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他,所以骗也好,诱也好,我都要把他栓在我的身边,一步也不能离开。”
明明是个清冷谪仙一样的人,说起诱骗时,眼中却充满了偏执,瑾瑜那小子遇到这样的人,大概是逃不开了。
殷无忧好似看出了苍舒韵对瑾瑜的担忧,难得的向他多解释了一句。
“你找的那个大夫跟我说,我只有三年好活了。这三年,我可以不像从前一样,拘于王府那一方天地,自由自在的活一回。
所以我想自私一次,我把他带到我的身边,让他陪着我,我会把所有的好都给他。等我死了,他想去哪里都可以。”
“倒也不用这么悲观,也许三年后,又有其他方法可救了呢。”
殷无忧苦笑了一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小时候,生来体弱,着了风寒,都够他受的了。后来,有人在他饭中投毒,他的这副身躯,根基早就被毁得差不多了。
他有罪,罪在不该生在皇家,罪在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是他的母妃。
苍舒韵说不出同情的话来,皇室中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他同情不过来的。
苍舒韵挑了一把弓,试了试弓弦,搭箭,那箭射出去,擦着靶子边缘,掉落在地上,苍舒韵大窘。
“我听说是之殿下的箭法在景国无人可比。”
“许久不曾练过,生疏了。”
其实他第一次玩这种东西,得亏他日日花费两个时辰练剑,所以臂力尚可。
苍舒韵又搭了一支箭,这一次好在没有脱离靶子。
“看来是真的生疏了。”
两年前,战场上的安是之,是个百发百中的将军。在这雪国磋磨了两年,竟也变得平庸起来,可惜了。
苍舒韵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认真的练着。
争斗的两个人这会儿回来了。
瑾瑜拉走了殷无忧,“夫君,我教你射箭。”
殷无疏从背后环住苍舒韵,帮他调整姿势,“再试试。”
这一回,苍舒韵射中了靶心,他一回头,殷无疏正低头,两人的唇碰在了一处。
“狗男人。”苍舒韵重新搭箭。
“狗男人是什么称号,是舒韵新为我取的爱称吗?”
“啧,人类在进化的时候,估计是把你给落下了。”这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殷无疏当然知道苍舒韵是在骂他,他已经习惯了这人时不时的刺他几下。
苍舒韵瞄准靶心,自己射了一箭,虽然偏离了靶心,但偏得不远,他一下子受到了鼓舞,接着练。
“不愧是样样精通的全才,即便是忘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也都捡起来了,舒韵真是厉害。”
“呵。”
那安是之的名气果然够盛,雪国这边的人基本都知道他的名讳,看来,安是之以前没少支配过雪国人的神经。
苍舒韵从来不把自己与安是之放在一起,安是之是安是之,他是他,安是之很优秀,他苍舒韵也不差。
两人又练了一会儿,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瑾瑜与殷无忧也放了弓箭,朝这边走来。
“殿下,你们这就要走了?”
“嗯。”
“我们也要走了,一起吧,夫君?”
殷无忧点头表示同意。
殷无疏见苍舒韵也同意了,也没话说,一行四人从马场出发,来到水云间,一起吃了一顿饭,便各回各府。
回到隽王府,天已经染上了墨色,殷无疏把人带回房间,就开始压着人亲。
“我也想让你叫我夫君。”
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苍舒韵推开殷无疏,“这一天下来,浑身都是汗,脏兮兮的,你居然下得去嘴。”
“舒韵,我都没有嫌弃你,你还嫌弃起我来了,好没道理。”
殷无疏强势把人扯进怀里,手指把玩着苍舒韵的卷发。
“我要洗澡。”
“我也流了满身的汗,一起洗。”
苍舒韵一眼就知道殷无疏在打什么主意。
“各洗各的,没得商量。”
殷无疏盯着苍舒韵的眼睛看了半晌,见他依旧坚持,殷无疏选择妥协了。
两人各自洗完,殷无疏把苍舒韵压在榻上,磨着让他叫了好几声夫君,这才停下,又叫了一回热水,隽王府恢复了寂静。
往后几日,殷无疏去上朝,下朝了去吏部,苍舒就自己去马厂练习骑射,偶尔还能遇见瑾瑜和殷无忧。
如此过了一段日子,秋猎的时日总算是到了。
帝王仪仗队在前,领着皇室宗亲,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开往城郊五十里外的皇家猎场。
此次行程的安保问题全权交给殷无极处理,连影寒寻这个名存实亡的少将军都领了一支兵马。
苍舒韵原本是想去骑马的,殷无疏说骑马太累,非让他坐马车不可。
马车里,出发很久了,苍舒韵还在与殷无疏掰扯骑马的问题。
“你看看除了我们,还有谁坐马车。”搞得他跟一朵娇花似的。
“我父皇。”
“金尊玉贵的天子是我们能比的?”
“那些妃嫔公主。”
“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宫妃身娇体贵,而且她们都是女子。”
“十一弟,殷无咎。”
苍舒韵脸黑如锅底,“殷无咎今年才七岁。”
“就这么想骑马吗?”
“想。”
那种奔腾着与风共舞的感觉让人很上瘾。
“等到了南山苑,让你骑个够。”
南山苑即是皇家猎场,包含有好几座山,其中的猎物多且丰富,小到兔、蛇、鸡、鸟,大到虎、豹、狼、熊。
“你说的这个骑,它认真吗?”
殷无疏揶揄道:“舒韵,你在想什么呢,我俩到底是谁不正经。”
苍舒韵闭眼装死,主要还是这人在做的时候骚话太多了,苍舒韵已经完全被他带歪了。
殷无疏把靠在车壁上的苍舒韵拉到身边来,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离得还远,你先睡一会儿吧,昨晚,我过分了。”
“嗤,你哪天不过分。”
“肉太香了,能怪人嘴馋吗?”
苍舒韵对殷无疏而言,就是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的肥肉,连调料都是蘸好了的,又恰好递到了嘴边,不吃白不吃。
“你这比喻挺好,以后别这么说了,我怕我忍不住打死你。”
“舒韵哪次不是这么说?”到了现在,他也还活得好好的。
苍舒韵抬起头来,“嘶,你是真想死啊。”
苍舒韵看着殷无疏的眼神危险起来,“下一次再这么折腾我,就罚你跪着算盘珠子帮我揉腰。”
糟糕,好像逗过头了。
殷无疏把苍舒韵的脑袋重新按回肩膀上,“舒韵,你睡吧,我闭嘴。”
殷无疏果真闭嘴了,苍舒韵靠在他肩上,呼吸逐渐趋于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