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全都是鬼！
砚灵兮心里了然，难怪鬼气这么重。
“你们不能杀她！”一个寸头鬼说道，“要杀就杀我好了！”
另一个看起来年纪有点小的男生则愤怒地瞪着他们，怒骂道：“你们帮那些人，你们也是坏蛋！”
长发鬼从地上爬起来，扯住他们的手，说道：“你们别管我，赶紧跑吧！我已经杀了两个人，心满意足了。”
砚灵兮一一扫过他们，发现每只鬼身上都有因果线，有的还不止一根。
“你们为什么要作乱？”
四五只鬼，男男女女都有，全都冷漠地看着他们，不发一言，大有“要杀要剐随便，我们一句话也不屑和你们多说”的意思。
砚灵兮说：“你们不说，我便只能收了你们。”
那只年轻小的鬼嗤笑一声：“我们说了，难道你就能放过我们？”
砚灵兮歪头：“说不定呢。”
那小鬼又嗤笑一声，显然不信。
砚灵兮却是表情不变地看着他。
小鬼慢慢地收了笑，和其他鬼对视一眼，寸头鬼问道：“你真的会放了我们？”
“那就要看看你们的理由能不能说服我了。”
几只鬼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寸头鬼问：“你真的不会杀我们？该不会是故意让我们放松警惕，好偷袭我们吧？”
砚灵兮笑眯眯地说：“不瞒你们说，我想杀你们，根本用不着那么迂回。”
“......好吧。”寸头鬼说，“你们跟我们来。”
寸头鬼他们在前面带路，聂茗雪低声问砚灵兮：“你发现什么了吗？”
砚灵兮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聂茗雪便明白了。
寸头鬼带着他们去了小黑屋所在的那栋楼，看守的两个人已经晕倒在地，于是砚灵兮三人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进去后，砚灵兮他们便狠狠地皱起了眉。
从外表看，这栋教学楼和其他没什么区别，可内里确实天差地别。
这里并不是教室，而是类似于监狱或者病房一类的，一间间的小房子，墙壁是惨白色的，有铁床，有被子，墙角是便盆，有空调，有灯，有蒲团。
门是铁的，中间有一块正方形的区域是透明的，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底下有一块正方形是可以打开的。
“看上去还不错吧？”寸头鬼嗤笑着说。
砚灵兮他们看了过去。
寸头鬼说：“条件还算不错，连空调都有，还是单人间，看上去真的挺好的，对不对？可是灯的开光在外面，空调的遥控器也在外面，我们根本没有掌管的权利。”
“房间里没有窗户，所以到了晚上，如果不开灯，整个房间就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长发女鬼说，“在黑暗的情况下待久了，人是很容易崩溃的。”
更别提在大热天被关进去，没一会儿就能浑身湿透。
“而且会给你心理上的折磨
她说话的时候能听出她咬牙切齿的语气，连眼眶都红了。
聂茗雪问：“有人反抗过吗？”
“有，没用。”寸头鬼说，“你不吃就饿着，饿到受不了了，谁还会管是不是用筷子吃的吗？”
聂茗雪皱眉：“这也太不人道了！”
寸头鬼笑了一下：“这算什么？”
寸头鬼带砚灵兮他们去了另一个地方，上面写的是“治疗室”三个大字，里面是一张电击床
长发女鬼淡淡道：“就是他们送我们来的。”
也是，没有家长的同意，他们怎么会愿意来这种地方。
砚灵兮对这种网瘾学校了解不多，但聂茗雪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现代人，即便不怎么上网，该知道的也是知道的，这种学校被取缔过不少，但屡禁不鲜。
看长发女鬼的态度，和家里人的隔阂也是比较深的，甚至可以说，他们对自己的父母，是有恨的。
“你们都是被学校害死的？”砚灵兮问。
所有鬼都点了点头。
长发女鬼说：“我刚死没多久，就是这间房间。”她走到某间房间外面，说，“我就死在这间房。”
这间房有窗户，还是铁质的窗户，外面一片郁郁葱葱，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没人说话。
那几只鬼都心疼地看着长发女鬼。
“那个死掉的老师，是你杀的吗？”砚灵兮问。
长发女鬼说：“是我，是他把我吊起来的，所以他得死，他该死！”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中有腥红的光闪过。
是怨气。
极为浓重的怨气。
如果放任不管，她迟早会变成厉鬼的。
“那今天你杀的那个人做了什么？”
长发女鬼说：“他打了我。”
砚灵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们没什么反应，长发女鬼他们反而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不生气？”
“你们是受害者，我们生什么气？”砚灵兮说。
再说了，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过令人头疼的是，按照砚灵兮的行事风格，她会让他们去报仇。
可这是聂茗雪接下来的任务啊......
和砚灵兮对视了一眼，聂茗雪挑眉道：“怎么，以为我是那种迂腐的老头子？我也是信奉有仇报仇的好吗？”
砚灵兮轻笑，她没看错人：“那你怎么和你那边交代？”
聂茗雪不太在意地说：“就说对方太强大，我不是对手就好了。”
可真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砚灵兮望向长发女鬼他们：“听到了？报仇可以，无辜之人绝对不能伤害。”
“你们相信我们说的话？”寸头鬼问道。
砚灵兮说：“信啊。”
人可以说谎，但因果线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