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鬼似的。”郭昆很好奇：“有仇人？”卫宏扯了扯他，示意他别多问。
赵保国也没多说，就道：“不用管他，先开窑。”
这边就开始开窑，放了一夜，窑里的温度早降下来了，赵保国招呼着他们几个把里的陶器一个一个的搬出来，还得检查。
那边取水队人见开窑了，就都过来看，很高兴。
“这么多破的呀。”
“第一回，破的多也正常。”就有人这样说。
破的确实比较多，这一窑赵保国摆了二十多件陶器胚子，大盆儿俩中盆儿五，剩下的就都是大碗加小碗了。
大盆儿全碎里头了，中盆儿倒是看着还好，可拿出来仔细一看，只有一个能用，另一个有好道裂缝，装水肯定漏。
不过也不是全然无用的，不能装水，起码能装个米，实在不行也能放点零碎东西。
陶碗在窑里头就碎裂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拿出来，一个个检查，轻轻敲击着，结实程度倒还可以接受，只要不直接摔地上，敲几下是不会坏的。
可盛水才是检验最好的办法，就都拿过去装水试试。
十八个碗，三个有裂缝，还有六个渗水，能用的只有十个。
这成功率……赵保国觉得还算可以。
慢慢提高吗，毕竟都是生手。
他脸上却看不出来满意不满意，就面无表情一张脸，其它人看着他就觉得他不高兴，于是你一嘴我一嘴的安慰。
“第一回做吗，没经验，有能用的就很厉害了。”有这样安慰他的。
“先总结一下经验，改进不足，以后慢慢试。”知道今儿开窑，猛叔也跟着取水队过来围观了，这会儿也拍着赵保国的肩膀安慰他，本来是老支书他们也想过来看，猛叔可不敢让，毕竟都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儿的，走山路，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累着咋办？
去要累了还能有年纪人给背背扶扶，回来时个个都挑着担子，累了就没办法。
赵保国点点头：“我知道，这事急不来的。”
姚大玮知道他今儿开窑，也上山来了，这会儿看着地上装着水也不渗的碗，高兴得直乐呵：“可以呀。”捶了一下他肩膀，很想要，可也不能提，毕竟山上缺碗缺盆儿缺锅的人家太多，他家里有借到的，虽不多，好歹有，所以……暂时不能提要分这个，不然眼红的人能妒忌死他们家。
猛叔跟赵保国商量，这十只碗一只盆儿怎么分。
赵保国摆摆手：“这跟我商量啥？我只管做，一会儿您带下山去，怎么分就您跟村里商量着，不过……”他指了指后头眼巴巴望着的熊野宋奇他们四个人，说：“他们四个也在山上辛苦十多天，盆儿就算了，一个也没法儿分，那碗足有十个呢，他们四人一家先分一只，总不为过？”
眼见着宋奇四人就脸带欣喜了，又期待的看向猛叔，希望他能同意。
猛叔看看他们几个，又看看地摆了一圈儿的碗，沉吟了一会儿，点头表示同意：“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们上山来帮着做的，第一批先紧着他们一家分一只也在理，不过要下一窑，就不能开这个头了。”
赵保国点点头：“到时候该怎么分就怎么分，这不头一批吗，质量也不怎么好，他们又辛苦好几天，总得给人点盼头看着。”
猛叔心想也是，又跟赵保国说：“那剩下的，我就跟村里商量着分了？”
赵保国自然没意见，不过得先提醒一下：“咱们村民家里是不缺这个的，急着用的是城里人，暂时得先分得他们，等多了就得村里人城里人公平着分，哪怕咱们不缺呢，也不能起只给城里人的例子。”这不公平！
猛叔摆摆手，示意他心里有数。
赵保国便也不多说。
“那行，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了。”赵保国招呼上熊奇他们，去把陶窑里清理一下，毕竟碎片什么，都清理出来，才好放置新陶器胚子进去焙烧。
赵雅她们几个也过来帮忙，说是帮忙，就是玩闹着，帮着递一下陶胚子，偶尔咬咬耳朵说说小话，赵保国也不管她们，只交代别把陶胚给摔了就成。
这边熊野他们几个也都上手了，流程也很清楚，见赵保国亲妹堂妹八杆打得着妹妹没跟着大部队下山，就很自觉接过活来干。
让赵保国能陪着说说话，玩一会儿歇一下什么的。
正好赵雅柏颜缠着赵保国想进林子里呢，赵保国自然不允，俩妹都不省心，说进林子就进林了，还能老实就在边缘逛逛？
一准儿趁人不注意就溜深了去。
于是甭管她们怎么磨缠，赵保国愣是不松口：“闹也没用啊，不准去就是不准，再瞎闹，回头我跟爸妈说。”
赵雅跟柏颜对视一眼，一人抓他一胳膊，使劲儿摇晃：“哥…………”
拉着长长尾音，撒起娇来，赵保国没忍住打个激灵，周悦也是很想进林子里看看，采蘑菇抓野味儿什么的，多有趣？可见赵保国不同意，她又不是他妹，想缠也不好意思，见赵雅跟柏颜撒着娇，她不由得瞄瞄赵保国两条大长腿儿，琢磨着她要不要抱一抱？
“多大人了？”赵保国拍开她俩手：“好意思撒娇呢？”
“多大我不是你妹啊？”赵雅撅起嘴：“你要不答应，到时候我跟爸说你欺负我！”
赵保国差点儿气笑：“说清楚，谁欺负谁呀？赵雅你可越大越胡闹了，空口白牙都会诬赖人了？”还想倒打一耙？“说说说，你说去，看爸信不信你。”
赵雅笑眯眼，得瑟：“管他真的假的呢，反正我一告状，爸就是知道我骗他的，不还是要骂你？”
赵保国捂着胸口，觉得堵：“脸呢？这么大一姑娘，要点脸？”
宋奇他们几个看着就笑不停，这会儿卫宏过来帮着说话：“小赵啊，都小姑娘家家的，玩心儿重，她们想去，就让她们去呗。”
“不是……”赵保国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卫宏打断：“你要不放心安全，就跟着一块儿去呗，搁眼皮底下看着，还能出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