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珺困惑地眨了眨眼，没太懂季司楚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咱们是不太熟，现在说这话好像是强人所难了……”季司楚边说边走回床边，在椅子上坐下，“但是现在做朋友应该不算晚吧？”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
“那我就简单点来说。”季司楚拧起眉，这让她好看的脸显得凶巴巴的，“我不想让你死。”
林安珺愣了几秒，而后偏头笑出了声，他略显苍白的嘴唇勾出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说什么傻话呢？”
“你觉得不治疗的话，你这病能让你熬几年？”季司楚敲了敲床头柜，“这是第一次晕倒吗？”
“不是。”林安珺实话实说。
看着眼前人坦然的样子，季司楚仿佛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有种绵绵的无力感。
“你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啊……”
林安珺靠回枕头上，还是笑着。
他这晚笑得太多了，好像要把这几年的笑容都补回来一样。
“我除了荆时风和白永卿，没什么朋友……我也不怎么会交朋友。”林安珺移开了视线，像是在跟季司楚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的生活圈很小，家里哥哥姐姐都很能干，我这个笨弟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我本来觉得，就这样很不错了，我可能比时不时被抓去参加酒会，又早早订了婚约的荆时风幸运多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可能是我想错了……”
“我在别人眼中，是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有时候我就想，可能我哪天偷偷死掉了，他们也不会很难过。‘不过是少了个没用的儿子’他们一定会这么说吧……”
林安珺还笑着，可是眼中的光芒已经完全熄灭了。
“那我就，就这样好了。”
门外荆时风听到这里，默默收回了要推门的手。
他顺着路标提示走到楼梯间，刚坐下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木梓溪打过来的。
他这才想起来他们本来是在烧烤摊吃饭的。
“荆时风！你买个饭跑那么远啊？迷路了还是怎样？！”
荆时风侧身用额头抵着墙，闭起眼有些无力地回了话：“我有点急事先走了……不好意思忘了通知你们……”
木梓溪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语调完全变了。
“你没事吧？听着好像……是不舒服吗？”
“我没事。”荆时风又按向了自己的后颈——那里最近疼得厉害，“你们吃完就先回去吧，账单我回头给你们报销……啊，小白也可以带他那个小女朋友回去，她睡你房间或者客房都可以，不知道可以问鹿仔，他今晚在家。”
荆时风自认为自己的语调还算平缓震惊，可是木梓溪半天没有说话，再开口的时候还是担忧的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是说了没什么事的吗？”荆时风觉得自己太阳穴也胀痛起来。
“可是……”木梓溪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你声音在抖。”
荆时风觉得有些糟糕，比刚问到林安珺的真实情况更加糟糕。
他低下头，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我都说了，我没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