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半,宾主尽欢,莫文恬突然抱着孩子出来,殷无尘原本喝酒喝得正欢,看到莫文恬,一下就沉了脸色。
“谁让你出来的,滚回去!”
莫文恬脸色苍白,不难看出,生这个孩子她受了很大的罪,那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单薄得似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了似的。
听到殷无尘的问责,莫文恬咬了咬唇,眸中已然布满了泪花,柔弱可怜。
“我只是……只是好久没出来了,所以出来看看,如果叨扰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滚回去,别再让本王说第二遍!”
殷无尘的脸色难看至极,孩子生下来了,莫文恬就没用了。
什么时候殷君想起他这个人来了,她这条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说不准还会连累他。
莫文恬犹疑着,她望了望席间众人,终是抱着孩子回去了。
“这也是个苦命的呐。”
“可不是嘛。”影寒寻跟着叹气。
殷无极冷嗤一声,“少将军自是风流多情,比谁都知道怜香惜玉。”
影寒寻闭嘴了。
“舒韵可怜她?”
苍舒韵摇头,“不,我不可怜她。”
也没有那个资本可怜她。
正是这时,昭王府的侍从端酒上来。
苍舒韵奇道:“方才不是刚上了一回酒,怎么又端上来了?”
小丫头恭声回答,“这是侧王妃吩咐奴婢端上来的,说是担心席间的酒水不够。”
苍舒韵与殷无疏这桌只殷无疏和影寒寻在喝酒,方才上的酒还剩下大半没喝完,苍舒韵就把新上的酒搁在边上,挥手让小丫头退下。
“奇怪了,后宅之事向来由正妻操持,似办宴会、准备酒水这类的事不应该是昭王妃来管嘛,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侧王妃来担忧了?”
事实上,今日宴会上,林琳连面都没有露一下。想想也是,她的孩子本该是皇长孙的,却被莫文恬害没了。
如今莫文恬的孩子生下来了,成了皇长孙,殷无尘还大办宴会来庆祝,林琳心里能痛快才怪。
“舒韵还懂这后宅之道呢。”殷无疏揶揄道。
苍舒韵没好气的瞥他一眼,“略懂一二。”
“许是昭王妃压不住莫文恬吧,我听闻昭王妃的孩子没了以后,终日恍恍惚惚的,不管事也正常。”影寒寻说。
“你又懂了?”
殷无极眼一斜过来,影寒寻就闭嘴,影寒寻受不住殷无极身上那股子寒冰气息。
他苦于现在四处都是人,否则殷无极这样处处挤兑他,他多少是要把殷无极揍一顿的。
四人都不把这个小插曲当作回事,谈过了,也就忘了。
一盏茶之后,席间忽然喧闹起来,杯盘摔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毒,这酒有毒!”
“陈大人被毒死了!”
“哗”地一下,席间众人纷纷起身。
苍舒韵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朝声源处看去,只见狼藉的桌上倒了一个人,七窍流着黑血,死状可怖。
苍舒韵心口一跳,倏地看向殷无疏和影寒寻。
“舒韵,我没事。”
“小公子,有问题的是刚刚端上来的这壶酒。”
苍舒韵的心放松了一些,看到旁边那壶还未动过的酒,拍了拍胸口压压惊。
“幸好。”
幸好殷无疏从不轻易让他饮酒,幸好他们这桌酒恰好还有剩余,他不喝,殷无极不喝,殷无疏和影寒寻也没喝多少,所以新端上来的酒就没人动过。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宴厅接二连三的又倒了好几个人,就连殷无尘都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已经流淌出黑如墨的血。
那酒,他只沾了一口。
有沾了酒的人或口流血,或鼻流血,或耳流血,这些都是好的,重的已经没气了。
没碰那酒的人也都站在一边,脸上青紫交加。
“去……去请大夫。”
昭王府中人迅速行动,来参加宴会的人带了随从,也忙不迭的去请大夫。尽管大夫来得很快,宴席间的人还是死了将近五分之二。
昭王府为皇长孙办满月宴,朝中官员来了三分之一,各王爷中除了殷无疏,还来了殷无极、殷无离和殷无恙。
这三人都不是嗜酒的人,那酒上来,谁也没沾。若是殷无忧在这里,沾上一滴也是能轻易要了他的命的。
这毒算不得很厉害,殷无尘中毒不深,幸得大夫及时用药,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景国使者中除了周钰和纤凝以外,尽都葬身在这场宴会中。
“我等好心来恭贺昭王爷大喜,没成想昭王爷就是这么款待我等的,今日这事,昭王爷不给我等一个说法,我等绝不善罢甘休。”
“是啊,是啊,谁成想吃个宴,把命丢在这儿了。”
“……”
宴厅中纷纷闹闹,喧哗不止,有些随从已经为自家大人哭起丧来了。
殷无尘揉了揉太阳穴,他也才吃下解药,这会儿还有些精神不济。
可这事发生在他的府上,还死了这么多人,其中不乏身居高位要职的重臣。
他昭王府办的这场宴会也算是惊天动地,昱京头一遭了。殷无尘不查个清楚明白,他也无法交代。
席间的情况暂时是稳定下来了,殷无尘立即派人去查这事的原委。很快,昭王府的侍从就带上来一个人。
“是莫文恬。”苍舒韵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是当之无愧的狠人。”
这事一出,又让人想起莫家集体自绝的事来,众人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寒气来。
莫文恬做的事情算不上太高明,根本就经不起细查。可以说她在下毒的时候,本就没想要避着谁。
“莫文恬!”
殷无尘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莫文恬抽筋拔骨,她此举可是害惨殷无尘了。十几条人命,殷无尘根本就赔不起,人死在他昭王府,就得他来负责。
再者,莫文恬原本的打算,是毒死来参加宴会的所有人,包括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剧场
苍舒韵:吓死我了
殷无疏: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