒得去装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爸,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我就是不服!“
朱原章淡淡的看着他。
”你有什么不服的?“
朱油检一扬脖子。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我们老朱家世代跑海为生。
可这些年疫情影响,沿海以及国际远洋的干散货运输业务萎缩,渔业资源也匮乏。
不管是捕捞还是货运。
出趟海,连油钱都赚不回来。
家里有船的,都在想办法捞点偏门。
就你清高。这也不准,那也不准!
别人能带货,我们为什么不能私带?
族内的那些年轻人,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我不过是顺从大家的心意,带着他们赚点小钱而已。
带点私货,风险是高,但回报也高。
只要谨慎一些,大家口紧一些就好了。
然道捞偏门赚的钱,就不是钱吗?“
朱原章冷笑。
“所以呢?
你们就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迷了眼,铤而走险?
我一再跟你们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们这是在践踏国家的司法主权和法律尊严,在犯罪。
你黄伯原来在来昌星的公司做过事,来昌星什么下场,你听说过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老朱家比来昌星的家族还要厉害?
你知不知道,一旦被缉私部门发现,我们老朱家就面临着灭顶之灾!
还谨慎一些,口紧一些。
你们这么谨慎,为什么会被我知道呢?
跟国家机器作对,我怕你有命赚钱,没命花!“
”那又能怎样?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有什稀奇的?
我们潮海人敢闯敢拼,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这些年,你胆小怕事、谨小慎微,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你还像个潮海人吗?你身上还有一点潮海人的精神吗?”
朱原章见他油盐不进,很是心灰意冷。
”你胆子大。所以你便胆大妄为,盗用我公章。违规将凤凰会基金会的钱借出去!别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朱油检一点都不服气。
“没错,我是用你的名义,给王柏高折借了一笔钱。
难道这也有错?
基金的钱,不就是用来投资的吗?
钱就像是水,水需要流动起来,才能创造价值。
把钱借给王柏高,他付的利息比别人要高得多。
我们既能获取高收益,又能帮他渡过难关,还能向外彰显我们潮海人的团结互助精神。
一举三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朱原章看他如看傻子一般。
“你这个白痴。
不管也不怪你,你这样不学无术的家伙,根本就不懂什么叫风险评估。
王柏高都自身难保了,你不清楚吗?
你在这里幻想贪别人的高利息,别人却在图你的本金!
基金会的钱不是你爸的钱,是凤凰会所有叔叔伯伯的钱。
基金会有基金会的制度。
那么大一笔钱,如果坏账。你要让我们老朱家倾家荡产来填补亏空吗?
你这个孽子,你想找死,你自己去死就好了。
干嘛要把我们老朱家全家都搭上?
就因为我不让你参与到基金会的运作,你就要把我这个老头都干掉?“
朱油检的眼圈也红了。
”养不教,父之过。
是,我是个孽子。
但这都是你的错!
打小,你天天在外面应酬,我就跟我妈两人相依为命。
你有管过我一天吗吗?
我妈去世了,你也老了。
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你既然老了,你就应该退下来,把家产转给我,让我来接班。
可你呢,人老心不老。
黄土都里到脖子了,还给我找一个后妈。
找个后妈也就算了,你个老不死的,还生个比我儿子还小的弟弟。
怎么,你想让那个小兔崽子长大后跟我争家产吗?
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妈,对得起我吗?
你个老不死的,早就该死了!“
朱原章气得浑身直抖。
“你说的没错,你长成歪脖子树,确实是我的错!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我已经辞去了会长的职务。
基金会会有专门的财务团队对你折借出去的资金会重新进行评估。
同时,家族公司内你所有的职务,也即时终止。
我朱原章一生堂堂正正,居然生出你这么个无家无国,不忠不孝的孽子,到死都知悔改!也算是家门不幸了。
但再怎么说,你是我的种。
人家说,虎毒不食子。
虽然,你大逆不道,不仁不义,甚至欲加害我。但我并没有要将你送巡捕房打靶的意思。
不过为了不让你继续作恶,祸延宗族。
我跟族内长老商议过,决定废了你。
你以后就不要出来了,在家祠里闭门思过吧!”
朱油检大惊失色。
“爸,你不能这么做!
我是老朱家的长子嫡孙,是你的儿子,我身上留着你的血。
我是你的亲生骨肉啊,爸!”
朱原章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现在,我是你爸了。
你延祸族人时,你怎么没想到你是老朱家的长子嫡孙呢?
你给我下毒时,你怎么没想到,我是你爸呢?
小白,福贵。
执行家法,动手!”
办公室内,很快便传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嚎,渐渐的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林远峰已经来到了保交会的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