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三生的私生子，也有资格喊我姐？恶心死了。”
面对程十鸢的那冰冷不屑的语气。
程娅楠的瞳孔里，闪现了一瞬间的狰狞。
她最恨的就是……
别人骂她是小三生的私生子。
即便她这就是事实。
但当着那么多人被指责出来，她都会本能地感到羞耻愤怒且自卑。
尤其这个人还是一直被自己欺负的程十鸢还用如此鄙夷的语气，当面揭开她内心丑陋伤疤，这让她更是无法接受。
此刻。
要不是心中对生的渴望在控制她，程娅楠早就爆发了。
指甲死死地嵌进掌心，疼痛让她暂时保持着理智，口中继续呢喃道歉，泪眼婆娑。
“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只要你愿意救我一命，那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我们好歹也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十多年的姐妹啊！”
真能忍。
都已经被这样羞辱了，程娅楠还能笑着喊自己姐姐……
程十鸢白眼一翻，大写的服气。
“什么都愿意做是吧？行啊。你现在就说说这十多年姐妹我们是怎么相处，说详细一点。”
“我就考虑救你一命。”
听到这么疯狂的要求，程娅楠的脸都绿了。
因为这里发药的缘故，周围宗门家族到场了百分之八十，在这里说无疑是亲手摧毁她那么多年经营的善解人意乖乖女的人设。
就算这样活下来了……
她真的可以好好地生活嘛？
一时间。
程娅楠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她下意识地侧头去看苏扬，却发现苏扬根本就没有在看她，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瞪着程十鸢其中怨毒满溢。
又扭头去看程娇娇，却发现程娇娇并不在人群之中……
这一瞬间程娅楠头一次体会到被围观出丑的感觉，原来当初程十鸢被她诬陷被指责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吗？
羞耻。
委屈。
局促不安和痛苦。
一遍遍地在她的精神上鞭挞。
明明她根本不需要经历这种绝望的事情，都是因为程十鸢这个贱人。
一切，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如果她死了的话，是不是一切都可以恢复原状？！
程娅楠的表情变化十分明显，不是瞎子都很难忽视。
“难不成真的还有什么隐情吗？”
“私生女心虚了吧，半天不出声，要真的没有什么的话怎么会是这副怨恨的表情？”
“说起来，所有人都说程十鸢是阴郁暴躁的主，可好像这种情况只出现在苏扬一家三口身上，会不会是伤后应激症啊？”
“伤后应激症是什么鬼东西？你自创的吧……”
“哎呦，就和那个什么战后应激一样的道理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年到底都发生了。”
“外界都说是程十鸢欺负程娅楠，我看情况反过来也不是不可能，草！不要浪费老子时间，不说是不是心虚了！”
周围各种猜测各说纷纭，但却没有人站在程娅楠这边。
几乎都是在质疑她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伤害程十鸢的事情。
毕竟这段时间，程十鸢的所作所为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将能让人洗髓伐经、让人顿悟的故事慷慨无私地奉献出来，现在更是做出了治愈【储灵器】后遗症的药免费送。
无论怎么看，程十鸢都不像是会做坏事的孩子。
也没有人会把【储灵器】和【手枪】的商战往程十鸢的身上去想，左右都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在成熟也还只是个孩子。
仅仅是犹豫了一会，局势就已经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程娅楠死死的咬住后槽牙，心一横直接朝着程十鸢就跪下去了，顿时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涌。
“姐姐，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好……”
本以为程十鸢多少还会看在她下跪道歉的行为一点点面子。
谁承想程十鸢根本就不惯着她，冷冷地扫了一眼，出声嘲讽。
“打住，你以为你是谁？谁愿意是你这个小三生的私生女是一家人？”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母亲很早就被人害死了，凶手我肯定不会放过。”
这话一出。
程娅楠脸上的断线的泪水都停止了一刻。
如果换做之前她只会认为程十鸢傻，可现在对上程十鸢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眸子。
她开始有些心虚，她知道就是自己的母亲杀死了程无霜。
“无聊。”
程十鸢扭头就准备离开，她已经厌倦了没完没了的闹剧。
本以为死到临头了对方能给自己带来点什么“惊喜”。
结果，还是老套路，无聊极了。
“你等等！程十鸢，你不能走！我就会死！”
“爹爹，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真的要看着我就这样死掉吗？！”
程娅楠现在是真的急了，脸上还挂着泪水说出来的话却已经不是之前那般矫揉做作，带着浓浓埋怨。
看向苏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你们都选择抛弃我逃跑，我为什么不能见死不救？”
苏扬对上程娅楠的视线满是凉薄。
在他被送去封罪那里的当天晚上，他一开始还能咬牙坚持，可到最后真的受不了的。
就提出了用妻女抵押，谁承想程娇娇带着程娅楠逃跑了，还卷走了仅剩的一点灵石。
从那一刻，苏扬就已经死了。
看到苏扬是这副表情，程娅楠目眦欲裂。
果然就是个废物，如果不是贪图碧水宗那么大的宗门，谁会多看这个废物一眼！
这一刻。
程娅楠承受的压力已经超出了可以控制的范围，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过去必须埋葬在时间之中，成为一个欺凌心计女还是一个大义灭亲的英雄，她还是能分清楚的。
在抬眸眸中寒芒四射，仿佛是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对不起，我想要活下去。”
尤其是在看到程十鸢此时停下脚步，似乎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们的狗咬狗，眼中的决心更加坚定。
“噗，噗，噗——”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原本议论震耳欲聋的场地，瞬间被按下的静音键。
“父亲，这是我最后叫你一次，大家都在因为你受苦，你就安心去吧我会活着替你好好赎罪的！”
感受着心口的剧痛，苏扬双目充血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疼了十多年的女儿。
这时，周围的人才有人反应过来。
“程娅楠杀了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