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盲人摸象”的过程极其坎坷，夏子惜能感觉到，许庭策光是挨自己不重不清的“巴掌”，就已经不止一次了。
更遑论其他“失手”。
“你故意的。”
许庭策声音听起来竟然有几分委屈。
“我看不见，不好意思。”夏子惜面无波澜，理所当然地回答他。
“是他害你变成这样的吗？”许庭策盯着夏子惜空洞无神的双眼，眼里流过一丝狠厉。
夏子惜脸上浮现些许茫然，而后便敷衍地“嗯”了句。
毕竟现在许庭策神智不清，和他说什么，都鸡同鸭讲，还不如省些力气，用来消磨他心里的闷气。
这样大家都能早点回去睡觉。
揉了不到两分钟，夏子惜的瞌睡虫已经渐渐入脑，侵蚀掉她最后的几分清醒。
她于是松开手，张嘴刚要说话，就立刻被打断。
“我手指流血了，帮我处理。”许庭策声音闷闷的，情绪并不高。
“是被刚刚打破的玻璃割破的吗？”夏子惜揉了揉疲惫的眼皮问。
“嗯。”
“这么久了，伤口也应该愈合了吧。”
夏子惜打了个哈欠，话也囫囵不清。
许庭策盯着食指指背上一条红褐色的干痕，抬眼看着夏子惜布满困意的双眼，缓缓开口:“又破了，还在流血。”
“有创口贴吗，贴上就不会流了。”
夏子惜说完，微微弯着身子，摸到柔软的床被后，扶着床坐下。
沾到床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皮就立刻耷拉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庭策才将一个小小薄薄的东西塞进她的手中。
夏子惜猛地回神，清醒了几分。她双手手指摸索着撕开创口贴的包装。
“手伸过来，伤口对着创可贴下面，知道吗？”
“嗯。”
将创可贴卷贴在许庭策伸出的手指上后，夏子惜又深深打了个哈欠。
她虽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但一定不早了。
“好了，注意不要沾到水。”
夏子惜叮嘱完后，便起身。
她才有抬脚离开这里的念头，许庭策略带幽怨的声音就又从她身后悄然响起。
“我眼睛里进沙子了，你帮我吹。”
夏子愣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
房间里哪来的沙子……
“应该是刚刚在阳台上的时候，吹进眼睛里的。”
许庭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淡定开口。
夏子惜心想着这一定是最后一次，深吸一口气，提着精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过来。”
然后她就被许庭策拉着双手重新牵回床边。
许庭策坐下后，抓着夏子惜的手背，放到了他的眉眼处。
显然，他被“打”怕了。
“哪只眼睛进沙子了？”夏子惜保留着耐心，语气温柔细腻。
“两只眼睛。”
夏子惜凝住了，食指指腹轻轻拂过他的眉尾，摸到他眼睛大概所在位置后，轻轻掀开他闭着的左眼。
她于是对着自己食指大概所处的位置，温柔吹了吹。
眉毛被吹动，许庭策不动声色地皱眉，却并未吱声。
在对着他另一只眼睛也敷衍的吹了吹气后，夏子惜终于直起腰，语气轻快：“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