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殷无疏安慰道。
“你懂什么,让他走了,就很难找到他了。”
影寒寻追杀了安是之四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安是之交上手。
“安是之可是只老狐狸。”
“确实。”
殷无疏在书房里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发生过的事情,才发现安是之这双暗手,拉着影寒寻就来了这里。
真正让殷无疏觉得安是之和苍舒韵是两个人的根由是安是之的头发。
殷无疏当时进屋没仔细打量安是之,后来靠着零星的记忆,才想起来安是之的头发是黑直的,而苍舒韵的头发是栗色的卷。
他放在指间把玩过无数次的头发,没道理他会记不住。
“先回温柔乡吧。”影寒寻提议。
“舒韵,你受伤了。”
苍舒韵虎躯一震,想起了那些喝药的暗无天日的日子。
“我错了。”
“是我的错。”殷无疏满脸心疼,“要是我早点来就好了。”
他的舒韵不至于受这样的伤。
“你来得正好。”
影寒寻牙酸,要先走,猝不及防被殷无疏狠狠踹了一脚。
“好样的啊,影寒寻,你一直都知道安是之的存在,却不跟我说,你这戏看得真是兴起。”
影寒寻大喊冤枉,“是大师兄不让我说的,说是怕刺激到小公子。再说了,从前在昱京我也没法儿说啊,难道要我告诉你小公子不是安是之?你信不信的两说,小公子危险了啊。回到澜京后,我没找到机会。”
“呵,你家的小公子可比你想象的强多了。”
“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
三年多为质,受尽苦楚,如今才知原来那都是代人受过。
回到景国,安凌的愧疚,柔妃的亏欠,两人的双双离世,一面即永别。苍舒韵心里是真挺难过的,他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感受,就是五味杂陈。
殷无疏不说话了。
到了温柔乡,宫中的太医能请的都请过来了。
得知瑾瑜无大碍,那两剑看着凶险,没伤到心脉,苍舒韵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这口气还没有松到底,就被殷无疏拽进了房间,太医们浩浩荡荡的挤进来,为他们君上处理伤口。
等他们都散干净了,苍舒韵已经瘫倒在床上了。
“今日……”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信息量也有些大,苍舒韵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安是之来过温柔乡。”
苍舒韵就要起来,又被殷无疏给按回去了。
“别动。”
苍舒韵老老实实的躺好,“我知道,他想取代我嘛。”
“我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你,舒韵,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殷无疏有些痛苦的说:“安是之跟我说他和你共用一个身体,我想杀了他,可是我不敢。”
殷无疏避开苍舒韵的伤口趴在他身上,苍舒韵手揉着他的脑袋。
“如果真见不到我了,你会怎么办?”
殷无疏极其认真的说:“如果真见不到你了,那我会杀了安是之,然后我去找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总能找到你的。”
“不许。”苍舒韵比殷无疏很更认真,“”殷无疏,若真有一日我死在你的前头,你千万别想着死。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长命百岁,连我的那一份一起活,否则你就算找到我了,我也不认你。”
“我……”
“你听到了没有?不准死,不然我永远也不见你。好好活着,殷无疏,我会等你的,一直都等。”
殷无疏有些艰涩的说:“好,我好好活着,你也要一样。”
“当然,我们说好了。”
“我们说好了。”
此生得遇殷无疏,已经算是圆满,前边那些个糟心事都不叫事了,苍舒韵不提,殷无疏也不问。
他们都知道了,苍舒韵就是苍舒韵,安是之就是安是之,苍舒韵不是安是之,安是之也取代不了苍舒韵。
澜京的某个客栈,殷无虞一回到这里,就抱着宫卿进入房间,狠狠的扔在床上。
他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团巨大的乌云,全部的遮覆在宫卿的身上,修长有力的手指用力的掐着宫卿的下颌,暗又冷的眼眸死死的盯进宫卿的眼里。
“卿卿,你说过要跟我一起走的,你为安是之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
宫卿无畏亦无惧的直视殷无虞的眼,那双凤眼中是一贯的薄凉,眼尾挑起的时候,看着是在撩人,暗里却藏着锋利的刃。
“我只是路过。”
殷无虞闭了闭眼,强压着怒气,“你对我总是这么敷衍,你看,你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不愿意给我。”
“你想要什么样的理由。”
这话说得好像殷无虞跟他说了,他就能现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来似的。
殷无虞的怒气值达到了顶峰,他受不了宫卿总是用那种无情的眼神看他,受不了宫卿的眼里没有他。
“卿卿,我的眼里都是你,可我为什么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我呢。”
殷无虞解开宫卿的腰带,迅速的绑了他的双手,打了个死结,他粗暴的撕碎宫卿的衣裳,狂乱无章的吻如雨般落下。
“殷无虞,你冷静点。”
宫卿受不住,殷无虞实在是太狠了,这情形好像又回到了他刚进翊王府的那会儿。
那时的殷无虞就是这样,毫不顾惜宫卿的感受,只是一味的惩罚着,暴虐着。
“卿卿,痛么?”
殷无虞抬起头来,他在笑,可他唇间全是鲜红的血色,又妖又邪。
宫卿眉眼紧拧着,他根本无暇分心回应殷无虞的话,光是应付殷无虞这突如其来的狠戾就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额间的冷汗大滴大滴的从他脸庞滚落,面色苍白着,褪去了颜色,痛的。
宫卿死死的咬着唇,咬破了,尝到了血腥他也没有哼一声。
殷无虞强硬的掰过宫卿的脸,让他的眼正对中自己。
“也只有痛,才能让你长点记性。卿卿,你怎么能这么不乖呢,从昱京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说好了的,我陪你来澜京一趟,你跟我走。”
“答应了你的,我没有忘记。”
宫卿的声音很小,微不可闻,癫狂了的殷无虞什么也没有听见。
天色破晓,宫卿早已晕死过去。
匍匐着的人终于停下了欺负的声音,殷无疏翻身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宫卿。
凌乱,破碎,凄美。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
激烈,狂乱,凶猛。
但殷无虞已经许久没把宫卿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他看起来像是死了,了无生气,又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殷无虞的指尖一点一点的从宫卿身上划过,青的,紫的,红的,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咬的,掐的,亲的。
“没有下一次了,卿卿。”
殷无虞的声音飘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这房间里明明有两个人,却像是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我会杀了你的。”
殷无虞是个很能伪装的人,他装作小心翼翼的哄一个人,期盼这个人看着他的眼神能变得温柔些,可他换来的依旧的冷。
宫卿看人的眼不会温柔,可他心里又装着一个安是之,这是殷无虞最不能忍的。
宫卿的眼里只能有他一个,正如他的眼里只有宫卿一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