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帮过我。”
殷无疏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想问,“仅仅如此吗?是之,你藏在箱子底下的那件大氅我看见了,你似乎很宝贝那东西的样子。”
“你翻我东西了?”苍舒韵面色微寒。
虽然他箱子里也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他就是不想有人不经他同意翻他的东西,那让他有种自己的隐私被人窥见的感觉。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帮你找衣裳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也是翻了一通,殷无疏才发现他那箱子里没什么像样的衣裳。
本该在景国锦衣玉食的太子殿下在雪国过得这样拮据,殷无疏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
“下次不准不经我同意翻我东西。”
“你那箱子里也没什么稀罕的。”
“是啊,白送给人家都没人要。”怎一个惨字了得。
“我的东西你若喜欢尽管拿去,我们之间,不分彼此。”殷无疏显得很大方。
“我想要你那些银子,可以随便拿吗?”
殷无疏顿感啼笑皆非,“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钻钱眼子里去了呢,光是你身上这身衣裳都不止一锭银子,更何况是你头上束发的簪子,腰间佩的玉佩,哪样不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
苍舒韵听得目瞪口呆,“我这是把金山银山穿在身上了?”
“可不是。”
殷无疏看他这样,觉得有趣。
苍舒韵撩起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我把这玉佩当了,值多少银子?”
“你敢!”殷无疏威胁道,“你若敢把本王给你的东西当了,本王打断你的腿。”
苍舒韵讪讪的放下玉佩,“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干嘛这样较真。”
“说说也不行,那字是本王一点一点刻上去的,这玉佩你只能好好的戴在身上,其他的想都别想。”
苍舒韵听得稀奇,忍不住又拿起那玉佩看,“还别说,这字是刻得真好。”
苍劲有力,精妙绝伦。
“嗯哼。”殷无疏挑了挑眉。
“这玉簪……”
“玉簪也不能当。”
殷无疏一看他说话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玉簪难不成也是你做的?”
苍舒韵倒不是想当,他就纯粹好奇,想问问这玉簪价值几何。
“那倒不是。”殷无疏一脸无奈的看着苍舒韵,“是之,咱能不能不不想着当东西啊?现成的银子又不是没有,干嘛舍近求远,你若缺银子,就跟我说,我给你还不成?”
苍舒韵一巴掌拍在殷无疏肩上,“哥们,就冲这个,你这朋友我交了。”
出门带着殷无疏,等同于是带了一个隐形且会移动的金库啊。
殷无疏眉间满是笑意,“是之,所谓夫妻一体,我的就是你的。若只是朋友的话,我的就只是我的,可跟你没关系了。”
“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夫妻?”
这人占尽了他的便宜,给他点钱,还推三阻四的找借口。
“说得对,我们现在是夫妻。”
两人到了宫门口的时候,正巧遇上刚从南风馆过来的殷无虞,苍舒韵心中直呼晦气。
“八哥,百花宴已经结束了。”
殷无虞脚步一听,当即就转身,“那还好,省得我走一趟了。”
苍舒韵心道果然是个地地道道的疯子。
也不知殷无虞是不是听见了他骂他,又折身回来,正对着苍舒韵。
“是之殿下,又见面了。”
“是啊,真巧。”
苍舒韵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假笑。
“是之殿下好像不太喜欢本王。”
苍舒韵强忍住给他两个大比兜的冲动,“怎么会呢,翊王爷风度翩翩,谁见了不喜欢。”
就这一身,看着人模人样的,狗见了都得绕道走。
殷无虞从南风馆里出来,衣裳也没换一身就径直来了宫里。这会儿,浑身的酒气,还混杂着脂粉味,那味道,简直是难以言喻。
殷无虞靠近,殷无疏不动声色的挪了一个位置,将苍舒韵档在身后。
殷无虞止步,站在原处,笑看着苍舒韵,只那笑,怎么看都有点阴邪的味道。
“是之殿下喜欢本王,本王亦喜欢是之殿下。”
殷无虞稍顿了一下,视线落在苍舒韵的身上,丝毫不加掩饰的表现自己的欲望。
“是之殿下最近出落得越发的亭亭玉立了,想来平日里没少做那令人快活愉悦之事,瞧瞧这雪白的肌肤,都养得娇嫩了许多。”
“八哥当着我的面,调戏我的人,是当我不存在吗?”殷无疏声音冷沉。
殷无虞浑然不在意,“有美人兮,见之难忘,像是之殿下这样的美人,能者得之。九弟最好是把人看严实了,没准啊,哪一日养得水灵灵的娇花就被人给搞走了。”
苍舒韵都停得麻木了,果然,遇见疯子就没有好事情。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拱火,尤其是喜欢争对他。
“多谢八哥提醒,我一定把人看牢实了,不让小人有可乘之机。”
“不谢,哥哥为弟弟着想,应该的。”
殷无虞唇带微笑,潇潇洒洒的走人了。
“这人这样讨打,却还没有被人打死,他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不容易。”
“不解?”殷无疏笑道,“我这位八哥不仅行事疯,手段也不是一般的狠,你可知六部之中,他在哪一部任职吗?”
“刑部。”
也只有那种阴森诡谲的地方才能养出殷无虞这样邪性的人来。
“说得不错,我那些兄弟所任职的地方都是我父皇指定的,唯有我这位八哥,他是自己请求去的刑部。
据说,刑部所有的刑拘他都用得很熟练,没有他审不出的犯人,也没有他撬不开的嘴。落到他手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死得很惨。”
苍舒韵身体抖了抖,“不愧是疯子。”
殷无疏凑到苍舒韵的耳边,“所以记得离他远点,否则,会死的,尸骨无存的那种。”
“这样吓我有意思吗,殷无疏,王八蛋。”
苍舒韵锁定了隽王府的马车,先一步上车。
殷无疏哈哈大笑,满是捉弄人成功后的爽朗。
等上了马车,苍舒韵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瑾瑜不是说要来接我的吗?怎么出宫的时候没见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