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言鸠喝完,已经是十二点半这个时间,璐幽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的困意。
“为什么给我这些?”
言鸠垂着眸将手中已经清空了的碗放到床头柜,问出了这一句。
嗓子已经不是那种长时间缺水而出现的磨砂声,有了些许的润滑,带着几分独属的少年音。
粥很清淡,但他却觉得…很好喝,比他吃过的任何一碗都要好喝。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没有吃到热食的缘故……
“唔,没有为什么,应该是看你比较可爱吧。”
璐幽埋头翻腾着不久前从另一个房间里找到的紧急急救包。
从里面拿出了一系列瓶瓶罐罐。
666:!!!
“……”
言鸠再次看了眼在地板上捣鼓药瓶的人,眸子里夹杂着几分看不清的情绪。
可爱?
他从没有想到自己会跟可爱这个词搭边。
“把手伸出来。”
少女将药瓶的盖子拧开,动作娴熟的把三无产品里的药水倒在掌心。
言鸠:“?”
“……”
璐幽动作干脆的拉过对方藏在衣服下的手,将衣服掀开,露出了一片青青紫紫的淤伤。
也没问对方的意愿,反正问了也是白问。
言鸠下意识愣了几秒,耳尖通红的珉着唇,刚想把手抽回。
忽的,一片冰冰凉凉的舒服触感从神经末梢传递至大脑。
少女掌心的棕色药水被晕开,手法很专业,手臂处因受伤而不断在大脑叫嚣的声音也渐渐被抚平。
“受伤了就要敷药。”
没问为什么,只说了这一句。
却久违的让言鸠感受到了这十几年来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孤儿院奶奶以外的人的温暖。
以及……
不自在。
他习惯了受伤以后一个人如同孤独的小兽般在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
还有几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莫名的熟悉之感。
好像,跟她认识了很久,又好像从未认识。
“痛吗?”
璐幽长长的睫毛垂下,目光温柔的看着那一处处受伤的地方。
那专注而认真的模样,仿佛是把对方捧在了心尖上,像是在呵护什么易碎品。
幽黄的灯光淡淡洒在了白皙的侧脸上,留下了一层漂亮的剪影。
面对璐幽的问题,言鸠只茫然的摇了摇头。
痛吗?
答案当然是痛的。
只是伤口多了,痛觉神经被麻痹,自然感受不到哪更痛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知道,似乎被她所敷过药水的地方,不那么疼了。
“好了。”
璐幽松了口气,伤口太多,花了她整整一个小时半的时间,才堪堪处理掉这些裸露在外的。
至于被衣服遮盖实在不方便的地方,可能更多,但她没有在更进一步。
她知道,对于一个才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来说,做到这些已是最大的极限。
再深点,他怕是要起疑心了。
璐幽将一瓶瓶药水摆在床头柜上,分别贴上便利贴,区分开来。
嘴里嘟囔着,“这瓶是祛疤的、这瓶是治疗淤伤的、这瓶是跌打损伤,这瓶……”
“你想要什么?”
言鸠坐在床上,看着再地板上忙活的少女。
神情淡淡道,“或者,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