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十分忐忑的走进了包间,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毕竟这是我迄今为止接触到的最大一号人物,说白了我就是一夜总会陪酒的,有什么事情犯得着他亲自过来这种地方找我?
按理说因为作风问题,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出入这种场所的,别说来找小姐,过来封场子的我倒信。而且人家就算找了,找的也不叫小姐了,人家找的那叫模特艺人,办事也都得是到私家别墅里偷偷摸摸的办,今天怎么会在我明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点我的台,难道他就不怕我把他给举报喽?
不过。你还别说,就算有举报的机会,我真的没有举报他这个胆。
他选的包间很普通不是特别的大,丝毫不符合他身份该有的气派,看得出来他此行还算低调。我在门口看了看,里面除了他以外还坐着另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连小姐都没有点,就独自坐在一边。点了一个80年代老掉牙的v,跟这辈子没看过大屏幕似的,在那里看的津津有味。
景雄问我愣在那里干什么,然后点了点自己的杯子示意我。让我过去给他倒点酒。他们喝的酒是很贵的那种,度数很低。高档的夜总会都这样,有钱人过来就是变着花样的消费,只为图个乐。这种酒就像冰红茶饮料似的,喝了不上头,也不会感觉难受,还美名曰洋酒。
所以给他们倒完之后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毕竟这酒一小瓶就两千多块钱,反正都是客人付的钱,喝的越多,我的提成拿的越高。我银行卡里的钱已经被我造的差不多了,所以我现在要想办法赚钱,目前也不知道他来找我到底是干嘛的,不赚白不赚,我才不想让自己到时候出去要饭都要不上。
我想,一定是景然的事情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又或者是景然和他告了我的状,所以今天,这个老东西要亲自来找我清算,真没想到他当这么大的官还这么溺爱自己的女儿。只可惜这里不是他的地盘。我稍稍一闹,都能让他出了丑闻,他的身份虽然是他的优势,在这里却也是他的软肋。
我如履薄冰的给他倒酒,深怕下一秒就戳了老虎的屁股,但是好在景雄是个大人物,所以举手投足之间还算稳重有礼貌,非常的有绅士风度。对女性还很尊重,甚至和我温文尔雅的碰杯,这不由得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与此同时我也如坐针毡,不懂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实话我宁愿他像景然妈妈那样给我一巴掌来得干脆,因为我知道咬人的狗不叫,他这样的人更是吃人不吐骨头。
奇怪的是,他明明在婚礼上见过我,现在却仿佛只是在和一个寻常的小姐聊天一样。他跟我说的竟然都是一些家常话,比如问我还有没有在上学啊,爸爸妈妈都是干什么的,当初怎么来的深圳。总之就跟查户口一样,把能问的都给问了。我支支吾吾,左一句右一句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实在不想回答就只好给他倒酒,但是景雄却在这时一把按住了酒杯。
我不懂他的意思,疑惑的看向他。结果他轻轻的问了一句:“你叫陈桑?”
我狐疑的嗯了一声,心里面莫名就开始打起了鼓,然后他又问了一遍:“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在不在深圳?”
当他再问第二遍的时候,我心里面隐隐约约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了,为什么他这么好奇我的家庭?而且,竟然对景然的事情提都绝口不提?难道他是假意跟我客套说话,降低我的防备心理,其实是为了套出我家人的信息,然后拿我家人开刀?
我不好直接拒绝他的问题,拿起自己的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杯子,笑着问道:“叔叔现在是不是要抓我去坐牢呢,这是在查案底吗,把我的家底问的那么干净?”
景雄面色有些尴尬,也把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见我们之间谈话陷入僵局,远在一旁坐着的那个中年男人这才把注意力从老掉牙的v上转移过来,一脸笑意的走到景雄身边。他拍了拍景雄的胳膊,说:“老景啊,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啊?”
景雄扯唇笑笑,有些苦闷,他虽然也有一个啤酒肚,但是却不是那种不修边幅的老男人,手腕上也带着低调又有品的腕表,满是倦容的脸上,依稀能够看的出他当年的风采,要不然也生不出像景然那样漂亮的丫头。
景雄听到旁边的男人的话之后。苦闷依然不减,握着酒杯不说话,我的心里面忽然萌生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可怕到我自己都不相信会像我想的那样。
所以。为了证明我的想法是不是真的,我故作不经意的问起一句话,我说:“不知道景叔叔有没有听说过星河。”
景雄闻言后,没有说话。他旁边的人往下接道:“星河,当然听说过,不仅听说过,我们还经常在里面有局子。那可是曾经最有名的夜总会,要不是当初被封了,也不会有今天的维港。”
我眉头一挑,没想到他还挺熟。怪不得来到这里只是点一些老掉牙的v看,因为人家什么新鲜玩意没有领略过,早都玩腻味了。
我一看这其中有戏,便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琪琪的女人?”
没想到我此话一出,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了。景雄依然没有说话,反而是他身边的那个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当然认识了。在星河的时候,她也是红极一时的,你怎么问起她了,认识?”
“哦刚刚景叔叔不是问我妈是干什的么,她就是我妈。”我假装若无其事的说了出来,想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映。
我话音刚落,景雄抓住杯子的手忽然停顿了下来,然后抬起头看向我。神色特别的复杂。
我刚想问他怎么了,便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与其用走形容,不如说是冲进来更为贴切,我定睛一看,发现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景雄宝贝女儿,景然。
她本来就对我恨之入骨。如今看到我和她爸坐在一起,直接气的火冒三丈,她怒怒的瞪着景雄,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气,她自嘲似得笑了一下,说:“爸,这就是你给我报的仇?我怎么看人家还自在的不得了呢?你早上是怎么答应我的,难道你喝点酒之后就忘了么?”
景雄看着景然没有说话,只是让她不要胡闹,景然一下子就有些不愿意了,把这些天在霍二爷身上积累的怨气,全部都撒到他爸身上,她笑了一下,荒唐的指着自己脸对景雄说:“我胡闹?爸,你搞清楚,是她是你女儿还是我是你女儿?”
他没有说话,从钱夹里面拿出了两千块钱放在了茶几上,算是给我的小费。
景然本来就在气头上,看到景雄放在桌子上的两千块钱之后,立马像一只被点燃的炸药桶,失去了理智。
她朝桌子处走去,拿起上面的钱,恶狠狠的撕碎,狠狠的甩到了我的脸上:“你凭什么给她钱?!爸,你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在像以前一样做那么丢人的事?!”
景雄被驳了面子,脸色一阵青红,以至于他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到了景然的脸上。